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脱险（2）
陈小川面带着坏笑走到了窗前，掀开了窗帘，一脸坏笑便僵在了脸上。
狗。他果真看到了狗。一辆刚刚赶到的警车一停下，便从上面下来了两条健硕的警犬，看那威猛的样子，应该是德国牧羊犬，它们被两名警察拉着，钻进了负一楼的西侧入口。
此时陈小川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丢下，除了地下的那些鞋印，不过对于训练有素的警犬来说，那些鞋印偏偏是最有用的东西，顺着那些鞋印它们便可以轻松地从太平间找到他这里。
陈小川已经是瓮中之鳖，他机械地看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动着，但陈小川觉得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门铃声响了。“来的真快，”陈小川心中嘀咕道，起身去开门。
门刚开一缝，一个身影快速闪了进来，同时反手关上了门。
来的不是警察，而是白涛。陈小川大喜，正要开口，白涛嘘了一声，止住了他。
“现在，听我说。赶快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我，我们没有功夫叙话。”白涛说着，已经除下了鞋子，陈小川赶紧脱下鞋子，白涛一面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一面说道：“白大褂、手套、口罩、宝珠笔，都给我，快！你怎么还傻乎乎地穿戴着这些东西？”
白涛迅速穿上了两件白大褂，带上口罩和手套，把另一副手套口罩装进了口袋，问道：“你方才是顺着房间这一侧回来的吗？”
“是的。”
“是跑回来的？”
“是走，不过我走的很快。”
白涛将一盒香水扔给陈小川，说道：“那好，除去室内鞋印的气味和你身上的气味。”话音未落，便疾步走出，带上了门。
陈小川穿着医院里的拖鞋，恍如置身梦境，有点晕眩和不真实的感觉，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到窗前，掀开了窗帘，窗下树林里亮光闪闪，正向B楼这边快速移动。陈小川知道那是警用强光手电的光，显然，他们正牵着警犬顺着他刚才留在林中的脚印一路追踪过来。
“除去室内鞋印的气味和你身上的气味。”白涛的话音还在耳边回响。陈小川无瑕思索，赶紧打开了白涛带来的那盒香奈儿男士古龙水，对着地下狂喷了一阵，靠近门口的地方更是被他喷的香喷喷的，然后，他又把香水喷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拿起拖把，用最快的速度把地板拖了一遍。
他把这些干完之后，头脑清醒了不少，开始为白涛担心起来。白涛和自己换鞋子，显然是要把警犬给引开，可是看阵势，警察们一定已经在医院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哨卡，在雷达巡逻车的监视下，在警犬的追踪下，在精明强干的重案组成员的搜捕下，白涛能够脱身吗？
陈小川心急如焚，他很想开门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那样可能会让警察起疑心。
这时，他听门外楼道里有脚步声，有个人说道：“谭队长，这边，快。”脚步声急促，是几个人在小跑着前进，听声音是往西去了。这阵子声音刚刚消失，陈小川便偷偷将门开了一道缝，伸头一瞧，那伙人已经拉着警犬到了西侧的楼梯处，两头警犬在拐弯处嗅了嗅，便迅速确定了方向，带着几个警察向四楼去了。
陈小川更担心了，白涛竟然往楼上去了，那还不是死路一条。陈小川想，早知道白涛这样愚蠢，就不用他来救自己了。如果换了他，他跑到那边的楼梯处后，会顺着扶手滑下去，这样既不会留下鞋印，又可以伺机逃走。但滑下去之后，也许会有正等在那里的警察客客气气地请他让他们的警犬嗅一下他的鞋子，即使没有警察守在那里，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陈小川当然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便出门想打探点消息。可是他机警地发现他的病友们昨晚睡的都很好，没有人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便不再多言。他想自己可以下去找个保安叙叙话，说不定会获得点有用的消息。在行政楼前的一个水池旁边，他发现了一个保安，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了，身材瘦小，浅灰色的衬衫口袋里装着一包香烟。
“师傅，抽支烟。”陈小川递上一根香烟说道。
那保安却被吓了一跳，惊魂稍定，才看到陈小川递过来的香烟，笑眯眯地接过，等看到香烟的牌子时，他的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你贵姓？”等保安点着了烟后，陈小川才笑着问道。
“姓王，他们见我身材不大，都叫我小李。”
原来他就是那个胆小又滑头的保安小李，昨天夜里他要不是躲进了卫生间里，陈小川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脱身。
陈小川肚子里暗暗好笑，说道：“听说昨天医院里来了好多警察，有人说单是警车就来了三四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小李得意地说道：“你是听陪护病人的家属说的吧？他们知道些什么。我昨夜可是全程参与了他们的侦破工作。昨天夜里单是雷达巡逻车就来了四辆，他们还带来了四头警犬，重案五组和六组的人都来了，听说还从重案一组抽了两名痕迹专家。”
陈小川实在想不到警局竟然出动了这么大规模的警力，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医院里能发生什么大案？是杀人了吗？”
“嗯。我们的一个队员——小张，被人吓昏后给关在了太平间里，差点被冻死。他们说什么嫌疑人涉嫌间接故意杀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依我看，那就是想要杀死小张。”
陈小川却知道间接故意杀人是一个什么样的重罪，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白涛能够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出了这么多警力，凶手一定被逮住了吧？”陈小川故作冷静地问道。
“还没有，那个人可是个厉害的飞贼。他从太平间逃到了康复住院部B楼，又从B楼八楼的男厕翻上了楼顶，然后，他跳到了吉丰保险大厦的楼顶上，接着，他又跳到了稻香圆宾馆的楼上，并从那儿翻了进去，最后，他从宾馆西侧门出去了。警犬跟踪到那儿便原地打转了，警察推断他是打车走了。这可害苦了跟踪鞋印的警察和警犬，他们可没法从这个楼顶跳到那个楼顶上，只好顺着楼梯跑上跑下，人和狗可都累坏了。”
陈小川摇头道：“吉丰保险大厦与B楼之间距离起码有十多米，那不是人能够跳过去的。”
“警察分析说，两座楼之间的高度落差有六七米，如果那个人的速度够快，是可以跳过去的。”
陈小川在心里用自由落体的位移公式大致计算了一下，白涛在空中的时间有一秒多一点，只要起跳时的速度达到十米每秒，是可以跳过去。不过六七米的落差也够他受的。
“嗯！如果他能够跳过去又没有受伤，他确实可以算是一个飞贼。不过我不相信他就没有受一点伤。”陈小川试图套小李话。
小李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他受个屁伤。从吉丰保险大厦楼顶到稻香园宾馆的楼顶起码有五米，是往上去五米，你说一个人要是不长翅膀，能跳起五米多高吗？他是一个真正的飞贼。不过他倒并没有拿走什么东西，太平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警方失去了他的踪迹，又搞不清他的作案动机，正在伤脑筋。”
“小张没事吧？”陈小川问道。白涛既然没事，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了。
“他昨天夜里就醒来了，不过他被吓得不轻。他说他看见太平间里闹鬼，一具女尸想钻出被单，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陈小川心中高兴，又递给了小李一根烟，说道：“师傅，你怎么看太平间里闹鬼的事？我可从来不会信这类鬼话。”
小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说道：“我在医院里听的多了，太平间里确实不干净。如果他们以后还叫我负责仓库楼这一带，我就不干了。”说着，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与小李分开前，陈小川说道：“我要去吃早餐了，你要是还没吃，就和我一块去吧。你平时爱吃什么？”
“谢谢你，”小李说道，“我已经吃过了，我吃了两个油馅饼，一碗牛肉汤，我平时就爱吃这个。”
“那就再见了。”陈小川忍住笑说道。一个早餐吃了两个油馅饼，一碗牛肉汤的人，昨夜肯定没有拉肚子。
陈小川回到了B楼，牵引、理疗、按摩，一番折腾之后，他感到了困意，便回到3010号病房去睡觉。
白涛是怎么从警局出来的？又为什么知道他有危难，能够及时赶来救他？他是怎样跳起五六米高的……这些问题都让他感到困惑，不过他做贼心虚，连个电话也不敢打，胡思乱想了一会，还是睡着了。
午饭时间，陈小川醒来一时，觉得自己对食物毫无胃口，翻个身又接着睡了。再次醒来后，他洗了把脸，又照了照镜子，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有点容颜憔悴。他再见到医师时，发现许多人都在办理出院手续。原来昨夜的事情已经在医院里传开，并且被描绘成了一部恐怖片，许多本来身体没大碍，胆子又小的人都急着要赶在天黑前离开这里。医师见陈小川状态不佳，腰椎又没有什么，便建议他也出院。陈小川本来还怕昨天刚来，今天就急着出院会惹人怀疑，此刻喜出望外，赶紧办妥了出院手续。
陈小川此时作为集团派往亿鑫的高管，在亿鑫有一个临时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带有卧室和起居室。陈小川想自己应该回到那里去，然后再联系白涛。
他刚回到亿鑫，马助理就告诉他白涛正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陈小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白涛正在沙发里抽烟品茶，他精神焕发，与陈小川的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小川一见到他，两手就在他的肋下乱摸，白涛问道：“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饿坏了，在找咪咪？这个我可没有。”
陈小川啐了他一口，说道：“我想看看你的翅膀，我不信一个能够跳十几米远，五六米高的人没有翅膀。”
白涛惊讶地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小川得意地说道：“你先回答我。”
“好吧。”白涛说道，“我这些年虽然在从事灵魂学的研究，但为了冒险需要，我从来就没有把功夫丢下。几年来，我已经将我们传统的轻功，日本忍者的功夫和现代的跑酷融合成了一个完善的训练体系。现在，就是在平地上起跳，我也可以轻松跳到八九米开外，从六米多高的地方跳下，跳出十几米远，对我来说很会是难事吗？”
“空气会产生阻力，何况落下时也会摔得头破血流呀？”
“空中的空翻和落地时的滚翻，就可以解决这两个问题。”
“嗯。我所在的部队里也不乏跑酷高手，他们可以接近这个水平。可是城市飞人戴维斯也不能跳起五米多高呀。”
“布波斯基可以呀？”
“他那是撑杆跳，你哪来的撑杆？”
白涛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拿出了他那只王子宝珠笔，左右旋动了几下，那只宝珠笔竟然神奇地飞速旋转，越伸越长，很快便从窗户下伸到了门口，变成了一根四米多长的细杆子。陈小川看的目瞪口呆，白涛又旋动了两下笔身，杆子飞速缩回，又变成了一根笔。
“这是用纳米碳素纤维制成的，具有极为良好的韧性和弹性，我想就是亿鑫材料也没有这样的工艺吧。”
“当它变成比纸还要薄得多的空心管子的时候，还能作为撑杆使用，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在东非大峡谷冒险时，被几个神秘的人跟踪追杀，我在与他们周旋时打晕了两个人，并从他们身上缴获了几样好东西，这只神奇的宝珠笔便是其中之一。笔芯里的墨水本来是一种可以瞬间令人麻痹身亡的剧毒。我想他们应该是M国军情处的人，这只笔应该是M国为他们的谍报人员专门设施的。”
白涛传奇般的冒险与过人的功夫都让陈小川感到羡慕不已，白涛虽然和他提到过自己这些年在许多地方探究灵异，有过不少冒险经历，但那只是概略的用几句话带过。此刻，陈小川才感到了一种震撼。他想了想，问道：“他们发现鞋印在稻香园宾馆的西侧门前就消失了，分析你是打车走了，是这样的吗？”
白涛点头道：“确实如此，本市重案组人员的素质果然非同一般。”
“你本来说自己昨天夜里是不可能出警局的，为什么半夜就出来了？又为什么能刚好赶来救我呢？”
“总的来说，那是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故事。”白涛神采奕奕地说道，“昨天，我被带到了刑侦二大队的办公室，他们的霍队长态度倒算和蔼。他说有人举报我非法获得行医资格，涉嫌行贿与非法开设医疗机构两项罪名，并说他们暂时联系不上给我办理行医许可证的那个人，叫我自己先做出解释。我问他们也没有先到心理学协会去调查原因，得知他们只是通过网络查看了心理学协会的登记资料和相关法律，我便提出了抗议，说他们的程序不合适，不通过心理学协会，他们没有资格认定我开设心理诊所的行为是非法的。他们却坚持说法律是明摆着的，他们个个都是法律专家，不需要就几个法律条文去请教心理学协会的人，不过他们说我明天可以自己找一个律师。我只好先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不再申辩什么了。他们正要把我带走时，打对面来了一位美女，你猜猜是谁？”
“一定是那个多情的胡欣欣吧？她不是重案一组的人吗？何况她昨夜应该在亿鑫材料研究所留守现场呀。”
“还是让我按照事情的顺序来讲吧。”白涛说道，“胡欣欣见到我很是吃惊，等她了解了我的事情，她对霍队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说法律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不能光凭几个条文就给我定罪，她又说行政法不比刑法，没有人能够对浩如烟海的行政法全部了解，人们只能了解那些与自己工作密切相关的那部分，她极力建议他们电话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