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参与的拐卖人口的案子还在发回重审的过程,当然李家的结局前面已经说了,刑部认为还可以挖掘,总之李家倒霉了,当然这些都拜姜柏所赐,他的长子长女如此凄惨,心中肯定憋了一股气,以致于当姜媛把怀孕的消息和自己定亲的消息告诉他时,他才稍微舒心了点。
林荃他见过,对于把女儿交付给他,肯定是不放心的,年龄小,做事的手段可以,相貌也不差,但是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他也说不好。
林荃没有读过书,这也是他担心的事,就凭这一点,林荃还是配不上女儿的,女儿下嫁也许是有说不得的苦衷吧。当初选择李家的时候,考察的就不谨慎,现在依然如此。
姜柏信命,也就不去驳斥女儿的选择吧,在姜柏的心目中,姜媛的母亲就是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而现在家里的钱粮一概由女儿们供应,想想就觉得对不起她们。
林荃回到上林庄,自从林家与高家结亲之后,卖粮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毕竟都上了正轨,各个环节都有专门的人在管理处理,就像一台机器,已经试车成功,下一步就是要大规模生产了。而且作为体系的机器,有自我纠错的能力,林荃会让它先运行一段时间。
来自前世的经验,如同灭火一样,需要团队配合,个人的英勇只会在恰当的场合发挥效果,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无用的,甚至是累赘,每个人都要明白自己的角色,任何朝代都不需要至高无上的圣者,如果有,那也是史书里的美化,例如关二爷的百斤大刀,鬼才能举得起来。
除了偶尔外出监督一下发粮,林荃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伴姜媛,妊娠反应已经开始,虽然姜媛一直忍着,可是这个事情是忍不住的,不断地呕吐,也让荃担心得要死。好在,姜媛的要求不高,只要林荃在身边,能经常抱抱她,心情就好了很多。
林荃也不矫情,只要在家,除了去学堂看看,其它时间总会亲自下厨,做些姜媛喜欢吃的东西,他的厨艺虽然不精,但肯定是凑活的,不光会那些个快餐,大菜好歹能整上几个,后世的食材如辣椒在当前是没有的,这也是局限。登州也是鲁菜之乡,可以请教的人不要太多,很多妇人都有自己拿手的菜品,乡间的小吃也是数不胜数,赶集的时候,林荃就喜欢吆喝着钟意他们,带着姜媛和灵儿到处逛逛,吃喝玩乐。不过这不违背礼制,农村嘛,大家都如此,赶着驴车,拉着媳妇,也是一道风景,自己就不要矫情了。
姜媛也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放松感,不是因为林家,而是乡情,看似粗野直白,实则最近人性。尤其现在有林荃陪着,林荃的细心是灵儿不能比的,身体好的时候尤其是早上,都要睡个半上午。
当然,自林荃从长山岛回来,她就开始来当家,带回来的钱财都是她来管,迎来送往的也都是她在安排,她也不惊讶林荃为何这么多钱财,传统女子总是拐弯抹角地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像姜媛,她虽然好奇林荃的财富,但是不会直接去问,会从林荃亲近的人下手,从那里得来消息,然后自己推断。
慕老大他们五人让惠娘派来林荃这里,可能是防止他们在岛上夺权,惠娘的心思很缜密,林荃有的时候猜不透。钟意祖承训常驻山阴,做支使,袁成在打铁,薛三常去登州,顺便给姜媛做个来往的支使。袁成的铸铁作坊已经成型,滚轴也生产了不少,几家木匠分工合作,算是流水生产,统一组装,这样新型大车很快就得以上路了,高家也是过来租了不少,毕竟这种大车的运力是原来的三倍以上,骡马更加省力。当然,袁成还是不满意,也在不断改进中,车子的底盘越来越低,车架也尝试多使用钢质,重量更轻。
当然,因为面临县试,林荃也会尽量减少外出,每天到学堂里跟学子们一起做应考训练。卖粮的事由林荀打头,上林庄下林庄的男人们,都动员起来了,而乡里的年轻人,除了在工坊里的,基本上都帮林家贩粮去了,二娘几年的算学教学有了小成,一批会算账的乡间子弟,是最好不过的商人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随之带来的就是美誉度,尤其乡人对二娘的尊重,此时无以复加。
林荃会花时间,教那些工坊里的人,林荃隔两天教半天,包括师傅和学徒们,来制图,然后将图形的比例尺寸一点点画出来,虽然是下工的时间,但总是人满为患,乡人们生怕错过了林家教的手艺,得空总是让自己的孩子们,不分男女,都派过来。
三妹的鞋坊也是这样,鞋坊里的学徒都就派过来了,三妹与杨氏李氏总是坐在最前面,拿着铅笔与尺规,不断地画算,既有鞋样也有各种工具的造型,她们来,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荃强调,如何能将一个产品做到所有的在尺寸上都一模一样,这样以来,就可以把流程拆解为几个部分,到最后组装起来就行了,这样更简单,效率更高。其实鞋坊一直在这样做,而袁成的车轴也是这样生产的,同样的东西都做到一个标准,这就需要好的制图,如果没有更多的人看懂图,即使发下图纸,也是无法生产的,所以要让更多的人学会识图制图,这才是真正的有教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