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格子做事有个突出的特点就是丢三落四,不仅丢三落四还处处迷糊,永远没有可以一遍教会她的东西。老张没有积极争取满格子,估计他认为满格子会和许大拿可以相处的好吧,但满格子恰恰和单位的老人开始走的很近,招了许大拿的不满。她做的文件、报表、表格次次出问题,许大拿疯了一样的让安慧慧使劲刁难她。
一段时间内我除了工作和她没有任何接触,恰逢年底各种工作堆积,会议也很多,我的精力专注在业务上,很快像是忽略了她。她成了单位最能加班的人,干的活依然糙,甚至毫无起色,她交来的稿子从来没有一遍过的时候。
有一天加班,我没看时间,但是感觉很晚了,我看到她在卫生间的门口抽起了烟,呛的她喀喀喀的咳嗽。
“什么时候完?”
“早的呢。”
“来单位这么久,感觉工作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差不多。”
“尽量适应吧,咱们单位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工作好干。”
“嗯,对了你这么老了怎么不谈恋爱结婚啊?”她边说边熄灭了手里的烟。
“你年级轻轻的正在状态,为什么不找对象?”
“我先问的你。”
我把头侧向一边,“我比较怂吧,不敢受伤了吧。”
“切。最讨厌你这种动不动就像伤疤满身的矫情老男人。”
她一句把我怼死了,头也不回的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了。
为了大家在年底这几个重大节日大家都能好好度过,我加快工作节奏把所有业务都赶在此之前结算完毕。
平安夜。
我在局长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回来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在我先前授意下早早走完了,空空的只剩我一人。我看到满格子把自己的桌子装扮着粉粉嫩嫩的,真的还有些许节日气氛。回到我的办公桌,看到了放着好几颗平安果,还有小包的糖果,我假装开开心心收下礼物,可是觉得,那一刻好落寞。
翻腾了手里苹果半天,我靠在椅子上迷糊着了。
不知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我吵醒了,打的是办公室的电话。
“喂?”
“喂?”
“你找谁?”
“找你。”电话的那头醉熏熏的,是满格子。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喝多了就回家去睡觉吧。”
“你为什么还在单位?”
“有点累睡着了。”
“哦,我还以为有人加班,打来慰问一下,那你快回家吧。”
“你也是,别喝酒了,早点回家休息。”
“你怎么骂人?”
“我骂啥了?”
“这是平安夜,你让我早点回家休息,你以为我像你个傻老头只能守着办公室过节?”
“傻老头??”
嘟嘟嘟,,,
圣诞节。
她一早进来办公室的时候,脑袋恨不得钻桌子下面。我大口大口的吃着苹果,咬着咔咔的。我左侧的安慧慧察觉到我状态不对,主动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抓了满满一把枸杞子扔了进去,水都从杯里溅出来了。我就这样憋了一上午,吃了三颗苹果吃到打嗝,满格子时不时的就看看我,我始终板着一副面孔。
中午的时候,许大拿过来和我说:“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啊。”
许大拿一下午都不在,快下班的时候,她一反常态,穿着深色连衣裙、高跟鞋、半大衣走进了办公室,马尾也变成了时尚的韩波浪。
办公室突然热了起来。
老张:“哦呦,嚯嚯,这大拿捯饬一下颜值还是挺在线的嘛,上街溜达下说不定会撞到桃花的。”
“借第一副科长吉言。”说罢,她便拉起我的手,“你是走不走了的呢?!”
她这一撒娇,听得我腿肚子发麻。“走、走走走。”
紧接着,和许大拿关系不错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一顿天花乱坠夸,许大拿一高兴挥手让他们也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在他们的簇拥下,我俩走出了办公楼。
临走前我瞟了一眼满格子,她直直的盯着电脑一动不动。
我也好久没有和大拿单独一起吃饭了。要不是大拿提前订了餐位,这种节日,我和她得在马路上吃。
刚坐定,大拿上来就一句:“你想我没?”
“咋的啦,你又双叒叕失恋啦?”
“嗯。”她嘴一扁。
“知道就是,也就是我,都快成了你的机动男友了。”
“我这是可怜你,你不是也一个人,大男人的,这事算过了,别逼叨。”
“你今天是咋了,怎么这个造型?”
“这个造型你喜欢不?”
“我不喜欢,我怕过不了五分钟,你就脱了丝袜让我和你拔腿毛玩儿。”
“讨厌,你真过分。”
“前两天你奶的那个娃我看着不错啊。”
“快别提了,那货真是个奶娃,乳牙都没褪干净,天天就得哄着他,快累死我了。”
“哈哈哈哈。”我嘲笑了她好一会儿。
甜品过后,大拿问我:“你是不是真对新来的小姑娘感兴趣啊?”
“我说不上,你知道不,感觉特别怪,就是她的事我潜移默化的很在意。”
“傻缺,你知道今天我为啥这样,还单约你?”
我抬头对着大拿,假装有点愣神。
“还不是因为你和小姑娘没有丝毫进展,我看不下去急眼了?”
“这有啥啊?”
“你想啊,你想追求人小姑娘,小姑娘看你老么咔嚓眼的,也不招人待见,凭啥就喜欢你呢?你得让自己有价值,让她觉得你有人宠有人疼,这样她嫉妒,她才会着急。女人嫉妒心里特别强,一件东西或是男人,她如果有了不见得她会怎么喜欢,但是她要没有了,被别人随便就拿走了,那不行,她必须会追回来,哪怕追回来了她也没什么用。”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别白瞎老娘为你助攻去烫的八百块钱的头。”
***诞辰日。
头一天和许大拿估计喝的是假勃艮第酒庄的酒,头疼的要命,我晚起晚去了一会儿,进大门时和大拿撞见了就一起进了办公大厅。
诶呦,办公室里那顿啧啧声。
我随意的坐到办公椅上靠着,悄悄扫了一眼满格子,嚯,脸儿都绿了。嘿嘿,大拿说的果然没错,马上我就自信心爆棚了。
快中午的时候,看大家吃午餐走的差不多了,满格子还是一张酸脸,我慢慢凑到她跟前:“空气里怎么有点点酸酸的味道?”
“没发觉。”她冷冷的回了一句。
“呵呵,你是不是吃我和大拿的醋了?”我贱不漏搜的问了一句,这句问的我那叫一个后悔。
“快行了,像你俩这种晚婚晚育的超龄大爷大妈,一次性解决一对,得让多少年轻人免遭毒手,避免了被误会的尴尬。感谢你俩为社会安定做贡献还来不及呢!”
“什么被误会的尴尬?什么误会?怎么就尴尬了?”
“跟我们这种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轻,人,找个你们这样的对象啥的,总被误会父女啊,母子啊。”
“你的嘴怎么这么损?”
“不是吗?你看看你自己,你要和许科手拉着手去跳广场舞,人家大爷、阿姨肯定拿出二维码让你俩扫码进群。”
她这一句被路过的陈红听到了,笑的鼻子都快喷出来了。
“你?!”唉,怎么这么个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