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澈太过喜悦,忍耐着身体的沉重,艰难的走到门口,他的意志力顽强让暗处的禁卫看了都要感叹。
不愿意浪费一丝时间,目光期待的看去,不远处海儿牵着一个幼孩,脸上的笑容比日头还耀眼,如水的眼眸清澈灵动,优美扬起弧度的樱唇亲和,端庄不失娇俏。
目光触及靠在门边上的东方澈,脚上的动作一顿,他炽热的目光投来,让海儿蹙了蹙眉头,不过她未犹豫太久,连忙上前将他搀扶住。
回到了屋里,海儿替他号了脉,检查完他伤口的情况,脸色才缓和过来,她对自己医术很自信,可还是第一次真正医治病人,心里也是没底。
“娘子,我感觉不太舒服,怕是余毒尚未干净。”东方澈将自己文弱公子的设定表演得淋漓尽致。
一听,海儿惊讶的抬眸看他,“你……失忆了?为何会叫我娘子?”
“那大娘不是说你是我家娘子?”东方澈感觉凌乱了。
海儿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原先是男装打扮,方便在外面行走,因为你受了伤,进城还有些距离,我便带着你去附近的农庄求助,他们见你受伤,怕会受牵连,一开始拒绝相助,之后我不得不编了一个谎言,坦白我的女子身份博取同情,对外只说是你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庄上的百姓听信了,这才让我们住下来,当然最主要还是你钱袋里的银两发挥作用。”
听后,东方澈恍悟,他还以为她认出他来,心头一阵失落,不过看样子自己原先准备的浪漫邂逅可以继续进行,“如此真是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深怕他会误会自己的用意,有些困窘的继续解释:“当时你情况危急,我只能用权宜之计,谎称是你的娘子,希望你别介意。”
东方澈虚弱的笑了笑,“姑娘说笑,你救了在下,还为了在下污了你的清誉,在下理所应当以身相许,哪还会介意。”
以身相许是这么用的?海儿尴尬的拧眉,“公子说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无须以身相许这么严重。”
“没说笑,你若想要我以身相许,我半点犹豫也不会有。”东方澈正色。
“我自小有婚约。”海儿习惯性的扶额,遮挡他过分炙热的目光,自己的长相也是自信的,可她向来谦虚,不会认为天下男子都会对她无条件的一见钟情,只是她不得不预先表明态度,免得楚然的悲剧再度发生。
“那在下就更加需要负责,毕竟别人都误以为你是我娘子,清誉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太珍贵了,我怎能放任你落人话炳。”东方澈在感叹她的顽强抗拒之余,挖空心思的增加两人的纠缠。
“只是一方小庄的百姓误会,无碍。”海儿蹙眉。
东方澈眼力足,及时止住心头的急迫,“哦,如此实在委屈姑娘了。”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要沉稳,她多番拒绝,再继续逼迫怕要出现反效果,认为他是登徒子之类的。
“你既然已经醒了,说明身体的毒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再修养几日,身体机能代谢会将余毒排除体内的。”
“能得到姑娘照料,在下真是幸运,不过想来我还是改口叫你娘子为好,万一被庄上的百姓听去了,怕会起疑心。”
海儿又是狐疑的拧眉,说道:“你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我瞧着你不像普通百姓,定是住在龙江城的哪家贵族公子,这里虽然离龙江城有些距离,可让庄上的人把你送回去不成问题,实在不必再住在这个小庄。”
东方澈的如意算盘打不动了,“把我送回龙江城,那你呢?”
“我身上还有要事,自然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
他惊呼,“那怎么行?”
“为何不行?”
他慌张得一时连他引以为傲的灵活思维都无法发挥作用,“我,我还没报恩呢!而且我家不在龙江城,我是一个人外出游历。”
呼!幸好及时反映,大约这样就能圆过去了。
“原来如此,那些在山林中对你下杀手的黑衣人,可想到是何人所为?”
被她问得一怔,东方澈蹙眉,随后以她的事情为优先,充楞到底,“不知道啊!我是守法的百姓,大大的好人,你没提起,我都忘记先前的危险,姑娘,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别现在抛下我啊。”
海儿生了恻隐之心,“那敢问公子的家乡在何方,看是否与我同道。”
“南朝,我家在南朝。”一定同道。
海儿杏眸一亮,“这么巧,我此行也是要去南朝。”
可不是巧嘛!
“你家在南朝哪个州郡?”海儿又问,脸上带着微笑,仿佛是遇见了同乡般。
“在……”东方澈一时呆滞,平日灵活敏锐的头脑在此时卡住了,内心顿时纠结,他要选哪个地方好呢?这分分钟会成为他的送命题,可不能含糊。
海儿看出他的异色,怀疑的目光斜睨着他,问道:“怎么了?你连家乡在何处也不记得?”
她的质疑让东方澈一时紧张,“京都,我家在京都。”
一听,海儿露出笑颜,“我幼时也曾住过京都,京中达官贵人也见过一些,不知是哪家公子?”
这一道一道问题袭来,东方澈好想此时能毒发晕死过去,往常张嘴就来,舌灿莲花的他竟然会说不出话来,她那双炯炯的杏眸如审判一般,让他轻易编不出谎言,深怕日后无法圆说。
他脸上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般,说道:“京,京都瑞王府。”
海儿倒抽一口气,目光惊讶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瞬出现一个想法,随即又否认这个念头,他不可能是东方澈,莫说是只身一人来到北狄国边境,就是想要走出东夷国,东方邈也绝对不会允许,“敢问公子是瑞王府的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