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庆祝纪念日
邱煊走到书房门口，裴霖正耐心地教夏若灵求解微积分的题目，问题是，他们靠得太近了！
邱煊捏爆手中的啤酒罐：“夏若灵，你给我出来！”
回过头看他，夏若灵又看了看裴霖，知道他醋意大发了，她胸口起伏一下，走到他身边，在周边嗅了嗅，说：“哇！好大的醋味哦！是谁把醋坛子打翻了？”
一个爆栗炸开：“你少自恋了！我……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夏若灵揉揉头上的疼痛，问他是什么事。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又细声地说：“明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
她心头一热，欣喜抬起头看他，却见他低头害羞的模样，还是这样的另类呢，竟然没有了平时的一丝倨傲，此时的邱煊就像一个心思细腻的少女，如此粉颈低垂，又默默如诉，恍若最擅长低头的白流苏，她嗤笑出声：“那你想到去哪里庆祝没有？”
邱煊猛然抬头，眉宇间是一贯的桀骜，似商量又似命令地说：“我带你去冲浪。”
不觉有点怀念他刚刚的神情，她瞅瞅他：“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我怕被海水无情地吞噬掉。”
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妥了，便又说：“那……去巴黎看铁塔？”
“干吗要那么浪费钱，我们去郊游，好不好？”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而下巴却绷得很紧，她便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好嘛？！”
“不好！”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些费力又不浪漫的事。
“好啊，那你一个人去庆祝我们纪念日啊。”说完，夏若灵迈步要走进书房。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向房间里：“回房间给我收拾东西去！”
夏若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悄悄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而后，对他隔空大声说：“那明天可不可以叫一些朋友去？”
他大惊：“还有其他人？”
“让他们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嘛！”夏若灵轻快地飞到他身边，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一副可怜相看着他，就像小孩子等候大人给她糖，“好啦，好啦？！”
邱煊在沉想着什么，而后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好，就叫上他，让她和他化解尴尬吧。
“嘿嘿，那我去收拾东西。”夏若灵迅快跑进房间，打完电话，再收拾东西。
裴霖站在书房门口，恍如佛前的一棵树，苦苦祈求了上千年，只求，她能看他一眼，而她轻若蝶舞，只是欢快地飞过，来不及，匆匆一瞥……
裴霖默背心碎，就算心碎成片，他都要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他低喘，很快脸庞就镌刻出了一道静稳的，温煦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海边别墅前，尹雅兰和许梦蕾准时赶来，裴霖也赴约而来，当夏若灵看到那个身影时，他依旧风度翩翩，优雅得让人垂涎，而她迅快侧开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满脸通红看着地面。
那个身影，是萧子泽。
但是。
萧子泽却向她走过来，与她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他拉开车门，单手搭放在车门上，嘴角有似笑非笑的柔美笑容弧度，说：“夏若灵同学？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交代啊？”
尹雅兰和许梦蕾，看着这种场面，紧紧盯着夏若灵，不知道她要怎么应付，都在为她捏一把汗。
裴霖走到她身旁，看见她紧握着的手，想紧握住她的双手，让她别担心，可是他靠近她时的紊乱心跳逼得他只能远远逃开，最后他只是说一句：“没事的，别担心。”
夏若灵侧头看着裴霖，又仿佛没有看他，这段时间，为了邱煊的事，好像将萧子泽完全忘记了，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他，她抓着黑白格子衬衫的衣角，紧紧握着：“萧子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萧子泽受宠若惊：“这么严肃又慎重的道歉啊，不过为什么要说三句呢？”
她说：“第一句是……是为我伤害了你，第二句是，是为我虽然说这句话，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还说，第三句是为我现在才，才说这句话。”
邱煊微昂首，看着天边掠过的海鸥，眼前的这一幕，他却毫不在意，走到萧子泽身边，一拳打在他肩头：“臭小子，够了！”继而坐进驾驶座，准备开车。
萧子泽眼神迷离地笑着，眼中的光芒如秋天湖面的闪耀波光，然后他上车带上车门，而后探头对他们说道：“大家，出发吧！”
尹雅兰开着她的车，与裴霖和许梦蕾一起，担忧地看了看夏若灵，却也帮不上忙，于是他们便也上车出发了。
夏若灵赶紧跟上车，问：“你，原谅我了？”
萧子泽轻转回头，看着她不安的神情，不禁嗤笑出声，再轻轻摇了摇头，说：“亲爱的同学，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
他不紧不慢解释：“你知道，你在餐厅打工犯重感冒的时候，为什么煊少能那么及时赶到吗？”他看着她茫然摇头，继续说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及时地有他抱着你的照片？”
她还是茫然不解。
萧子泽望而却步：“你笨得还真可以呢。”
她尴尬地挠头，恳求他解开困惑。
“那你知道，像煊少这样霸道的人，为什么还会允许我接近你吗？”
“你不是他朋友吗？”
“同学，难道你跟天蓬元帅同姓哦？你要知道，他在广播室是何等威风地耍脾气啊。”
“难道是……”
她突然活力了，“……原来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她点头，想想前面他说的话，突然明白了，“也是你告诉邱煊我在那家餐厅打工，也是你拍的照片？”
萧子泽眼中蕴笑看着她，点头。
“你！你居然还问我，你的怀抱温暖还是他的，还……”
他眼中有笑意：“还……要吻你？我是真的想吻你呢，但是，你乖乖就范了？”
邱煊听到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个臭小子，身边的女生还不够多，竟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回去就苦求我给你个全尸！
夏若灵轻咳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轻笑了起来，像个妖精，说：“及时了解你的情况，然后再……替这位大少爷追你啊。唉……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帅得不真实的人，只是在利用我避开这个恶少。”
夏若灵完全清明，背靠上座椅，“我给你八个字评价。”
“什么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萧子泽哈哈大笑，他笑起来，性感得肆无忌惮，而自己却毫不察觉，只是说：“你心态还挺健康的呢，我还担心你会继续尴尬的。但是，我为了这件事，还真没少挨这位大少爷拳头啊。”
邱煊瞟他一眼，轻蔑地哼一声，愤愤不平道：“我也挨过你两拳！”
萧子泽嘴角弧线一勾勒，印出一个柔美的笑容，说：“那可以忽略不计的，好不好啊。”
夏若灵匍匐在他们中间，小心翼翼问：“你们，为我打架啊？”
邱煊沉默，稍加大油门。
萧子泽看着她，很认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边点头边说：“等姿色再美一点，再美一点。”
夏若灵悻悻闭上嘴，想了想，继续问：“对哦，你们不是事先计划好的，你那样独自决定，他应该不会听你解释吧？”
“唉……现在知道我是怎样的用心良苦了吧，我死而无憾了啊。”说着，他斜睨邱煊一眼，“我刚去他别墅时，冷不防挨了几拳后，痛得我直吸气，就没有料想到他用十分的力量来挥拳，这样平息了倒也好了，他却还是怒气冲天，我不记小人过地逃开他，为了让他平静下来，便高声说‘夏若灵喜欢你！’‘她喜欢的是你！’他才肯冷静下来听我说呢。”
“……”
……
到了科远市最高的一座山脚下，烈日正当空，萧子泽微眯着眼，禁不住抱怨：“煊少，这么大太阳，你怎么选这种方式，庆祝你们的纪念日啊？”
邱煊不语，只是斜睨着夏若灵，她吐了吐舌头。
尹雅兰提议，比赛爬山，一个个勉为其难的赞成。
“那先说好，不可以徇私啊，某人可不要故意停下来等谁！”萧子泽依旧迷离的笑着，用手肘推了推邱煊。
邱煊看了看夏若灵，正为她担心，她却说：“邱煊，你可以输给裴霖，但一定要赢萧子泽！他这个人太欠扁了！”
他们这才知道夏若灵和萧子泽之间的尴尬已经冰释了，不由松了口气。
尹雅兰将白色衬衫系在腰间，满怀自信地说：“谁赢还不一定哦。”
许梦蕾说：“若灵，我赢你就好了。”
裴霖走近夏若灵，低低喘一口气，细语说：“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切……你们一个个小看我！”
尹雅兰说：“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整装待发，一个个拼命向山顶奔去。
邱煊时不时回头看看，夏若灵力竭地对他挥挥手，要他继续快走，别管她，他看着她无力的模样，摇头低叹一声，正要迈步下山，却被萧子泽冷嘲热讽，说还没见过这样黏着女朋友的男生。邱煊一拳挥在他臂膀，任由他悲呼痛，他径自向上而去，裴霖故意前行得很慢，可是她们三个女生却依然落在老后面。
夏若灵真是后悔，早晨为什么只跑50个圈，多跑几个圈，体力是不是就好点了。她双脚无力到抬不起来了，便坐在一旁休息，抬头看着漫山红遍的枫叶，突然，一个主意冒上心头。
尹雅兰跟在裴霖后面，上山坡时，一脚踩在一个小圆瓶上，险险地还是膝盖跪在了地上，裴霖急忙走去拉她。
奇怪啊！
他居然可以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地靠近一个女生呢，那为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太过内敛含蓄，所以他以为靠近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很紧张，所以每次在夏若灵身边心跳得就像会猝死一样，他也能理解，可是现在……
“谢谢！”尹雅兰揉了揉疼痛的膝盖，见裴霖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她也迷惑了，问：“你怎么了？”
裴霖晃过神来，赶紧放开她的手臂，连连说：“没事，没事。”
“那走啊！”
邱煊和萧子泽两个人到了山顶很久，裴霖和尹雅兰也尾随而至，许梦蕾也终于精疲力竭地到了，可是却一直没有见到夏若灵人影。
邱煊拿出手机，按快捷键数字1，便拨打出她电话，却只听见一句请稍后再拨。
裴霖急转身，要迈步要下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害怕到身心颤抖，以致一块小石头就绊倒了他，他茫然无措站起身，说：“我下去找她！”
邱煊一把拉住他，自己急步下山：“你呆在这里，我下去！”
“我们也下去找吧。”
许梦蕾十指交握，也跟着着急说：“对啊，若灵她现在肯定迷路了，万一有野兽什么的，怎么办啊？”
萧子泽说：“大家不要都跑去找，结果可能又会把自己给弄丢了的。这样吧，裴霖，你留在这照顾梦蕾和雅兰，我和煊少下去找。”
裴霖干着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尹雅兰见状，安慰道：“别着急，邱煊一定会找到她的。”蓦地，他想大声回她几句，但终究没有勇气爆发出脾气，他一个人伫立在一旁，没有理会她，皱眉咬牙望着远方。
可是，一直到了夜色微澜，夏若灵人影也没有见到。
他们在山腰的一间无人的小木屋，商量解决办法。
木屋内非常简朴，盛了一坛又一坛烈酒，散发着浓浓的酒味，这些瓷酒坛整齐划一地占据了半个小木屋，还有一个小窗户面东而开，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却非常整洁。
“……”
邱煊一脚踹破中层的一个酒坛，置放在它上面的一叠酒坛，轰的一声坍塌，他愤怒说：“商量什么！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说完，就迈步出门。
萧子泽一把拉住他，一拳捶在他肩膀：“煊少，我们都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可不可以冷静点啊。”
邱煊火大：“要不是因为你当时阻止我下去，她会失踪吗？”
萧子泽嘴角一抹苦笑：“你现在怪我也没有用了，好不好？现在我们坐下来商量下找寻的办法，行不行，少爷？”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大家都去找！”
“不行，现在天都黑了，万一她们女生再走散，你负责？”
“你还知道天黑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夏若灵现在……”
尹雅兰和许梦蕾阻止他们：“你们别吵了！”“别吵了！”
他们正争吵激烈，裴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向门口走去。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只看得清楚林间树木的大致轮廓，他拿着手电筒径直走向暮色的山中，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都是他的错，他应该要照顾好她的，可是他却忽略了，万一她迷路了，她该有多害怕。
尹雅兰提议：“还是报警吧。这样下去可能会快点。”
萧子泽两手一摊：“这样，还不能解决吗？”
警笛声远远呼啸而来。
警方大队人马去搜寻，要他们在原地等消息。再次提醒他们不要再独自行动！
突然，许梦蕾走向前方说，低低说道：“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来。”
他们都沉浸在着急中，竟都无暇顾及到她离开。
十五分钟后。
邱煊的手机振动。
是短信。是夏若灵的手机发来的。
她说，沿途做了记号，循着记号过来，她就在那里等他。
夏若灵到底在玩什么？还沿途做记号？她知不知道他找不到她，都要发疯了！还在那里鬼鬼祟祟玩，他真想狠狠敲爆她脑袋！
邱煊按照她说的，沿着记号跑过去，隐隐约约见一个人的背影。
暮色中，邱煊走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夏若灵，你干什么？你想急死人啊！”
邱煊将她一拉扯，使得她转身，却见她是许梦蕾！
“夏若灵呢？”
“我只是捡到了她的手机。”许梦蕾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又失望又愤怒。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是啊，他早该想到，她怎么会像个小孩子般不懂事，跟他玩这种游戏，让大家担心呢？可是她凭什么把他骗到这里来！邱煊一把接过手机，说：“走，回去。”
许梦蕾却从身后抱住他。
邱煊愣住，还没有明白为什么，只听见许梦蕾边哭泣边说：“邱煊，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不要……”
解开环抱着他的手，邱煊回过头，看不清他的神态，或许面无表情，也或许有种傲然，他说：“我喜欢的，是夏若灵！”
说完，转身往前走。
许梦蕾跑到他跟前，挡在他面前，继续说：“你可以喜欢若灵，但是我不要做你妹妹，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她难过得难以自持，慢慢地就蹲下，抱着膝盖，嘤嘤抽泣。
邱煊居高临下俯看着她，说：“你不想做我妹妹，可以。你喜欢我，也可以。但是，我也可以忽视你！这是我的权利！”
许梦蕾急快站起身，没有站稳，身子踉跄了一下，双手握住邱煊的手臂，“若灵她不是真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邱煊侧脸瞪着她，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样的心思。夏若灵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成为他女朋友？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没有兴致去细细考虑她的情感。
“跟我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你。”命令地说完，他径直向前。
许梦蕾拉住他的臂膀：“邱煊，若灵是因为一串风铃才喜欢你的，对吗？”他怔了一下，却没有理她，继续前行，而她却继续大声说，“……她喜欢的，只是那串风铃，不是你！”
愣住。
邱煊回过身，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许梦蕾得意反问：“难道不是吗？”
邱煊转身向前快走，他不要听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
许梦蕾锲而不舍：“你不敢承认了，是吗？”
他目光愤怒如火焰：“没有那串风铃，夏若灵也会喜欢我！”
她急跟到他身边，冲口而出：“你骗得了我，可是骗得了你自己吗？你明明知道……”
“你给我闭嘴！”
“你是在害怕！”
他用力扬手，要给她一记耳光，她缩着脖子后退，手停留在半空，仿佛是被定格的痛苦。
夏若灵……
她是因为那串风铃才喜欢他的，可是如果……如果真的没有那串风铃呢？她，还会喜欢他吗？
……会吗？
如果……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邱煊一拳击在树上，那棵小树，痛得摇摇晃晃，痛得发出一阵阵风声。
他轻叹一声。
不管夏若灵怎么选择，她现在是他女朋友，以后也会是！只要她在他身边，陪着他，让他看着她，一起经历风风雨雨，一起欢笑，一起伤悲就好。他不能没有她！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终于，他低叹道：“不管她是不是因为一串风铃才喜欢我，我喜欢她就够了。”
许梦蕾对着他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个那么喜欢你的人，你总是看不到！”
“爱情难道不是一种感觉吗？我从来就没有善待过你，你喜欢我什么？还是你也只是像她们一样，喜欢我的衣服和发型之类？”
说完这些话，顾自前走，刚走几步，他又停住。
木屋前。
警察正要去找邱煊和许梦蕾，萧子泽说不用了，他们没有迷路，很快就会回来了，谢谢了警方，一个连长提醒他们要小心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夏若灵着急问：“萧子泽，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说是去找你，还说你沿途做了记号。”
可是她没有！那邱煊……
夏若灵冲到他面前：“那你为什么不让警方去找？”
萧子泽轻松说一句：“你以为他像你一样笨？”
“我……你……”
邱煊真想抓狂！
她是夏若灵最好的朋友，他不能伤害她！
走回她身边，邱煊看着抱着膝盖哭泣的许梦蕾，依旧俯视她说：“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只看外表的。”
许梦蕾依旧埋头，无助哭泣。
邱煊低叹一声，在她身边蹲下：“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像我爱夏若灵一样爱你的人，不要经不起等待，他或许明天就会出现了。”
抬眸看着他，暮色中，看不清他什么神色，感觉他好像是笑着的，她边抽泣边问：“真的，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吗？”
“每个人都会遇到。”
许梦蕾沉想着，静静地想，不时发出几声抽泣声。
她从报纸上看到他的第一眼，他酷酷的外表，帅气的模样，就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想成为他女朋友，只有成为他的女朋友，才能让她感觉到拥有水晶鞋的仙度瑞拉的荣耀。
而她看着他和夏若灵的分分合合，看到了他对她的爱是那样的浓烈，而她做为他的妹妹，完全感觉不到！
所以……
她“嗖”的一声，站起身，拭去脸上的眼泪，深深地鞠着躬，用残留抽泣的声音说道：“我只是羡慕，羡慕若灵可以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人，对不起！或许，我真的不该觊觎不属于我的爱情，对不起！对不起！”
邱煊只是说：“回去吧。”
……
终于，邱煊和许梦蕾回来。一道光束打在他们身上，“邱煊！”夏若灵冲口而出。
邱煊狂奔过去抱着她，紧紧地就是不要放开，像小孩子怀抱着最心爱的玩具，害怕别人抢走一般紧紧不放手。但是，这个拥抱是他终于可以放下担心，还是他想借这个拥抱缓解他所有的脆弱和害怕，他不知道。
夏若灵只是觉得此刻抱着他，才放置下所有的不安，才有了一种安全感，突然心中滋生出了一种他给的家人般的温暖。
邱煊一直紧紧抱着她，却只是说：“你跑哪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我只是迷路了。”
邱煊解开怀抱，捧着她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感觉到她的笑脸真实如旧，终于他说：“早知道你这么笨，就该把你拴在身边。”
夏若灵狡辩：“你很聪明哦？那考试怎么还不及格？”
一个爆栗炸开！
痛！
夏若灵痛得皱眉，委屈说道：“又敲我头。”
他追问：“好好的一条路，怎么就会迷路？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夏若灵拿出一张张红色枫叶，她去搜集了这些枫叶，做成了像纪念册的样式，上面斜斜歪歪写着一些字：
“第一天，你的冷峻撼动我心。”
“第二天，你送我礼服。”
“……”
“第30天，我迷失方向，你无尽着急。”
“希望以后每一天，我们的爱都常伴彼此左右。”
如此这样一叠叠的枫叶做成纪念品，记录了他们的爱一路走来的艰辛。
“这是给你，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品，以后我们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可以慢慢回味。”
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可以慢慢回味……
裴霖听得喉咙发紧，却依旧是温静微笑着的，一直到眼泪滑落出来，他都是微笑着的，一直静静的，温软的，微笑着。
邱煊迸出微笑：“夏若灵，你这算是，向我求婚？”
“我……”夏若灵听见身后的那群人的笑声，感觉他们一个个笑态，有没有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啊！她双手捂住脸，拿脚踹他：“你少做梦了！”然后跑进木屋。
他痛得吸气，这个女人难道是骏马转世的，怎么跟马蹄踹人似的？他忍痛喊：“喂！夏若灵！”她不回头，他一瘸一拐地追着她进木屋，“砰”一声关上门，再顺手闩了，只留了他们两个人在里面。
邱煊对她今天的暴力行为，却不打算以暴制暴，他在一边站定，问：“夏若灵，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只觉得羞，用手遮挡住半张脸，只露一双明净的眼睛带笑：“你已经送我那串风铃了，我什么都不想再要了。”
风铃……
邱煊心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