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场雪下了好几天才停，地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贞儿兴致大发，还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儿。
萧雪瑟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就想起了在边疆与爹娘围坐一起吃热锅子的日子。她有些想家了，但她已经没有家了。
这样想着有些忧愁了起来，她转眸看见角落柜子上的碧澜剑，自受伤养后，她已经好几个月没练剑了。功夫若是不每日勤加练习，也是会退步的，她换了件方便的劲装，抄起碧澜剑就往外走。
因着怕贞儿看见又要唠叨，她便去了花园。园中红梅簇簇，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萧雪瑟来了精神，练起了剑，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练，反应和速度的确不及从前。她有些懊恼，步伐也稍稍急了些。
“心烦气躁可是练不好剑的。”季允辰站在一棵红梅旁，神色柔和。
萧雪瑟收了剑，走过去：“王爷。”
他见她就着一身单薄劲装，解下身上的玄色大氅披在她身上：“伤才好，不用如此着急，慢慢来就是。”
“嗯，就是一时来了兴致。王爷出来赏梅吗？”
季允辰看了看周围的红梅，含笑调侃：“来花园自然是赏梅的，就看见萧姑娘练剑，以为要砍了本王这些梅树。”
她摸了摸子，讪讪一笑：“梅花清雅高洁，我的剑也舍不得砍。”
“今夜晚膳来塘边凉亭一起用吧。”他静静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萧雪瑟很爽快的答应了。
云栖院和他的院子隔着一个大池塘，如今已经冻住了，挨着花园的那段附近有座凉亭，周边都种着梅花。
凉亭周围挂了帘子，萧雪瑟进去，只见地上铺着进贡的地毯，软榻的小桌上小锅正冒着热气，旁边放着生的肉菜。季允辰坐在榻上，见她来了：“过来坐吧，雪后寒冷，所以命他们准备了热锅子。”
萧雪瑟的确有些惊喜，也不再拘礼，拿起酒壶给两人斟上酒：“我从前在边疆的时候，也常和爹娘一起吃这个。”
“尝尝看京中风味。”他给她夹菜。
“好吃。”萧雪瑟从心底里开心。
酒过三巡，许是太高兴的缘故，萧雪瑟双颊绯红，喝醉了。她歪在软枕上，眼神迷离：“王爷，嗯？我有话，想跟你说。”
季允辰看着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平时酒量可是不错的。
“你说。”
“我，一直想问你，你对我好，是不是因为只是要还萧家恩情。”
季允辰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
萧雪瑟急了，从软榻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跟前，竟一把抓着季允辰的衣领：“你，你说。你总是对我这样好，不论清楚，我会误会的。”
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就在松手要瘫倒地上之际，季允辰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怀中之人小脸绯红，眼神迷离，红唇微启，正迷迷糊糊。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下一刻，就覆了上去。萧雪瑟脑袋已经混沌，只觉得他的唇很、软。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季允辰放开她，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话未出口歪头直接睡了过去。
“你总会懂的。”他嘴角噙着笑意，轻轻说。
凉亭外，雪又下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