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拿的变化,满格子看在眼里,女的直觉和敏锐是对的,韩坤确实和许大拿发生了关系。
满格子虽然坐在那里不动,但是就像沙子一点点埋她一样,她感觉自己在浑身发抖,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
平日每天给许大拿端茶倒水的赵颖也看出来了,本来以为满格子退出,自己有了争取韩坤的可能,但是许大拿看着人畜无害,实则一声不响的把韩坤攥在手里了。她在许大拿快要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的小声骂许大拿:“不要脸”。
许大拿耳尖,也没客气,当下她就给了赵颖不好看,在没有经过张永刚的同意,直接指派赵颖收拾东西去科里下设在街道居民区办理业务的岗勤工作。
许大拿的铁腕儿,让科里的其它同事都瑟瑟发抖,再没有人敢瞎说她和韩坤的事。
韩坤只得绕过张永刚,组织全科的人开始补短板,争创先进,全力冲刺二季度的任务量。虽然没有张永刚的支持,老资历的科员、办事员根本不理韩坤,但是大部分年轻科员还是很服韩坤的工作能力,一直在积极配合,所以科里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
在工作的过程中,韩坤难免与满格子有交集,两个人终于也因工作开始说话了,但也仅限简单的交流。
有一天韩坤加班比较晚,许大拿先回家做饭去了,满格子也在加班没走,两个人一直都在各自忙碌没有说话。
满格子工作完了,准备要走,看到韩坤还在那个角落里核算着数字。她鼓了好几次勇气,伸出脚又伸回去,最终只憋出一句:“别太晚回,许科会等的着急,你现在的样子,挺好的。”
韩坤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继续在工作。
等看到满格子的车灯在单位院里转了圈出去后,他才站起身来,看着满格子桌面上发蔫的花卉,他叹了口气开始发呆,,
端午节休假一过,单位的公示栏上提名的副局长一栏赫然写着许琴两个字,张代理科长头都大了。可许琴真是一点劣迹都没有,这举报公示相当于提前通知任职命令了。当看到第二栏的时候,他更晕,韩坤被重新提名科长。
冯局长从楼上下来,指着张永刚就一句:“闭嘴!亏你还是D员!”张永刚立即熄火,战战兢兢的转身想往科里走。
“站住!”冯局长喊。“选贤任能是组织定的,是根据每个人的工作能力、道德修为和群众基础定的,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你自己说,单位的主要工作能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吗?”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张永刚豁出去了,顶了冯局一句。
“苦劳?你睁开眼睛看看,全单位上下,包括新来的同志,全年加班时间最短的人,你是不是排第一??全年请假天数最多的,你是不是又能排第一??跟我讲苦劳?八十年代改革初期,我们的前几任领导,把我们单位从无到有的进行建设,从零开始建立各种规章制度,近四十余年的发展传承才有了今天的辉煌实绩,靠的就是敢打、硬拼、能上,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季度工作是怎么险些被其它兄弟单位反超的,你做出了什么决策?有什么突出的实绩?加没加过一天班?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苦劳?!”
张永刚被冯局怼的哑口无言。
冯局对王副局长说:“通知办公室,下午召开D委扩大会议和局务办公会的议题增加一个免除张永刚代理科长职务的议项,我们不能让某一个带有负面情绪工作的个人影响到全局工作的健康有序发展。”
张永刚像泄了气的皮球,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会议结束后,张永刚的代理科长职务被撤,许大拿暂时主持科里工作,开始对慵、懒、闲、散科员进行集中教育整顿。
虽然许大拿暂时以副科长的身份主持科里工作,但是全科上下的科员、办事员还是拎得清的,敢在未来的分管局长面前拖沓、不机灵,面临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很快,整个科里不管是老资历还是新入职的科员、办事员整体风气有了极大的转变。
那些声称不会用电脑的老资历科员也在用“二指禅”开始办公。
公示期结束,许大拿成了许副局长,主要分管科里工作,而韩坤因为有人举报其办公室里男女关系混乱被留后审查。
要说许大拿升任副局长对韩坤心理没有一点影响也不可能,只是韩坤虽有一丝遗憾但也觉得无所谓,其结果是他可承受范围内的,许大拿确实工作能力挺强,当之也无愧,所以他情绪没表露在外,还是继续那样嘻嘻哈哈的工作。
大家都在积极干活,韩坤的工作就开始变得轻松,他虽然没有官复原职,但是科里的同事对他更客气了。大家倒不是怕他恢复职务后怎样,是害怕许大拿。韩坤在工作中从不伺机报复某个人,但是许大拿工作中斤斤计较并且有仇必报,最主要的是,许大拿太在乎韩坤了。
许大拿和韩坤突然好在一起,其实大家起初还是有点懵的,因为按照许大拿平时关照韩坤和唯韩坤马首是瞻、肝脑涂地的劲儿,两人要好,就早好了,但突然就好在一块,大家一时还有点意外。
自从许大拿搬出科里大厅,到了楼上办公室,满格子的日子就紧巴巴的,原本许大拿是不吃满格子的醋的,她也知道韩坤心里还有满格子,即便是韩坤目前和她已经在一起了,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满格子的感情。
好几次满格子因为工作多的加班都干不完,躲在单位的厕所痛哭,只是她身边再也不会出现那个陪她的人了。
她也后悔过逼着韩坤和她分手,韩坤不仅在事业上没有进步,反而被她逼到了许大拿的怀里。但是后悔有什么用,眼见韩坤和许大拿的关系越来越好,虽然她表面上没有波澜,但是许大拿在对韩坤做出那些夸张的亲昵动作时,她心里还是会阵痛。
环顾周边,她突然发现自己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她要做出改变,她把办公桌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柜子里的零食都扔了,撕掉了贴满桌围的即时贴和各种可爱的贴花,砸碎了放在电脑机箱里侧的烟灰缸。
回家后她自己用染发剂将栗子色的头发染成黑色,扎起了高高的马尾。
第二天上班,她没有化妆,只涂了一个杨树林的方管1号正红色唇膏去上班。
她强迫自己记下那些即时贴上的内容,无论给她派多少工作她都不急不躁,不喜不怒。从此,她的桌上便只放着一支笔,她也不用这只笔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途,就只是放着,像他第一次来单位时,看到的韩坤桌上的那支笔一样,就那样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