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羽端详着桌上新换的茶具,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手艺,釉色也从雾蓝变成了鸟金。可管茶具的一口咬定,这就是两旬前黎倾羽才烧的那一炉,收在盒子里,直到今日才拿出来用。
黎倾羽问洒扫院子的仆役:“最近可有人来过此处?”
那仆役说除了黎倾羽本人,就只有景微和拓拔宣来过。
“景微和宣儿若是动了,必然会告诉我,定是夏生那小子偷偷搞的鬼。”黎倾羽心里想着。
被提到的夏生正抱着个盒子在夜色中奔跑,忽地打了个喷嚏:“想想我容易吗?赶了这么多天路,还大晚上不睡觉出来乱跑,都冻感冒了,到时候可得和公子多讨几杯喜酒喝。”
夏生躲过巾帼书院的护卫,轻车熟路地来到闻风阁,把抱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又捡了个还在阴干的泥人儿,小心地包起来。
第二日一早,李宫和来书院授课,巧云发现了桌上的锦盒。
“公主,你之前是不是丢了套新制的茶具,可是这个?”
因着那套茶具是李宫和近来最满意的一件作品,烧出来后,还没来得及把玩就不翼而飞,李宫和着实气了一阵子。
这是继杜鹃花事件后,这还是李宫和唯一一次为了个物件这么生气,所以巧云记得很是清楚。
李宫和也是一惊,凑过来只一眼就断定这不是自己做的,单看那均匀的形状就不是自己能把握的。
可这茶具又是哪来的?
巧云是个会说话的:“想必是偷瓷的人觉得心里不安,又舍不得还回公主制作的精美茶具,所以给公主回个礼?”
“罢了,那就摆出来用吧!”李宫和神情恹恹地,也没心仔细欣赏,一个人去了后面陶坊,查看自己的宝贝。
“巧云!”
一声惊叫传来,吓得巧云差点把手上的茶盏摔了出去。
“公主怎么了?”巧云小跑着过去问。
“你可见过我前些日子做的泥人?”李宫和问。
“就是那个坐着轮椅的?”
“对!”
“奴婢没有见过。”
李宫和气坏了,咬牙切齿地说:“定是那个偷我茶盏的小贼干的。”要不是巧云手快,抢救及时,那套精美的茶具就成堆瓦片儿了。
“爹爹,这个是你做的吗?好像之前爹爹坐轮椅的时候!”景微指着件放在架子高处的胚子说。
黎倾羽抬头看去,什么时候多了个坐在轮椅上的泥人,看着那岌岌可危的样子,怕是拿起来就要碎了。
“怪不得最近夏生那小子总躲着我,消息也是派下面的人来送。”
两月后
“公主今日心情不错?”秦雯接过巧云递过来的茶盏问。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丢的东西失而复得,那偷东西的人也是个怪人。偷了个还没烧制的白胚,还回来的时候,不但帮忙上了釉,还烧好了!”巧云回答说。
林夕也奇到:“这倒是个稀罕事,你倒是说说宫和被偷走的到底是个什么?”
一问到这个,巧云就不敢说了:“这个奴婢真不能告诉您,公主下了死命令的!”
“今日这盏做的精致,可见公主的技术又长进了。”秦雯夸到。
巧云解释说:“这可不是公主做的,是那个偷了公主茶具的小贼留下的。先前差点被公主一气之下给砸了,今日才又想起来用。”
“哦?原来如此!”秦雯有些感慨,听着故事,连口中的茶喝起来都不一样了。
“小夕夕,你看这盏底还有字,想是制作之人的印记。”秦雯突然有了发现。
林夕对这个称呼有些无奈,都是被李宫和带坏的。
“这印记……”林夕有些熟悉,好像在黎倾羽送给她的酒具下面见过。
对于接下来的事,多年后秦雯对李宫和夺走茶盏的景象记忆犹新,她对那个制盏的人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