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平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点多,他洗了澡换上睡衣,他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直在回放着刚才的场景,现在完全没有了对谭敏华的迷恋和相思,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在心里说着这不是真的,一场梦而已,迷迷糊糊的,他进入了梦乡。
早上的阳光想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叫醒睡熟的人儿,但由于窗帘的阻拦,只漏进了些许的光亮,文静平醒来,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是早上九点,他看到微信有未读消息,点开来,是谭敏华发来的。
“早,明天早上九点法院见”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条信息分明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坐起身,猛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此刻的文静平不但没有在出轨后感到一丝愉悦的快感,反而异常痛苦,他深深的悔恨和愧疚填满了他的整个脑袋,他恨自己对谭敏华的迷恋,相信谭敏华也早已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不知道怎么回复刚才的信息,把手机放下,拉开了窗帘。
明亮的太阳发着刺眼的光芒,虽然还是在六月份,但气候已经开始变暖,酒店外马路上的嘈杂声更让他意识到,他回到了现实,他犯下了不可能被饶恕的错误,他心里想着文静,他不敢想,这件事被妻子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不安,他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对谭敏华,更不知道回南京后,怎么去面对文静。
第三天,早上九点,文静平准时出现在法庭上,他没有看谭敏华,两人之间只是简单的公事交流,整个庭审过程中,他都显得极不自在,谭敏华倒是没有看出异常,思维照样那么清晰和严谨,她的辩护可以堪称完美,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完全结束,散庭之后,文静平礼貌性的和谭敏华道别。
“谭律师,我今天就回南京了,祝你心想事成,工作顺利”文静平没有拐弯抹角的去讲些客套话,在他看来,已没有必要,他显得那么局促不安,他觉得在谭敏华面前自己变得卑微和龌龊。
“嗯,祝你幸福,工作顺利”谭敏华伸出手和他握手,明显感觉出她对他那么依依不舍。
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在这尴尬的气氛中,两人又都心知肚明,不言而喻,就像小偷和拖儿的配合,心里发虚,但又不得不配合着欺骗他人的眼睛,文静平从未感到的耻辱,他恨自己,但他不能恨谭敏华,他急匆匆的上了出租车,他知道谭敏华在目送他,心里也肯定特别难受,但他决绝的没有再去看她一眼,他的悔恨化成泪水,一泻而下,他伤害了两个女人,这都是他的错,他恨自己不该被这诱惑所驱引,他觉得自己从正人君子瞬间变成了玩弄感情于鼓掌的渣男,他不允许自己被贴上这样的标签,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对两个女人的愧疚,在撕心裂肺的折磨着他。
当晚的飞机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他打车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文静还没有睡,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肯定是在等他回来。
“这次怎么处理的这么快,两天时间就搞定了,终于处理完了吧”文静坐在电脑旁,微笑着看着他。
文静平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发呆,妻子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静平,怎么了?”文静有些紧张,他没看到过文静平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没有了离开时的兴奋和高兴。
“静儿,我觉得有点累了”他边说着边抱住她,他觉得此刻心里是那么踏实,他在心里演练过各种文静知道他出轨以后的各种可能,他从来就没有要失去她的准备,不,不是没有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失去文静,文静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不能没有她,此刻抱着她,像抱着失去的东西失而复得。
“嗯,我知道,那我们早点睡吧”文静轻轻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脊背,像轻抚孩子一样温柔。
“静儿,你真好,你那么美丽,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我真的很幸福”文静平紧紧的抱着文静,不愿放松,他怕一放手,静儿就跑了,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静平,你今天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文静感到困惑,她不知道丈夫今天怎么会这么多愁善感。
“没事,真的没事,你不要多想,我就是感觉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静儿,你幸福吗?”
“当然了,我幸福极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太满意了,你看我们有了房子,有了乐乐,我们工作顺利,家人身体健康,还求什么呢,还有什么好求的呢,我非常幸福,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文静痴迷的说着,她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文静平,他伏在她的肩膀上,心里翻江倒海,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是他,是他破坏了这样的幸福,他不敢想下去,他只觉得,从今天开始,他比文静低了一头,他配不上文静对他的信任和胜过爱她自己的爱。
文静平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她感觉满足极了,她在丈夫身上感受到自己那么被需要,这深深的满足了她天生的母性。
“洗洗早点睡吧”文静平站起来,推着文静平去洗澡。
两个人躺在床上,文静躺在文静平的臂弯,她感受着文静平怀抱的温暖,她呼吸着文静平身上特有的味道,从第一次拥抱开始,她就深深的为这味道着迷,这味道给了他无尽的遐想和无限的安全感,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她和文静平之间难以割舍的纽带,她离不开这迷人的味道,这特有的味道,慢慢的她的呼吸开始均匀起来,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可文静平怎么都睡不着,虽然他离文静那么近,但他总觉得他和静儿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这无形的力量要把他们分开,他再也不能心无芥蒂,再也不能坦诚相待,他需要向她有所保留,他要在心里单独划出一个地方,来存放他自己的秘密,这个地方不容任何人侵犯。
在只属于自己的这个地方,他埋下了一颗炸弹,何时引爆,他说了不算。就是这个特殊的地方,让他和家人疏远,让他和家人分离两地,再也不能融为一体,他自责,他悔恨,痛苦,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他,他怕终有一天,他被这痛苦折磨的再也不想去隐瞒,他要敞开心扉去认罪,再让大家把他重新纳入现在的家,但是他怕,他怕不会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无处诉说,无人倾诉的痛苦让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