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驾车回工地的路上，在兰州如梦似幻的灯火掩映下，我再次想起了苟丽。常言道，每个被你爱过的女孩，都有值得被反复回忆的必要。虽然，这种回忆带着淡淡的忧伤，也煎熬着那颗已伤过了无数次的心。
自从跟苟丽有过肌肤之亲后，我便妄自认定，这就是爱情。我总是喜欢草草的用爱情解释男女之间地交往，男女之间，假如不是奔着爱情去的，除此之外，还能用其他的感情去解释么？在我的意识内，似乎找不出其他的更贴切的词语来。并非我乾纲独断，而是来自典型的经验，至少也是本尊的经验之谈。在我之前所结交的女孩来说，全通此理。
那时正好赶上小城皇爷圣诞日，整座小城人海呼啸，脑袋挤着脑袋，目光犬牙交错，大街小巷，塞满了前来凑热闹的面孔，吃吃喝喝，吆五喝六，呼朋唤友，挤挤攘攘，语笑弥漫。我也被当前的场景所感染，挤于人群中，漫无目地到处张望。当然我是挤在夜色中的，白天我必须压制涌动着的好奇心，安心工作。苟丽也忙于工作，可她时间相对比较自由，时不时还可以请假溜出来。女孩天生不会为了生存去深思熟虑，绞尽脑汁，这是作为女孩的特权。男孩当然也有这样的自由，不过，这种自由，论早晚，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男孩必须早早学会怎样去生存，才能担当得起未来家庭的一切营务。
白天我跟苟丽经过商量，晚上出来约会。因此，我坐在塔吊上数着时间苦熬。有时我很想请一段时间的长假，陪陪我的姑娘，跟她一起度过几天美好甜蜜的时光。可我始终狠不下这份心，特别是现在。有了恋爱，我必须倍加努力去赚钱，跟女孩交往，哪项不需要用度？哪处不需要打点？再说了，我无意间给苟丽透露了我今年的伟大计划，买房！
这是一个具有吸引力的计划，虽然我跟苟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当她听说了我闳大的初步计划后，对我的热心，温柔，明显多了起来。也知道在恰当的时间打个电话给我，时不时的也会在QQ上发几个淘气的表情。我明白，这不仅仅是我人生的重大计划，更是我准备用如此高端的计划去稳定一个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女孩的心。在当下，有无房产，似乎成了婚姻成与败的关键性因素。
不过面对这个女孩，我内心还是有许多不安，惶惑，也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一般来讲，一起睡过了，有了肌肤之亲，多少不会生出这种切肤的感受来的。我有点解释不了自己了。不过我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认为我们还是见面太少，我必须多多地抽出时间来，至少每天都要想尽办法见她一面。
因此，从那时起，我便在每天下班后，早早洗漱完毕，简单吃点儿，就徒步溜达到她上班的地儿，蹲守她下班。每当这时。我便后悔将车卖掉了，这对我的爱情发展有了一定条件的制约。就算是辆不体面的货车，那也是车呀。至少提供了一处私人的空间，也方便我在车内肆意地亲吻我喜欢的女孩。想到这儿，想起在这辆车内，有那么几个女孩被我亲吻过，罢了，还想这些作什么？记忆这东西，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呀！
人是复杂的动物，这点毋庸置疑，不过那些女孩我再也不能想起，也不能再提及，一来对这篇文章没有多大的作用；二来，影响我对当前爱情最客观地判断。想想过去那些伤感的画面，心就静不住得哀伤起来。哪一次我不是用一颗完整的心去喜欢她们呢？可她们是怎样想的？总是无情地伤害我！
这点，在梦里梦外，我都仔细揣摩过无数次。我认为她们有点迂，看不透我的心有怎样的宽广，真切呢？
我也想着该给苟丽买件像样的礼物了，经济不景气？笑话，爱情从来都是不考虑经济的，那多庸俗？可礼物也不是想想就能得到手的。我咬牙切齿地想，该买什么样的礼物呢？应该买戒指郑重一点，她一定会高兴的，毕竟戒指太能代替男人的一张嘴巴了，一切难言之语，对戒指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我曾无数次经过大型超市黄金首饰专柜时，偷眼暼过好几次，却从未驻足过，我不敢独自上前去观赏。即使不买，观赏还是可以的，工匠的技艺自不用说，每件作品足以震撼人心。可看到那些时刻观顾着来往行人的美女服务员，哪怕多看几眼都会被亲切的语言所纠缠。她们那些嘴巴，几乎只拣最好听地说，什么先生啦，帅哥啦，全是乌七八糟不走心的称呼，时常搞得我回去掌着镜子瞅半天。咱是普通百姓，可普通百姓也有爱美之心，被人刻意奉承一回，虽说超出事物本来之面貌，可心是个更奇怪的东西，不悲偏喜，那股舒畅，感觉自个儿真有超凡脱俗的一丁点儿迹象，然而从未被自己重视过，更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这就了不得了。
我跟苟丽之间的记忆不多，五月十八前后是我最记忆犹新的一段时间。也是我唯一跟苟丽走街串巷，一起闲谈，共同展望过未来的时间。
随着人群我们走走停停，交头接耳地说话，由于人太多，吼着嗓子也不一定听得清楚。这时候我觉得人影骚乱的场景并不是那么令人厌倦，因喧嚷，无形中使我们靠得更近一些。其实，我大可不必为此沾沾自喜，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外力作用，我们有爱情作为粘合剂，随时随地可以亲密无间。可我并没有将爱情的旌旗张扬起来，更多的似乎多了些难为情，每当这时我会板着面孔，挺着胸膛，自命不凡起来。我在前面冷静地走着，苟丽后边跟着。这么多人我也不怕挤丢了我的女孩，从不拉着她的手。后来我一直反思，我怎么会如此无情呢？怎么会不去挽女孩的手呢？结果反思归反思，我这种冷漠的毛病却从未改变过。即使后来跟霞一起。我依旧犯这种特立独行的毛病。婚后我依然秉持此种毛病，一如既往。后来霞几次怒斥我的此种毛病，可事后，依然我行我素，自食其言啦！再后来，每当我跟霞一块儿行走时，忽然想起应该挽手并行的，为此，我做出思想上的斗争，憋红着脸去挽霞的手时，霞已经对我失去了原有的期望，她索性快步前行，不搭理我的温情，并且说，还是各走各的舒畅，我对你几乎不抱有任何爱情上的幻想。
现在我是几乎失去了这种能力，我也习惯了孤独的行走，两手空空，这不是生命本来的面目么？很多人贪念太重，两手抓住人世间的俗物，似乎唯有这样，便是生命的意义。可笑可悲可叹呐，人这辈子什么也带不走，包括那令人心碎的爱情。我只是早就预料到了人世的苍白，不经意的，提前彻悟，也能侪身于圣人之列了。
我跟苟丽在人群穿梭，夜色犹浅，华灯璀璨，天空中的明月，冷艳高贵。我望着广场上摆着的烧烤摊问苟丽，吃点烤肉喝点啤酒怎样？苟丽摇摇头，她说，不吃。我们便又前行，走到另处卖小吃的摊前，我又问她吃不吃？她还是摇摇头，说，不吃。苟丽面无表情，矜持规矩地跟着我走，只有在我回首看她时，才从她的嘴角漾出几抹笑容来。这时候也是她最为动人的时刻。
我们挤出百无聊赖的人群，站在公园的高处，望会天，望会夜色，又望着肆意横流的众脑袋，面对苟丽说，你吃也不吃，喝也不喝，这倒让我无法招待你了。苟丽莞尔一笑，说，已经吃饱了，怎么吃得下，这样转转也挺好啊。我说，可别替我省钱，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我讨巧地表达自己的迷惘，然后望着她。她笑着说，我才不替你省钱呢，只是我确实吃得饱了。见她并无多少虚情假意的敷衍，我继续问，跟着我，你有什么感受呢？她说，有什么感受呀！没有什么感受？我说，有没有爱情的感觉？苟丽没想到我会问得这样露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木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怎么说呢？我又不会说。我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样说呗？她闪了闪大眼睛，说，我还是不会说呀！我说，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想法？她摇摇头说，我就是有点儿困，上了一天班，腿沉得很。我闻着她身上释放着的一丁点儿葱花味儿，我忽然对眼前的女孩生出一点无法描述的感触来。我们之间缺失着某种什么？不去深究几乎意识不到，那是关于心灵间的某种微妙的感触。也可以说，我们之间的心灵几乎找不到交合点。可我们居然能相互吸引，走到了一块儿，这点需要我去探究。是什么让我们荡起双桨，飘在人生的河面上呢？是男女间的那点热血地吸引抑或彼此的面容，身材有种超出爱情的其他吸引力？抑或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孤独无依，我们需要有个这样或那样的人守在身边？一切都有可能，人世间的事谁能理得清楚呢？可我能这样问么？这不是有煞风景么？难道我不需要这样临时的暂时的，甚至多余的恋爱过渡当前的孤独么？是的，我需要。即使我不爱眼前的女孩，我也需要一个异性的朋友。想到这儿，我冷汗涔涔。我也无心再欣赏眼前的众生相，只想快些逃离这喧嚷，这纷杂！
我说走吧，已经晚了。她点点头说，嗯。我不知道去往哪里？只是走，似乎走，就能让心得到片刻的安宁。苟丽一直跟着我，缄默不语。我本想问问去哪里？可又觉得多余，假如她不愿跟着走，或者她愿意回她的集体宿舍，我也绝不挽留。这时的我，几乎有点狠心放下一切的决心，这恋爱也没有什么顾及的了。既然心灵得不到安慰，身边多个人又能怎样呢？唯徒增烦恼罢了。
小城是我所熟悉的，这么多年，时常走来走去，虽说，常年打工在外，居无定所，可一回到小城，心便会莫名的得到安宁。在我意念中，已将小城当作了安身立命之所，也偷偷下过坚定不移的决心，定要在小城安家落户，走出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村，不论有多少困难，艰辛，我全不在乎。可贵的是，我终于在今年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我将排除万难，争取在年底实现买房的目标。当然这个目标地认定也是有插曲的，也是这段插曲撞击出了我的雄心。抑或这不算是雄心，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吧？当人格受到他人无情地践踏时，那份屈辱，只要不是傻子，万难轻易从内心深处被抹去。
那是二零一三年五月间的事。当时我跟人合作在银川经营了一台塔吊，刚开始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十万元的本钱挣了回来，别提多高兴了。我展望过无数成功的模样，也幻想过未来幸福而美好的生活。可谁承想，紧接着，由于合作人轻信他人，致使将塔吊从银川拉运定西岷县，种种因素下，最后不得不将塔吊在陇西出售给他人。由于社会经验不足，本来出售的塔吊，被他人巧言令色，说是塔吊机械问题导致他人造成损失，最后余款被扣。一台价值十万元左右的塔吊，最终以一万元的破天荒的价格被人“收购”，加上从银川到定西的运费两万多，尽皆成了水漂儿。为此，我跟合作人背负了不少债务，相互间的关系也出现了隔阂。那年，我情绪低落，万念俱灰，感觉人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并不是想象中样子。因此，我选择了放逐，发誓再也不进工地。
那年我几乎无心工作，背负债务，却游山玩水，不去想那鲜淋淋的失败。也就是那时，我回到了定西小城，当时何国庆，张平两个从银川工地下来也到了小城，在新城区中和教育巷找了一个工地，继续开塔吊。当时何国庆在小城气象桥附近的民房租了一间房，面积不大，十几平米，每月两百块。条件就别提了，破旧的床板以及油污黢黑的几件破旧桌椅，墙壁的白灰也潮得有几处脱落。阳光整天也不会照进来，估计二楼才会照进去几点光。上边几间房住着英才学校的学生，每当星期日，整座楼梯便会地震般的发颤。
何国庆租住在一楼，院中有棵果树，枝叶凋败，似乎常年照不到太阳而逐渐枯萎，阴气沉沉。楼梯下的旮旯，由气味儿可辩就知是厕所。因为每个上厕所的人比较着急，也没有冲厕的习惯，因此，厕所几乎不堪入眼，也不堪入鼻，更是无处落脚。由于我还没想好去哪里？干什么工作？只能暂时在小城跟何国庆挤一起。
何国庆劝我在小城找个工作干，哪里干都一样。小城距离家近，家里忙不过，还可以帮家人一把。再说了，年纪逐渐大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常年在外，也遇不到一个可靠可心的女孩。结婚嘛，还是本地的姑娘好，一来生活方式，习惯差不多；二来，交流起来也方便；三来，小城相对女孩比较多些，机会也相应多了几成。
何国庆分析的不错，可我这个光景，哪有心思谈恋爱呀！何国庆年纪比我大两岁，二十八岁，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很同情他的想法，可又能怎么办呢？我们这些乡下子弟，想要娶媳妇儿，不是容易的事。这些年，东奔西跑的，也没挣多少钱。不知是心智成熟的晚，还是本来就生性愚钝，从不曾想过存钱过日子，更别说对人生有过深思熟虑的思考。似乎，心比天高，比地还厚。其实，那都是经历的太少，不懂生活的真实面目。后来，我才明白，那时毕竟太年轻了。年轻使我们张狂，迷失了自我，认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何国庆推心置腹的话并未深入我的心。我觉得他变了，变得现实了，年少时那些信誓旦旦的理想，似乎也平淡如水了。我当时对何国庆说，再过几年吧，当下的我，连干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考虑到婚姻么？何国庆无奈地摇摇头。
也是事有凑巧，也是我并不该就此沉沦下去，上天派了一位凶恶的老太太端着一坛醍醐而来，彻底将我灌醒了。下午何国庆上班去了，我独自留在宿舍看三国演义的碟片，看着看着，忽然门被推开了。由于光线太暗，我又被电脑的光线刺了老半天，我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只听见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她毫无情感地问，你是谁？怎么在这儿？见是个老太太，知是房东，我便站起来说，我跟何国庆是一块儿的。老太太问，你跟他一起住么？我简单明了地说，没有，我只是暂时住几天，过几天我就走了。届时，眼睛习惯了当前的光线，我才看到一位面无表情的老太太，穿着打扮自是庄重，头发也烫染得黑光瓦亮。我寻思老太太来者不善，一时间我也对这位老太太失去了好感。我想有这个必要么？查这么严，难不成我还会把这间破房子搬走？老太太又说话了，她说，我不管你住几天，你这出来进去的，其他不说，做饭洗脸洗脚洗衣服冲厕所，起码得用水吧，所以，你得交水费！也不多，一个月五块，不满一月按整月计算。
闻言我心中腾一下冲起一股明晃晃的火气来，心想至于吗！住几天就收水费，你怎么不掉钱眼里儿！见她是老太太，我便压着火，也决定不再搭理她，继续看我的电视。老太太见我梗着脖子不言不语，立马加大了音调，她几乎喊着说，我说，小伙子！你听见了没有！
我还是不言喘，我就看她怎样？我就见不过她这种自视高人一等的模样，不就城里人嘛，难不成有三头六臂？看我无动于衷，老太太有点气急败坏，她厉声道，不交钱，你立马走，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我腾一下站起来，再也按压不住内心的火气，对着为富不仁的老太太说，你的房子了不起啊！我住我朋友这里碍着你什么事了？难道你就缺五块钱吗！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开银行！我就住这儿了，你能拿我怎样！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甩开嘴巴子说，我就能耐了，这是我的房子我就说了算，你不是也能耐么，你这么能耐，这么牛逼，有本事你买房去住啊！跟我横什么横！
我气得龇牙咧嘴的，五官都快错了位。也许老太太看到我即将失控，估计有动手的可能，她向后跳开一步，侧头对着院子大喊，老头子，你快进来看看，这个人要对我动手！
当时我真恨不能给她两个大嘴巴子，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大。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位大个子老头，头发花白，可双眼倍儿亮，面色红润，眉眼儿却透着几分世故与圆滑。
他看了我一眼，和气地说，小伙子，你也别生气，我老伴就这性格，你别见怪，并不是说非得收你五块钱水费，你看，我们这儿常年对外租房，来来往往的人也挺多。以前我们也不计较这些，可是，随着物价上涨，最近水费也是一调再调，我们既然是做这门生意的，哪能不精打细算，不考虑成本呢？因此，我们决定，凡是住进来的人，都要交水费。也是我老伴性子急，没有说明白，让你误会了，既然你不长住，也就三五天，那就不收你的了。小伙子，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家相互理解理解。说完老头拽着余怒未消的老太太离开了，老远依然听见老太太说，我的房子我就说了算。
这件事，对我地震撼太大了。那天我楞楞地思考了一下午，也是那天，买房的想法忽然跳进了我的脑海。是啊，我该有套自己的房了，时常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再说，乡下那房子，确实不适合以后的生活和发展了，我也没想着回乡下种地，跟父母一样生活。还有，就算我考虑了婚姻，处上对象，到时将她带乡下一瞧，那还有戏可唱么！这是相当严重的现实。想到每年冬季下雪后，乡下那路只能靠步行了。就算有了车，也无法行驶。我跟巩平不止一次地拿着铁锹，扫帚，打扫那条曲折陡峭的山路。往往白天打扫的差不多，晚上又落了一层该死的雪。每次都是望路兴叹，望雪兴叹！那时我就拷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当前的居住环境呢？我也想过一下城市人的生活。
这是乡下人的城市梦。
如今，我必须向着这个梦，坚定地迈步了。
我几乎忘了苟丽还在跟着我，直到我拐出育红公园，向着解放路径自迈着脚步，回忆着往事的点点滴滴。当我扶着路边的围栏，望着从脚下穿过的那条干涸的河道消失在夜色之中时，我才发现，苟丽居然还跟在我的身后。我忽然有点感动，伸出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又顺着肩膀拉住了她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借着夜色，感觉眼泪滚动在眼眶边缘。
我多么想拥抱住她，可我干巴巴地抓着她的手，任冰凉的夜风抚过彼此胸膛的间隙。我心里说，对不起，苟丽，我似乎还没准备好，怎样去爱你。我需要一点自省的时间，多年的单身生活，多年的人生经历，我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
苟丽低垂着头，望着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她幽幽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