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马大壮骑着单车吹着口哨向着学校前进。
距离学校百余米的时候,从一个胡同里窜出三个男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马大壮捏住车闸,捷安特嘎的一声停下来,单脚支在地上,警惕地看着这三个男青年。
“你们又要干什么?”
咦,为什么说‘又’呢?难道他们认识?
“干什么你不清楚吗?当然是没钱啦。赶紧的,少废话,不想挨揍的话,把钱统统拿出来。”一个红毛小青年恶声恶气的说。
“我的钱前几天已经泉给你们了,那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我现在身无分文。”
卧槽,马大壮还有这种经历的嘛?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啊?这小砸,嘴巴还挺严实。
“你以为我们是听着狼外婆的故事长大的吗?这么幼稚的谎言也信。少废话,今天要是不把钱交出来,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个黄毛小青年狠狠地说,同时晃了晃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小拳头。
“可是我真的没钱,不信你看。”
马大壮把口袋翻出来给他们看。
“呵呵,小子,学聪明了啊,会藏钱了啊,进步蛮快的嘛。把书包扔过来,我们检查。”最后一个没有染发的男青年说。
马大壮的眼睛不由的瞥了一下车把上的书包,沉默无语。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小把戏被我们戳穿了?快点交出来吧,要不然你上学就要迟到啦。”
黑毛抱着肩膀,得意洋洋的笑道。
马大壮脸色阴沉,嘴唇紧抿,两腮肌肉紧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人,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一分钟后,他的脸色恢复正常,嘴唇不在抿着,两腮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眼睛最后看了一下那三个小青年,目光便垂了下去,显然是心理斗争已经有了定论。
马大壮下了捷安特,把车支好,右手伸进裤子口袋,慢慢的向三个小青年走去。
红毛看着马大壮走过来,伸手摊开掌心,笑嘻嘻道:“这就对了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再怎么挣扎,也是逃不出我们哥仨的手掌心的。来,把钱放我手里。”
马大壮走到红毛跟前,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右手猛地抽出,一把弹簧叨赫然在手,叨刃“嗖”的弹出,直刺红毛小腹,“噗嗤”,叨刃入半,鲜血伴着红毛的惨叫一起飙出。
马大壮白着脸抽回弹簧叨,甩甩上面沾着的鲜血,目光转向红毛身旁的黄毛。
黄毛的脸色比马大壮的脸色还要白,嘴唇哆嗦,双腿颤抖,惊恐万分的向后挪动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
马大壮上前一步,逼近黄毛,右手的弹簧叨毫不犹豫的刺出。
臆想中的“噗嗤”声没有出现,因为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马大壮偏过头,看着黑毛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另一首轻松夺下弹簧叨,脸上有些迷茫,似乎不太相信看到的一切,弹簧叨又不是他而杂,咋那么老实的跟她去了呢?
弹簧叨在黑毛手里像有了灵魂一般,在掌心兴奋地跳跃了几下,随即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白光,从马大壮眼前飘然而过。
马大壮脸上的迷茫变成了两部分,上半部分仍然是迷茫状态,下半部分却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染。
“我的脸!”
马大壮痛苦的蹲在地上,没有嚎叫,没有哭喊,只有不停颤抖的身体,不停从指缝流出来的鲜血。
……
坐在出租车上,张罗闭着眼睛,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和这个小胖子认识三年来的幕幕往事。
马大壮今年15岁,初中3年级,个字中等,胖乎乎的,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马大壮和张罗认识好几年了,那时,张罗证上大2,在电台里发布了一条寻找家教的求职信息,恰好被马大壮的母亲听到。
当时,马大壮的母亲正好也在给儿子寻找家教,听到张罗发布的信息,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两个人就在那时打下了友谊的基础,虽然张罗比马大壮大十岁有余。
张罗一直给马大壮辅导了三年的功课,直到毕业参加工作。
虽然已经不再是师生关系,但是两个人的友情仍在,加上张罗租住的房子距离马大壮家不远,两个人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每次见面都难免要打闹一番,你打我一下,我推你一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两个人的友谊之根一直向着下方延伸着。
马大壮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给张罗留一口。
张罗有什么好吃的,也不会忘记马大壮那一份。
马大壮过生日,张罗特意给他做了一只望月的犀牛,因为马大壮是属牛的。
至于张罗过生日,马大壮只管说声‘生日快乐’,负责吃就行了。
点点滴滴,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都珍藏在张罗的记忆深处,每每想到好笑的地方,都会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
这样想着的时候,出租车已经距离学校不远了。
张罗下车,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一圈,确定了方向之后,便快步奔了过去。
远远地就看见几十米外的地方站这三个男青年,而在男青年对面,则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不是马大壮是谁。
张罗的火气一下就顶到了脑门,迈开长腿奔跑起来。
几十米远,转瞬即直,飞起一脚,就向左面那个红毛踹去。
听到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三个男青年同时回过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红毛的胸口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脚,顿时被踹的连退数步,摔了个四仰八叉。
收住身形的张罗一个大转身,一巴掌就扇在了黄毛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便如同印章一般印在了黄毛脸上。
扇完黄毛,又是一脚踹出,郑重黑毛小腹,和红毛的待遇一样,蹬蹬蹬的连退数步,也摔了个四仰八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直到三个小流氓都已经被打翻在地,马大壮才看清楚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是谁,不禁委屈的喊道:“张大哥!”声音变哽咽了。
“大壮别哭,张大哥替你报仇。”
张罗看了一眼马大壮,见他毫发无损,知道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小青年,张罗又每个人踢了一脚,说:“听说你们仨经常在这里抢劫学生,是不是啊?”
“没没没,没这种事,今天我们哥仨就是跟大壮兄弟开个玩笑,大壮兄弟你说是不是啊?”
黑毛反应较快,立马否认,顺便还要让马大壮给做个证。
“不是开玩笑,他们确实经常在这里抢劫学生。我已经被他们抢过好几次了,加一起都有五百多块钱了,张大哥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迎着黑毛威胁的目光,马大壮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着。
“呦呵,在我面前居然还敢威胁我兄弟,想死了是不是?”
张罗说着,一脚便踩在了黑毛的脸上,用力摩擦起来。
黑毛疼的吱哇乱叫,却始终不肯服个软,倒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
张罗有些头疼,怎么办?
像收拾马中华那样往死了打一顿显然是不行的,毕竟,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人看着呢。
移交警察吗?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判他们个抢劫罪,要是不能的话,只是拘留几天或者口头教育,那根本屁用没有,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报复。
张罗正挠头呢,余光瞥见马大壮在旁站着,心里一动,想起梦中马大壮的反击,对马大壮说:“大壮,今天要是我没恰好过来,你自己怎么解决这件事啊?”
马大壮邪恶一笑,说:“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欺负,今天如果不是大哥你过来,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人血溅当场了。”
说完,马大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叨,细长的叨刃“嗖”的弹出,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
倒在地上的三个小青年看着这把弹簧叨,想着马大壮刚才说的话,心里不禁一寒,都暗自庆幸张罗及时雨般的到来。
“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大壮了?”张罗踢着黑毛的脸问。
“不敢欺负了,绝对不敢欺负了……”
黑毛这次服软很痛快,连声保证道。
“好,今天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你们以后再敢欺负大壮,大壮手里那把弹簧叨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滚吧。”
三个人一听可以走了,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脚下生风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