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速度慢下来。
水千浔刚咽下第一口鸽子肉,就见皇甫恣缓缓站起身,迎河风而立,墨发与白衣在风中翻飞,下颌微微扬起,眸光清冷,看着前方河道。
立在一侧的墨双,姣好如女子般的面容上,笑意渐隐,多了几分凝重。
水千浔端起盛着烤乳鸽的碟子,起身走到皇甫恣身侧,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千米开外,高大厚实的城墙已经初露端倪,城墙上的护卫,小的如蚂蚁一般,身上反射着点点寒光,那是晨光照在武器上的反光。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落下的水闸,紧闭的铁灰色大门。
水千浔往嘴里扔了块鸽子肉,寻思着大瀚右相家二公子和四小姐身份的含金量,他们真能叩开城门?
“主子,是时候弄醒船上诸人了。”墨双低声说。
“好。”
皇甫恣说完后,负手缓缓走向船舱,水千浔知道接下来就是进城的关键时刻,识趣的跟在皇甫恣身后。
她捧着碟子边走边吃,进了船舱后,碟子里面只剩下一只鸽子骨架。她把碟子往桌上一扔,舔着手指上的肉屑。
皇甫恣眸光淡淡瞥过,看到她粉红色的小舌头吮着春葱般的手指,活脱脱一只馋嘴的小猫儿。
水千浔舔完手指,大而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思忖着既然要离开这里了,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去搜刮点黄金宝石珍珠之类的东西带走?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待在这里。”
皇甫恣手指一弹,细丝如一线月光缚住水千浔的纤腰。
这货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不一会,墨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船上人都已醒来,掌船的也换回船上的人,他们并无察觉。”
“知道了。”皇甫恣淡淡的说。
舱门外重新变得安静。
船行速度越来越慢,过了约半刻钟时分,水千浔感觉船身一震,停了下来,可以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人声,夹杂着牛马的嘶鸣声,想必是到了北城门前。
她凑到皇甫恣身边,跟他并肩站在窗边,透过半掩的垂帘向外看去。只见大船已泊在河岸边,再往前行个百多米就是北城门。
城门前排出近百米的长队,有徒步的行人、也杂着些马车、轿子,应该都是等着进城。城门右边有个仅容一辆马车进出的侧门,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护卫,时不时有行人轿子车马从里面出来。
但是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许出不许进。
水千浔黑眸一转,心中忍不住惊叹,皇甫意的反击来的真是又快又准又狠啊。他定是派人查过那河底栅栏,她虽然把栅栏复位,但是头发缠住栅栏用力的时候,必定会在铁栅栏上面留下细微的擦痕。
只要仔细察看,还是可以从中看出被人动过手脚。
皇甫意凭此推断出皇甫恣和她已经从河底离开天煌城,他立刻请旨办洗尘宴,而且还主动要带成年皇子公主去天湖别院迎接太子赴宴。
与此同时,皇后亲自下旨,让参与太子妃遴选的名门贵女,权贵世家的侯爷公子前往御景园参加洗尘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