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成没有胡说,这确实是厉晖年的主意,如果收清成当义子自己也就是栾茗儿子名正言顺的爹了。
只是,厉晖年不曾想,栾茗反应竟然这么大,倒是自己失策了。
他摊开手:“这孩子可爱乖巧,哪有栾小姐说的那般愚钝?”
厉晖年是铁了心要收清成,栾茗内心几番挣扎只得认同放弃。
清成还没来得及欢呼,栾茗又道:“先约法三章,旁人前你不得叫王爷义父可听见了?”
“为何娘?”清成不解。
清成认厉晖年当义父,栾茗不反对,她怕的是人前清成乱叫,落人口实再惹出祸端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没有为何,就是不许,若你在这般,以后娘就只拿药来,不让你来王府。”
“栾小姐,本王看你是太过多虑,本王无权无势,没旁人愿意盯着的,清成你大可放心随意的叫。”
“王爷,兹事体大还望王爷三思。”
“不行。本王即为清成父亲,这事本王说了算。”
“可我是清成的母亲!这种事,我也得说了算。”
两人各不相让,各持己见。就在二者僵持不下时,外面小厮来报安原王世子前来求见。
“小王叔?小王叔?”
“世子您不能进去……”
“有什么不能进去的?难不成小王叔还在里面金屋藏娇不成?”
清成听到慕天捷的声音,立刻害怕藏在栾茗身后:“娘!”
“没事!”栾茗佯装镇定的拍了拍清成的背。
眼看者人影已经道了门口,厉晖年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捷?什么事把你吹来了?”
“小王叔侄儿想拜托您一件事,这不过两天,太傅家公子要办诗会,不如您也去吧。”
“哦?诗会?我记得你爹和太傅不对付啊,你这是……”
安原王和太子太傅不对付,这是有目共睹的;这其中渊源要从慕天捷还没出生的时候说起,皇后无所出,太子位置一直空缺,安原王就纠结党羽,向皇帝进言立自己为太子;满朝没有战队的文武百官,只是静静的看着,只有太傅站了出来指责安原王不臣之心,是以下犯上。
打这起,安原王就和太傅对上了。
如今,安原王世子竟然要参加太傅公子举办的诗会?这二人何时如此亲昵?
慕天捷挠着头道:“什么对付不对付的,那都是父辈的事,我们这群小辈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小王叔反正您在家也只是晾晾药材,不如就随侄儿去吧。”
“哦?既然太傅公子邀请你,为何偏拉上我?”厉晖年不是傻子,既得了邀请,又何故白费心思拉自己去?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慕天捷急了:“小王叔您就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不去!”厉晖年转身就走,慕天捷急忙跟上:“哎哎哎,小王叔咱们再商量下行么?对了,我师父那里有本医书,内容十分了得,改天我给你拿来怎么样?”
医书勾起了厉晖年的兴趣:“什么医书,竟是我不知道的?”
“《罗香散》!”
厉晖年一个急转身直愣愣的看着慕天捷。
慕天捷一脸得意,“看样子小王叔也知道这本奇书啊,跟您说,这本医书,就在我师父手里,他天天都爱不释手,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对侄儿好啊,怎么样?您要是答应,我就去把《罗香散》拿来给小王叔一观。”
厉晖年继续向前走。
慕天捷跟上:“小王叔!咱们好商量啊,您要是不要书,咱们还可以商量别的!小王叔!”
慕天捷挡在厉晖年面前:“小王叔,您说,您到底怎么办,才愿意去?”
“天捷你该不是没被邀请吧?”
慕天捷一脸窘迫,厉晖年猜对了。
既然没被邀请,慕天捷却如此想去,一定有问题。
“小王叔您就一句话去还是不去?”慕天捷一改哀求,并摆出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厉晖年斩钉截铁道:“不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王叔还记得赏花宴?”
厉晖年并不接话。
慕天捷笑的奸诈:“用侄儿提醒么?赏花宴上假山发现的尸体,不知小王叔可还记得;事后我觉着蹊跷,然后让人去验了。小王叔您猜怎么着?宫里太医和仵作都说,那尸体身上身中凝香散的毒。我记着,这凝香散可是出自小王叔之手的。原来,小王叔在皇宫里杀了人?”
清成气急败坏:“娘……”
栾茗慌忙捂住儿子的嘴:“别出声,小心被听到。”
清成小声道:“娘,义父没杀人对吧?”
“没有,娘看见了,杀人的绝不是你义父。”那日假山,栾茗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倒好,慕天捷倒打一帕,果真是狼子野心。
清成又说:“娘,怎么办?义父会不会遭遇不测?”
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清成对慕天捷有着本能的恐惧,他丝毫不怀疑慕天捷会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义父。
“放心,你义父不会有事的。”搜索了一遍记忆,里面没有关于厉晖年此刻会惨遭不测的印象,栾茗信他一定能化解危机。
外面走廊上——。
厉晖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阴沉着脸道:“即便有凝香散又如何?凝香散是我交给内务府里用来除虫的,任何有心之人都可以拿到。”
“是吗?需要侄儿提醒小王叔么?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死的几个不过无名之辈,可问题是他们死在贤贵妃的赏花宴上;对了,彻查此事的大理寺卿和内务府的都是我的父王的人,真要较起真来,小王叔即便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慕天捷笑着对厉晖年拱手一拜。
厉晖年低垂眼帘,他稍加思索道:“侄儿这是在威胁王叔?”
“不敢,只是还望王叔三思。”慕天捷笑容嚣张,仿佛胜利在望。
厉晖年嘴角一勾:“如此,王叔岂不是还要谢谢侄儿?不过天捷,王叔得给你提个醒,嚣张过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初朝堂各方势力相当,如今安原王一方独大,照此发展逼宫谋反迟早的事;因此皇帝,已经开始着手清理那些安原王的人,首要清理的就是内务府和大理寺。
厉晖年心里只觉得可惜,可惜慕天捷不能上朝,不然今日他就能听到,处置内务府总管和大理寺的圣旨了。
“王叔这么说,是非要走一趟了?”慕天捷表情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