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行二十余骑,来到了草原王的营地,为首一穿白袍老人翻身下马,又从马上把一个小女孩抱了下来。
老人拉着小女孩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最中央的营帐内。
跪在地上的旭日干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祷告,看着营帐内等了一会的一老一小,面带笑意抱了抱老人说道:“亲爱的乌恩其老师,见到您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们已经有你几年没有见过了,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老祭司看着眼前强壮的旭日干,眼里都是满意,想了想遗憾地说道:“很可惜,旭日干能到你这里来已经很难了,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三天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旭日干两眼眯了眯心中暗骂道:‘该死的老东西!’
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继续说道:“那好吧,乌恩其老师,只是还有一件事,等会在宴席中我们再说!”
旭日干走过乌恩其,向自己的女儿吉布楚和点了点头,站在营帐口喊了一句:“美酒!烤肉!上好的茶!今日我要招待贵客!”
整个营帐开始了欢声笑语,准备酒、肉的侍从,奔跑的孩子,营造出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息,一群娃娃站在烤羊的不远处,咕噜咕噜的吞着口水,胆子大的孩子还在围观着孛儿只斤氏族的骑士们。
营地内一时间好不热闹,俨然一幅常见的部落傍晚景象,如果能再多几家做饭的就更像了。
两个小时以后。
美酒搬进了中间的营帐内,旭日干坐在中间的主座上,乌恩其坐在右垂手,而吉布楚和坐在乌恩其右手边,再向右就是孛儿只斤的骑士。
旭日干的左垂手坐着自己的心腹,和自己最美丽的妻子。
整个营帐内坐着十五人,欢声笑语等着晚宴的开始。
不一会侍从从外面搬进来了,三只烤好的羊,用小刀子剃下羊肉,给众人分食。
乌恩其看着眼前的一幕皱了皱眉头,一般草原部落的规矩,十五人的晚宴最少也要六只羊,一只是主人的,剩下三只是客人的,余下一只备用,而现在十五人也就三只羊,旭日干不可能不明白这点规矩。
看着盘子里干巴的羊肉,乌恩其看着孛儿只斤的骑士们,都是一脸不愿下嘴的样子。
确实,眼前的羊肉实在是太干了,一点油水都没有,肉随便拨弄两下,肉丝就整个散开了,根本就不是团在一起的,这肉柴的有点太厉害了,乌恩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其他人高兴的吃着羊肉的样子,不免的有些疑惑。
吉布楚和把嘴里的肉咽下,对着皱眉的乌恩其说道:“尊敬的乌恩其爷爷,请不要奇怪,这就是我们部落里最好的羊肉了,我们的羊甚至比汉人的羊还要瘦,今年新下的羊羔死了快一百只了。”
乌恩其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雨。”旭日干艰难的说着,“已经快六月底了,草原除了今年年初那场大雪之外,只下了三场雨,共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而且越向北旱的越厉害,最北面摩亚人的河今年已经断流了,如果再不下雨……哎!”
乌恩其皱了皱眉,至于向长生天求雨?
呵呵。
那还不如向汉人的萧姓雨神祷告来的容易点,长生天除了打仗的时候加个BUFF,死后让草原人有个安息的地方,乌恩其到现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用处,通过多次沟通,‘他’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
或许他神力骇人,只是性格还不如一个最皮的孩子,你敢信一个拥有神力的家伙,喜欢看别人摔跤时,突然给一方祝福,就是为了看那人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狼狈样子。
这种性格恶劣的孩子,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家圈养的宠物是不是饿了、渴了,只要不是大面积死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其他的事情。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呢?”乌恩其抬头看向旭日干说道,“旭日干,最多再过三个月草原上就要下雪了,如果没有牧草……那明年……”
‘该死的老王八蛋!你这个无耻之徒!好意思舔着脸问我这个问题?’
旭日干心里不断的大骂着,脸上多少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就只能靠你了乌恩其老师,我希望您能联系卫国和赵国留着草原上的探子,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和亲。”
话音刚落,孛儿只斤氏族的骑士们震惊地看着乌恩其,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面的旭日干的心腹们,一脸的鄙夷看着低头不语的乌恩其,有两个人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拦着就准备动手了,只有旭日干的妻子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满脸的担忧,她不像让这么大的孩子看的这样的场景。
“我……”乌恩其刚开口就被旭日干打断了。
旭日干平静的说道:“老师不要再多说了,就当是我这个草原王替草原上万千牧民和孩子们向您求情,请您尽快联系这两国的人,再过没多久就要下雪了,我们只能靠和亲来换粮食和衣物来过冬了。”
“那为什么不南下……”
“哼!怎么打?你们孛儿只斤氏族在草原最南面,与你们交好的氏族都在草原的南面,南下?谁敢?”营帐内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哲别,我的孩子你……”
来人哲别再次打断乌恩其的话,不屑的说道:“不要再说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孩子,我以我是你的孩子为耻。”
说完哲别向旭日干行礼后说道:“王,幸不辱命,我回来了,道路已经打探清楚,而且我也联系上了赵国的人,他们现在就在营帐外。”
“好!好!好!哲别!你不愧是草原的最聪明、勇武的汉子,辛苦你了!”说完旭日干撇了撇尴尬的乌恩其说道,“老师,还请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应付就行。”
“不必!”说着营帐外走进一汉人打扮的壮汉,扭头向乌恩其看去满脸的冰冷,轻声用草原话说道:“乌恩其,没想到吧,我!活着回来了!”
乌恩其看着走进营帐内几人,虽然是汉人的打扮,但是一看就是草原人的模样,面带愤怒地看着自己,恍惚间乌恩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你们没有死?!”
“是啊老家伙,没想到吧,老子不仅当时没有死,我们兄弟几人还被牧人收养,十年前我们就成了赵国的人。”为首那人兴奋的说道,“没想到吧!该死的老家伙!我们活着回来了。”
旭日干等草原王部落的人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到底发生了啥?
哲别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赵牧将军,和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会两会的,还请几位进营帐,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和亲之事如何。”
“哲别,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乌恩其的关系!”赵牧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会轻饶他?”
“巴图!老子想杀这个老家伙想了二十年!”哲别突然大吼道:“你以为我家只剩下我一人是为什么?”
旭日干及时跳了出来说道:“赵将军不要急,稍安勿躁,先入席,先入席。”
“来人将乌恩其领下去,好好照顾,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让他离开!”
“诺!”
说着不一会,乌恩其就满身大汉的被带离的营帐。
孛儿只斤的骑士们,仓惶地爬到马背上,逃一般的离开了草原王的营帐,那离开的速度兔子都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