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会表态,毕竟成不成自己说了也不算,林家的孩子还是能把控自己的婚事,当然是在不太离格的前提下,当初自己不愿意嫁给表哥,母亲不乐意,结果还不是让三婶三叔给拦下了,才有了现在的家庭,也算和和美美,丈夫虽然有些小脾气,架不住公公婆婆帮自己,孙举人但凡敢在她面前犯浑,迎接的就是父母的一阵捶打,愣是把他捶得在媳妇面前百依百顺。所以,婚姻的事,她看不懂,也不愿意到处给人做主。
,不过进士夫人也只是暗示,这是一场没明说是安排两人的相亲,不会完全说开亲事,只是让林芙过来坐坐聊聊天,林芙也就客客气气,假装迟钝,也不细问秀逸的情况,再说,这个弟弟的脾气她知道,自己只能提提意见,真要拿主意,她是做不了主的。所以她不会故意冷淡秀逸,万一俩人成了,自己不就是找打脸了么。
不拒绝就是同意,高夫人是这样理解,反正这事她不操心,自有张居正与林荀姐夫孙举人讲。
场合里,总有撑场子的人,例如孙举人与高琪,职业相同,话题相投,又都是武人身躯,倒是一见如故,两杯烧酒下肚,两人开始称兄道弟(这个称呼,让张进士好气又好笑),还一本正经地验了验比了比武艺。,按照大元朝的《练兵实例》来,其实也就是看谁的力气大,还把比赛的场地放在了村里的打谷场没想到真正的天生神力竟然是林荀。
农村里的人喜欢看热闹,听说隔壁乡的孙举人与进士舅子金山卫副千户较量武艺,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来围观,恰好是冬末,大家过年的衣服还在身上,一群人也都是人模狗样,打谷场上围成了一个大圈,还有人拿了马扎,提前占好了位置。
农村的比武,弓马是免了,村里没那玩意,举人家倒是有,总不能回去拿吧?唯一可以比试的就是力气了。抛石墩子是必须比试的,两位明星的下场,引得观众阵阵喝彩,高琪与孙举人也是旗鼓相当,都把那石锁抛得虎虎生风,一百八十斤的石墩子呼呼地拔起来,不愧是武将,再看那身材,两人都是中等偏上的高度,短打扮下,都是肌肉鼓鼓囔囔,敦实的大腿,给人的感觉就是震撼。
两人表演结束后,相视而笑,英雄惜英雄。张家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安耐不住了,都一个个地下场去试一试,场院里的喝彩声和嘲笑声也是起伏不断,冬日终于进入了高潮。
这边,林荀不会去抢风头,家教使然。但是秀逸的三哥秀坷却不是这样想,他想试试未来妹婿的气力,就不断地撮弄着林荀也下场,秀坷的力量一般,比高琪是差一点,也就一点。林荀不是那种四楞八角的壮汉身材,林家男人,除了林莫,身材都是那种高挑的壮实,既好看又实用的类型,所以给人的感觉是不可能有太大的力量,所以秀坷才鼓动林荀,也是年轻人好玩,二百斤的石墩子直接就抱起来了,顿时惊呆了一片。
林芙和高夫人没来,高秀英秀逸与大妮一起过来看热闹,她夹在人群中,看到林荀下场,眼神也是充满了担心,看对哥哥的眼神也是满脸的嫌弃看呆了的样子。她对林荀,既然爱上了他的貌相,哪怕身子弱点也没事,哪怕仅仅是个绣花枕头也行,只要自己喜欢,能天天看着就行了。,哥哥这么撮弄,万一让他没功夫,当众出了丑,伤了面子,到头来会不会怨恨自己和娘家人也不知道,心中难免纠结起来。看来这妞,已经将自己许给了林荀,心思太敏感了。
,林荀其实早就倒也是注意到秀逸,这个女子,太显眼了,在人群中就是那种扎眼的存在,而且特别舒服的扎眼。女子的衣装并不华丽,但是,衣裤都是特别贴身,不像其她女子那样肥嘟嘟地挂一身棉衣裳,冬日的风干冷,女子披一件斗篷,看面相又是十分地干净,发辫梳好后又拢在一起,一副利落洒脱的样子。脸色不是进士娘子的白,可能是海风吹多了,有点红,让人看起来就会误会为黑,这种肤色林荀见过很多,只要少晒点日头,半年就转变过来了,就相当好看了,虽然但也无法达到林蓉姜媛和三妹的那种白,至少是林荀最喜欢的那种。
最让林荀心动的是,女子眼神总是透露着这安定,不像其他人那样漂移,总是透露着安定,这种安定在三婶眼中曾经见到过,二婶眼中都没有过不像其他人那样漂移。,姑娘的身材也好看的很,望上去,直直的,胸挺挺的,加上精致的五官,在人群中就像白鹭,不,应该是红色的白鹭走过水面,特别醒目,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他家教极好,不像林英和林芝那样痴,仅仅几眼就把这姑娘记住了。
姑娘也觉察到林荀的眼神了,对视就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大方,没有闪躲,嘴边马上呈现出让人心安的微笑,林荀有点着迷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女子,莫名地有点感动,那感觉就像,年前自己赶海归来,累的不行了,一位娘子给自己递上毛巾,送上热水的样子,自己不正是要找这样的娘子吗?
想到这里,林荀抿着嘴,轻轻地笑了,算是回应,秀逸眼神一个激灵,这小伙居然有酒窝,娘常说有酒窝的男人心里都小坏,心眼多,靠不住,自己是不是。。。。
林荀心里盘算,一定要打探下女子的来历,他也不急,等与姐夫回家后,让姐夫去打听,毕竟姐夫熟悉这一带的人。他记下了姑娘的特征,细高挑,瓜子脸,左腮靠近耳朵边有颗痣,酱红色上衣,胸大,这个不能讲,划去。当然最重要的特征是,自己一见钟情。真的是这样的,一见倾心。
在众人的哄叫声中,林荀下场了,前面有不少年轻人过来试过了,最厉害的还是姐夫和副千户大人,也就二百斤的重量。打谷场上最重的不是石墩子,是石碾子,大的快有三百斤,高琪和孙举人都不会碰的,万一搬不动就丢脸了。
林荀在傍晚的阳光下,抖了抖长袍,用腰带使劲地扎紧。目光扫视了场上的石头,存心在姑娘面前展示下,走到最大的石碾子边上,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老老少少都知道这里的意思,赤裸裸地炫耀。
林荀朝着姑娘看了一眼,眼神中含着笑,然后活动了一下腰肢和关节,扎下马步,沉住气,一声低怒吼,三百斤石碾子被他搬起,置于腰际,然后,轰的一声丢在地上。众人顿时欢呼声四起,少年的名字开始流传,过两天就会传回金山卫。
林荀回头处,那位女子笑容如花,眼睛眯成一道弯月,一副高兴的样子。而秀坷更是目瞪口呆,他彻底服了,只要下场的人,这意味着什么,眼珠子都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绝对,西方有个哲学家黑格尔,他的理论,就是用这个词,绝对的就是最终的力量,人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终要用这个词来解释,绝对的,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就是每个人可以依赖的存在。
林荀出尽了风头,那三个月后的老丈人高琪同样是陶醉震惊的不行,这力气在他知道的卫所中整个金山卫海阳卫都是第一。,老丈人突然间就铁定认定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把这小子弄成女婿,倒贴都行,就是女儿去当妾也乐意,不,当妾不行,急的心中简直有种带兵抢亲的冲动。
因为这个下午都在吃席,就算晚饭了,正好天也黑了晚饭过后,在张进士夫妇的强烈要求下,林荃与姐姐姐夫在张家休息一晚,无话。
饭后,高琪与妹夫坐在一起,说起这门亲事,高琪爽快,直接说很乐意,问张进士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自己舔着老脸去求亲吧。还是高夫人懂事,问高琪,“哥哥也没问问二嫚的意见,她若是不同意呢?”
高琪是豁上了,“不同意也不行,这次由不得她了,再自己做主,就老在家里了。”
张进士倒是理智,“林荀的长辈也不知道意见如何。”
计较了半天才发现,原来也就这三人同意这门亲事。“亲事,终归一个巴掌拍不响。过几天,我去林家问问吧!”进士夫人叹息道。
那边,秀逸则完全不理大妮的鸹躁,沉浸在一种幸福感当中,久久不能自拔,或许自己人生该有一个转折,这么大还没有婚配,她知道自己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出现,所以,对自己的婚事,从来就没有急迫过,现在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吧,不久,自己就要开始两个人的生活,再过一两年,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大家慢慢地变老,日子会是怎么样,肯定是美满幸福的,她沉浸在这种美妙的幻想中。
就这样,一晚上,她都在想,婚后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房子如何,家里怎么布置,甚至要做什么饭菜,都在考虑中。
她倒是忘了,家中还有婆婆小姑子妯娌,人总是会选择性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