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说话自然不需要顾及,许福稍一沉思,也就直接开口问了:“陈凡,你怎么看?”
陈凡耸肩,实话实说:“他人视若珍宝,我视之狗屎。”
许福愣了一下:“你看不上眼?不可能吧!”
陈凡笑了:“似我这等百年难得一见且不出世的奇才,未来肯定是要如少林达摩、武当张三丰那般的人物。似我这样的大宗师,怎会眼馋区区辟邪剑法,对不对?”
许福一听就惊了:“我知你天资过人,可要如达摩、张三丰那般,那就是痴心妄想了吧?”
陈凡被打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祖宗不足法,天道不足畏。我道既天道,我法胜万法!要是连远超前人都不敢去想,遑论威压天下武林,唯我独尊,去寻那虚无缥缈的超脱之路了。”
许福顿时就冒汗了:“你,你还真敢想啊?别不是读书读的脑子短路了吧?古籍都说是虚无缥缈了,存在与否,尚待考证....算了,我就不想了,我就是个俗人,福缘浅薄,一生积累了些许家财,我已心满意足,超脱什么的不适合我...”
“呵呵。”陈凡呵呵一笑,越过了这个话题。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倒不介意拉老头子一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想到这里,他眼中精芒闪烁,傲气凌然:“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就算碰上五岳剑派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也不以为然。”
许福一下子震惊的不轻,他知道陈凡从未放下过武艺,但没料到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
“真的假的?”他问。
“您不妨拭目以待。”陈凡谦虚道。
“呵呵...”
“您‘呵呵’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您不信!?”
“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许福重重点头,大胆建议,“等你日翻了青城派的余矮子咱们再谈这个话题。”
陈凡起初真以为老头子不信,可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您让我和余矮子打,我就得打,那我还不要面子了?”
许福冷笑:“没错,你有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只是....”陈凡说着,眼皮忽然一跳,看向许福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该不会是,您把林家的人给弄到了医馆吧?”
许福顿时神色一肃:“你这孩子,克制祸从口出!?当心青城派的人找上门来牵连无辜啊。”
陈凡一听就急了:“实话告诉我,您是不是真把林家的人给弄到药堂来了?”
“这事我不承认啊。”
“师父,林家灭门惨祸一事,您应该也晓得了青城派的行事作风,我们把林家的人弄回来,这就是自找麻烦。如果您真为药堂着想,就应该视若无睹,当根木头。这年头情谊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实实在在的啊!您这放着自己的命不要,和青城派硬杠一波,这明显得不偿失啊!”
“你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那什么,师父,我刚刚说我挺厉害的,其实那都是骗人的,您老可千万别信。那就是我用来忽悠人的,我就是一江湖骗子。现在才告诉您真相,真是不好意思啊。”
许福愣了半晌后,气得直跺脚:“你个臭小子,为了糊弄我,连自己是江湖骗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是要把当师父的我和江湖骗子相提并论吗?你,你果然是脑子进水了。”
陈凡也急了:“您老还好意思说,明知道青城派不好惹,可您不还把林家这颗定时炸弹放在了家里?您这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的不够久是吧?明明可以置身事外,搬个马扎吃瓜看戏的,但您非要把自己也给搁进去,您是不是闲的蛋疼了?”
许福简直惊诧莫名:“你这逆徒,为了不让为师救人,连自己是江湖骗子,为师吃饱了撑着这种话都敢说了?”
陈凡冷笑:“您果然将林家的人弄到了这里来!是谁?让我猜猜?林公子对不对?”
许福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嘿嘿,师父可是心虚了?”
“靠,肾虚心也不虚啊。”
“得,既然您都不要这张老脸了,那就别怪我不要脸了。”
被自家徒弟给逼得下不了台,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许福气的脸色涨红:“你,你扯这么多,可是害怕青城派了?大不了你到时候当个缩头乌龟,我舍了这老命,与之搏上一搏好了!”
陈凡大吃一惊:“师父,您的下限再次刷新我的三观啊。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颐养天年不好吗?”
许福怒道:“我倒想颐养天年,可你肯吗?你招的那群学徒,当真笨的要死,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事作风,我不出面能行吗?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啊!”
“哈哈,这不是为了能更好的传承师父的衣钵吗?”陈凡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到时失去了我这个支柱,药堂哪儿还能跟现在比?”说着他一脸悲色,“我就担心您晚年生活凄凉,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啊!哭唧唧....”
“呸,你别咒我啊。”被陈凡胡搅蛮缠的,许福原本想说的话也就搁在了肚子里。可冷静下来反思一番后,他觉得陈凡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并不是怕青城派的人,就是和林家有了嫌隙,不想搭理人而已。但没关系,有他在,打不起来的。
看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夜色,陈凡也懒得理会了,把一帮学徒重新聚过来,解答了他们碰到的疑惑后,便开始准备晚餐了。可看到那送晚餐过来的人,他表情忽然就变得有趣了。
“哟,这不是林公子吗?您怎么干起端茶倒水送餐的事了?这多难为情啊,我可担待不起,您还是快歇着去吧,我自己来就好。”陈凡可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林平之根本就没发言的打算,把手里端着的盘子往旁边一搁,直接就给跪下了。
“别介,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我可担不起这大礼,怕夭寿。”陈凡直接避身闪开,拿起旁边的端盘,径直就往外走。可临到门口了,目光一瞥,就见林平之跪着跟了上来,二话不说,纳头便拜,搞得陈凡险些认为自己真有王霸之气加身,虎躯一震,便有无数小弟纳头便拜来投了。
“如果你想拜我为师,那趁早打消这个想法,我不收弟子。”陈凡最怕听到别人哭了,尤其对象还是个男的,这让他心烦,话到嘴边,他突然一动,“不过,你若是想报仇,我倒可以教你一门功法,想必你也听说过——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原来你也是...我错了!”瞬间的恍惚后,林平之擦拭干净眼泪,豁然起身,径直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临过陈凡身边时,他面无表情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就当我没来过。山水有相逢!”
“.....”他贪慕林家的辟邪剑法?这一幕似乎难住了陈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丫的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以为自己是萧炎了,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