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给母亲找一个可以退婚的理由,也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让母亲当靠山的,以绝父亲那边对母亲的不利。
清成想起了在镜阁见到的厉晖年,他和母亲有约定,也是父亲的王叔。
如此看来,厉晖年倒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第二天,栾茗一早就带着清成去了绥阳王府。
厉晖年也早已在药房里熬了一澡盆的药汤,整个王府都弥漫着一股药草味。
“栾小姐东西可拿来了?”
“还没,今日我会去试一试。”
“本王要的可不是试一试。”厉晖年搅动着药汤说道。
“我知晓的,清成,你留这儿,娘去办点事就回来。”
清成乖巧点头。
栾茗把清成和半莲留在了王府,她独身一人前去驿馆。
母亲不在,清成立马支走半莲,等只剩下泡在药汤里的他和厉晖年时,他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娘?”
正在分拣药材的厉晖年停住了手。
“那你是真喜欢我娘了?”
厉晖年从新开始分拣药材:“你怎么看出来了?”
“因为……不告诉你,可是你知道……”
“我知道你娘有婚约,是和安原王世子。”
“那你真的喜欢我娘么?”
厉晖年转过身,好笑得说道:“怎么,你还能帮你娘退婚不成?”
“能,只要想就一定能。”清成奶声奶气的说道。
厉晖年继续分拣药材:“和你娘定亲的,是朝廷里权势滔天的安原王府”
“你不也是王爷么?”
“我?陛下收养义子而已,不姓慕,也无权。我这王爷也就名头好听罢了。”想想栾茗提笔作画的样子,厉晖年只得自嘲般的摇摇头:“你娘是才女,安原王府这等地位的,才配的上她。”
清成有些急了:“你既然喜欢,何不争上一争?”
“你娘不是物件,她是人,争是那是争一个物件。不过,我倒是习奇怪你为何如此不喜安原王府?”
栾茗算是驿站常客了,驿馆的人看到她都知道是来看她师父的。
扫地老伯说她师父在后院。
“多谢老伯。”
到了后院,栾茗就看到邱正青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宣纸旁《罗香散》就那么的放着。
师父还是那个样子,栾茗心里一想到他最后是被慕天捷杀掉,心情就异常复杂。
“师父。”栾茗轻声唤道。
邱正青收了笔拿起书,捋了一把胡子才道:“来了啊,多久没来看师父了啊?”
“这些日子一直在本家学规矩。这不得了假,就来看望师父了。”
“倒也是,你也快与你师哥成亲了,对了,上次问你想学什么,你想好了么?为师这段时日也得空。”邱正青坐在竹椅上说道。
“师父,徒儿、徒儿想学医术……不知可否?”
以借学医的名义,借那本书倒是个好理由。
“学医啊……”邱正青开始捋胡子,他闭眼眯了一会儿说:“为师以为你想学武。学医好啊,以后保身边人平安一世,可以。”
除了学的东西不同,邱正青说的话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和上一世的区别,栾茗问:“师父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学武呢?”
“你性格如此,将来怕是多受欺负,练武还能自保。”
邱正青眼里栾茗性格软弱,很容易受欺负,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练武,不说打回去,起码能有个自保能力,但是学医是她自己选的,邱正青也不会反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练武非一日而成,况且徒儿这等性格学不来师哥吃苦。”
顺带,栾茗已经在心里把后面的说辞编排好——除了学医,还要用毒,然后就问邱正青借手里的《罗香散》,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在继续想办法。
“行!”邱正青从竹椅上起来,他走到栾茗面前,将手里的《罗香散》塞给了她。
栾茗愣住了,自己打算偷或者骗来的东西,竟然就被这么的塞进手里?
邱正青看到徒弟表情,问:“有何不妥?”
“这不是师父一直不离手的书么?为何师父……”
“再不离手,也不过是件死物,你既然学医,为师倒想让你先学用毒。这书里记载的可是天下最精妙的毒,你拿回去,抄一本背会了,为师抽查你。”
邱正青已经坐回了竹椅上,栾茗望着手里的东西,她心里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师父。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栾茗都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师父收慕天捷的一个赠品,前世她也知道亲疏有别,所以她向来在师父面前也会保持小心翼翼,更不敢将自己要求和慕天捷持平;慕天捷也说过很多次,他曾想借阅这本《罗香散》,但是都被拒绝了。
“师父可是师哥不是也像您借过为何不给?”栾茗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邱正青闭目养神:“你师哥他太自大,世子身份让他看不清,总以为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茗儿你也是为师徒儿,既然想学,师父有何故不教呢?这书你可千万别跟你师哥说,不然他又要在我面前闹了。”
一句话,栾茗心里生出许多愧疚,原来一直是自己将师父看扁。
邱正青接着说:“对了,我哪儿书房里,还有许多的医书和毒方,你若能拿的,都拿去看吧。为师先打个盹。”
“师父师父!”院外面,慕天捷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栾茗慌忙把书藏在袖口里。
看到栾茗,慕天捷惊喜道:“师妹你总算是来看师父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来不来的了你不该清楚?你们马上成亲,茗儿得学规矩大了。”
慕天捷干笑两声,旋即他又道:“师妹正好你也在,师父前几日太傅长子诗会邀约,我想您也喜欢不如同徒儿一起?对了,师妹也去吧,正好也与人讨论画技。”
诗会这事,栾茗到不曾听过,想上一世这时,她已经在本家待着学规矩,自己无法见到慕天捷,这诗会的事自己也无从得知;看来他如此言语,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栾茗眼睛一转,笑着问:“师哥怎对诗画感兴趣?不都是躲着么?”
“你何时和太傅家关系这么近?王爷不是说过,不准和太傅家有来往?”邱正青问道。
慕天捷尴尬道:“这,这不是碰巧遇上了,他就顺口一问。师妹,你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