监察司众人哪里敢再靠近皇甫意的船,他们一边警惕地盯着船上的人,一边慢慢向后退去。
直到退到极远的地方,监察司众人聚在一起,有几个人抱起容少白,飞快隐入夜色中,其余人等则紧握武器,盯着大船。
船上的人一个是皇后所出的二皇子熙王皇甫意,一个是卫楚国国主的儿子世子楚璃,都是伸出手指就能碾死他们的大人物。
可是众人毫不掩饰他们眼中的恨意,容少白这人虽然嗜血阴测,可是最爱护短,对属下向来都很照顾,在监察司里颇得人心。
更何况,手握实权的容大将军从此和熙王殿下,楚世子结下深仇,他们监察司的人都在容大将军手下混,自然要早早表明立场。
大船上。
容少白被皇甫意和楚世子联手打飞后,只听得咻咻几声,皇甫恣脉门和琵琶骨上的藤条忽然弹了出来,带着一蓬黑色的血花打在藤笼上。
伤口表面光晕流转,如涂抹了一层月光,本来泛着死黑色的血肉,迅速变浅、转红,几乎洞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
水千浔一脸惊怔,丰润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雪白小牙齿,连身后正忙着在藤笼上钻孔的头发都停了下来。
好神奇的武功啊,他真的是地球人吗?
对了,那晚在天湖边,她好像听楚世子说皇甫恣练的是什么“明月心”。
果然高大上。
皇甫恣缓缓坐起来,衣衫如雪,乌发如墨,神情淡淡,眸光清冷,朝笼外站着的皇甫意和楚璃看了一眼。
水千浔在这一刻有种错觉,好像笼外的那两只,更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猴子,笼中的皇甫恣则像端坐于宝座上的帝王,俯视臣民。
啥叫气场,这就叫气场!
“两刻钟后,容将军就会知道容少白的死讯,半个时辰后,容将军就会出现在这里。”皇甫恣语气闲闲,就好像正在自家花园里和朋友寒暄。
皇甫意暗沉的眸中乌云翻涌,一口血堵在胸臆中,半晌才沉声说道:“我一直以为,小浔儿是你下的饵,现在才知道,太子皇兄竟然是以自己为饵。”
如果不是皇甫恣出现在红袖招,皇甫意绝对不会让容少白搅合进来。五城兵马司的暗哨身上的伤口,红袖招里的毒虫,还有门上的小青蛇,都是皇甫意派人布下,就是为了引出容少白。
如今容少白死在皇甫意的手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容将军会暗中倾向哪一个皇子,更何况,皇甫恣本就占了太子这个名分。
容将军于情于理,于大义名分,都会支持皇甫恣。
离开大瀚五年,朝中根基薄弱的皇甫恣,一回来就得到手握实权的容大将军这一助力,太子之位显然稳固了许多。
水千浔虽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是这么听下来,连猜带蒙也大概能明白现在的局势。
给跪了,果然够狠够腹黑!
“小水儿自然没多大用处。”皇甫恣淡淡的说。
虾米?小水儿?谁允许他这么叫她?
没多大用处?他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她水千浔就是块只能擦桌子的抹布似的。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他拿去换成金子、银子!
“太子皇兄好像忘了一件事,”皇甫意忽然看了水千浔一眼,眸光沉沉,一看即收,又转向皇甫恣,“在容将军赶到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杀死你。”
藤笼下面的甲板忽然裂开一条缝隙。
水千浔闻到一股刺鼻的油味,随后就看到黑油从缝隙里汩汩冒出,而皇甫意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火折子,火焰在他指间跳动,照出他冷酷神情。
艾玛,这是要烧死她和皇甫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