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速窜进了厕所,张罗一脚油门开到小男孩面前。
与此同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也向这边快速驶来。
张罗跳下车,开始跟小男孩说话。
白色面包车上也跳下一个人,正式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目光不善的往这边打量着。
“小朋友,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我小姨进去尿尿了,我在这里等她。”
“哦,真乖,叔叔陪你等你小姨出来好不好?”
“不好,小姨说了,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顺顺,你在跟谁说话呢?”袁速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
“哦,原来你小姨是袁速啊,我认识你小姨的。”
张罗尊下身,和小男孩平视着,随手捏了一下小男孩的小鼻子。
“张罗是你吗?”
“是我。”
“太好了,麻烦你替我看一会儿我外甥。”
张罗“嗯”了一声,目光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往这边张望的男人。
张罗是打定主意不能让小男孩被拐走的,因为他不敢保证,袁速吐完那口血,倒地不起,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小男孩被拐走,袁速她家里人一定会报警,警察一定会大规模搜查,到那时,人贩子被打草惊蛇,见势不好连夜转移,那下一步的营救计划就难上加难了。
毕竟还有好几个可怜的小豆包在人贩子手里呢,他不能冒这个险。
袁速终于出来了,看见小男孩和张罗正大眼瞪小眼,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你们在比谁的眼睛大吗?”
“不是,这个叔叔想抢我的娃哈哈,我不给他,他就瞪我,我就瞪他。”小男孩口齿清晰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袁速宠溺的摸着小男孩的头笑道:“叔叔逗你玩呢,小傻瓜。”
这时,白色面包车缓缓地开走了。
张罗看一眼那车牌号,记在心里,回头跟袁速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大意,就你如厕这会儿工夫,你有十个外甥也被人拐跑了。”
袁速不太敢相信:“现在人贩子这么多吗?”
张罗摆摆手,上车追着白色面包车去了。
跟了几站路,见面包车只是毫无目的的转悠,应该是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张罗就拐弯不再跟了,也怕被他们发现有了提防,晚上的行动就不顺利了。
……
回到家,张罗吃了点东西,倒在床上睡了,他得保证晚上行动有充沛的精力。
一觉睡到午后五点多,张罗起床,洗澡,吃饭,检查装备和汽车。
万事俱备之后,张罗开车出发了,目的地:半山腰那间房。
沿着昨晚梦中记下的那条路线,张罗不紧不慢的向前开着,心里平静如水。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里多远的时候,张罗停车熄火,开始步行前进,几百米的距离,不到十分钟就走完了。
站在山脚下,借着朦胧的月光,张罗可以隐约看到半山腰的那间房。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那房间的灯光已经熄灭,但也难保人还未睡熟,还是再等等吧。
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张罗坐在上面,拿出预备好的牛肉干等零食吃喝起来。
吃了一阵,时间才过去半个多小时,张罗索性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时间正好,立即行动。
……
搓搓脸,摇摇头,伸伸胳膊蹬蹬腿,扯扯衣服提提鞋,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张罗便小心翼翼的向山上爬去。
昨晚的梦中,张罗已经仔细观察过,这家里没有狗,也没有别的家畜家禽,能喘气的就那四个人贩子和几个拐来的儿童。
尽管没有狗,张罗还是蹲下身,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一步步的向前挪着。
很快,那辆白色面包车就映入了眼帘。
张罗本打算不管这辆车直接去房间那里,但脑子一转,万一车里有人放哨,自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岂不备发现了。
于是,张罗改变了前行的方向,绕了个弯,从面包车后侧面摸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半个,扒着后挡风玻璃往车里张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人,张罗这才放下心来。
蹲行很辛苦,张罗靠着面包车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振作精神,向东屋挪去。
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扒着窗户往屋子里张望了一会儿,炕上睡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估计是两口子,不知是年龄大的还是年龄小的。
挪到西面那间屋子窗下往里张望了一会儿,炕上也睡了两个人,同样是一男一女,男人的呼噜声震天响,张罗在窗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好,四个人,一个不少,今天劳资就把你们一窝端了。
可是,怎么进屋呢?自己没有溜门撬锁的本事啊!
时下正是春夏之交,白天虽然较热,晚上还是挺冷,睡觉时门窗紧闭是必须的。
正踌躇着,房门却在此时打开了,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往右拐了两步,褪下裤子就嘘嘘起来。
女人距离张罗只有一米多远,只要她睁开眼,扭过头,哪怕是一千度的近视眼,也能发现那里蹲着个人。
女人却偏偏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扭过头,一心一意的嘘嘘着,瞌睡着。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要是错过了,就只能站在门外,效仿周晓宁大喝一声“警察再次,小贼住手”,然后和他们硬碰硬了。
张罗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伺机待发。
女人嘘嘘完了,站起身,提上裤子,准备回屋继续睡觉。
就在女人转身的那一瞬,张罗一步跨至她身后,大手连嘴带鼻子捂了个严严实实。
女人一下清醒过来,手刨脚蹬的,想要制造动静引起屋里其他人的注意。
张罗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左手仍然死死地捂着女人的口鼻,右手握拳重重的击向她的软肋。
一拳,两拳,三拳……
直到女人停止挣扎,身体软了下来,张罗这才停止打击,慢慢松开捂住口鼻的手。
女人的身体从张罗怀里滑倒在她刚刚嘘嘘出来的液体上,仿佛没有骨头似的。
张罗心里一惊,不会把人打死了吧?连忙上前查看,还好没有,女人的呼吸还在,只是有些微弱,应该是连痛带缺氧昏过去了。
拿出胶带,将女人的手脚缠了个结实,又粘住女人的嘴巴,防止她突然醒来喊叫。
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张罗轻轻地进屋了,直奔东面那个房间。
进屋的时候,脚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吓了张罗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了。
炕上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翻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尿个尿咋这么长时间啊?”然后便没有声音了。
张罗没有迟疑的上了炕,躺在男人身旁,右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膛里那颗心脏的狂跳不止,刚才确实把他吓到了。
缓了一会儿,心脏不那么跳了,张罗轻轻坐起来,拿出胶带,剪了手掌大的一块,平放在左手掌心,右手握拳,看准男人的嘴巴,左手和右拳同时挥出,左手掌心的胶带稍有偏差的封住了男人的嘴巴,右拳重重的击在了男人的软肋。
当左手掌心的胶带封住男人嘴巴的时候,男人的反应就跟上来了,一拳重重的打在张罗胸前,而张罗的一拳也在同一时刻重重的击在了男人的软肋。
软肋和胸前相比,还是胸前更抗揍些。
同样是挨了一拳,张罗只是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男人则是痛苦的闷哼一声,第二拳打来的力道也小了许多,张罗的第二拳却依然是重拳出击。
老办法就是好用,张罗一手死死地按在封住男人嘴巴的胶带上,一手重重的击打着男人的软肋,一拳、两拳、三拳……
直到男人再也不挣扎了,张罗才停止出拳,检查一下,男人还活着,依然用胶带缠住手脚,又把嘴巴重新封了一遍,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躺在炕上休息了一会儿,张罗轻轻的下了地,向西面那间屋子走去。
门没关,只有一层薄薄的布帘挂在框上。
掀开一条缝隙往里张望,炕上,男人和女人熟睡着,男人的呼噜声依然震天响。
想要故技重施的张罗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却没注意脚下放着一个铁盆,“咣当”一声,铁盆被张罗一脚踢中,发出在这深夜里震耳欲聋的声音。
男人的呼噜应声而止,动作十分敏捷,翻身下地,从枕下摸出一把杀猪刀,想也不想的便向着黑暗中立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扑了过去,凶狠之极。
踢中铁盆的那一刻,张罗就知道事情要糟,急忙后撤一步,同时左手入囊抓了一把石灰粉。
又见石灰粉,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见一道黑影向自己扑来,张罗左手扬起,一片白茫茫便铺天盖地的迎了上去,将黑影迅速笼罩其中。
“啊”的一声惨叫,男人本能的扔下手里的杀猪刀,捂住和石灰粉亲密接触的眼睛,向前扑出的身体失去准头,直接朝门框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男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竟然自己把自己撞昏过去了。
扬出一把石灰粉的张罗看着这意想不到的收货,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炕上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男人的惨叫惊醒,不过她还没反应过来,坐在那里正揉眼睛呢,嘴里还嘟囔着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
张罗呵呵一笑,从男人身上迈过去,走到炕边,一把扯住女人的长头发,反正两个大嘴巴子,然后甩在地上,正好砸在男人身上。
被这一砸,男人“哎呦”一声竟然醒了过来。
不过就算他醒了,也对张罗没有任何威胁,因为他的眼睛还迷着呢。
以有心算无心的一场战斗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
张罗打开电灯,将四个人拖到一起,又重新加固了一遍胶带,便径直朝关着被拐儿童的房间走去。
张罗没有现在就把那些孩子救出来的想法,只是扒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数是五个,又都是安然无恙的,也就放心了。
拿出人贩子的手机,张罗拨通了110。
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战场,确定自己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张罗便关灯离开了,他可不想被警察撞见。
回到车里,张罗把车开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警车的到来。
他要亲眼看见警察来了,自己才能安心离开。
四十分钟后,几辆闪着红灯的警车快速向这边驶来。
“你们来了,我就走了,拜拜。”
张罗给了警车一个飞吻,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