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逝者已去,如今的罪先锋,就只剩下一个了。”方老说完,轻轻叹息,心有不平气,不吐不快。
将一场战争的胜负迁怒于九个先锋官,也是小小的可笑,一个罪字,那已是千古万古留骂名。
“方老怪,你今天的话格外多,又是九大先锋官,又讲了那些异族和大夏武林,你今儿带我来见的,究竟是谁?”面纱女子有些耐不住好奇,不过那沉稳的眼神,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他在几号监?”方老不答,转而问向中年官袍男子,后者是这京都监牢的总负责人,自然该一清二楚。
“在……二号!”
这个回答,绕是方老,也忍不住眉毛跳动,面纱女子更是瞪得眼珠浑圆,别看她方才有些小瞧那十三号监的催眠异术,可她是自小就在京都长大,耳濡目染,知道些这座天字牢房前十监所关押之人的“厉害”。
自然,回过神来,她对这里依然不屑,若真有本事,会被关住么?
那个她讨厌的,有青衣霸王之称的家伙,更是放出过话,如果皇帝陛下应允,让他进这天字牢房,一个人就可以血洗这里,虽然,她也不太相信那番话的真实性。
“我现在倒有些好奇,一号监关押着的,会是什么人?”方老喃喃自语,有些秘密,连他也不清楚。
“到了!”中年官袍男子提醒道。天字牢房的监数越小,间隔距离便越大,不过说话之间,哪怕刻意慢了脚步,也已经来到了二号监铁门前。
“四小姐,方老,我们……直接进去?”中年官袍男子手中颤抖着钥匙,拿不定主意。
“进,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面纱女子跃跃欲试,毫不惧怕。
中年官袍男子看了眼方老,见他点头,这才跟有了主心骨一样,麻溜打开铁门。
刺耳的开门声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灰白的面庞,消瘦消瘦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小身板。
中年官袍男子吓到,蹭蹭退了好几步,硬撑着才没叫喊出声。面纱女子也是如此,一下子躲到方老身后。谁能想到,开了门那人就站在门口,幽灵般,毫无声息。
饶是方老,眉头也是一紧,如临大敌起来。
“串门啊?”那面庞缓缓开口,竟然有些……殷勤,仿佛真的是有邻居来他家走动走动。
“方老怪,咱来错屋了吧?你确定这家伙就是……那个谁?”面纱女子不确定,指着门口那人质疑道。
那面庞看起来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左右岁的样子,个头不太高,只比女子高小半个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看不出是俊是丑,这些都不说,关键这人太瘦了,看着就没气力,除了骨架子稍大一些,跟麻杆似的,真怀疑刮进来一阵邪风就把他顺跑了。
“魏落,这次我们来找你……”方老刚开口,就被声音打断。
“不好意思,在这呆得无聊,前段时间心血来潮,感觉名字不吉利,就偷着把名字给换了,现在我叫魏不落,嗯嗯,你继续说,找我啥事啊?”
方老张了张嘴,感觉古怪,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
“这家伙,是假冒的?还是在这里囚禁疯了?”面纱女子看向中年官袍男子,小声求证道。毕竟,传言里,白衣魔屠魏落,可不是这样一个人,长相凶恶让人见之畏惧,说一不二,一身杀意凌然,宰人干脆利落,自带王霸之气,双目凌厉如电,盯上谁谁就感觉呼吸困难,仿佛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传言之多都言辞凿凿,而且,这年龄似乎也对不上。
魏落,或许该叫他魏不落,似乎知道女子的心思,善意解释道:“传言不可信啊!我当年去做那个第几先锋官打羌魔时,不过十五岁,但为了服众,只好传我已经青年。还有什么长相凶恶,虎背熊腰,杀意纵横,双眼闪电,都是假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小迷妹吧,要签名么?我可是偷偷练了五年,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嗯嗯,签哪里?”
面纱女子一间黑线,这家伙绝对不是魏落,碎嘴子加神经质,自恋不要脸还妄想狂!
“方老怪,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抽他了!”
方老看了许久,这才回过神,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就是魏落了!”
面纱女子不解询问:“方老怪,这话啥意思?”
“与那摄魂招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娘胎里带的,不过他更优一些。”言尽于此,方老不再“泄露天机”。
“魏落……”
“我叫魏不落!”这人,咋就不懂话呢,明明已经纠正他一次了。
方老失笑,再言道:“魏不落,你年纪轻轻,就在这困束了五年,想不想重新走出去?”
魏不落不言语,弓着腰,垂着双臂,如行尸走肉十分慵懒,半仰头一副看老傻子的样子瞅着对方。
“呵呵,差点忘了,你若想去,这扇铁门拦不住你。与其说是被囚困,不如说是你自束,对吧?”
“不听不听,不看不看!”魏不落又遮耳朵,又挡眼睛,十分忙活。
面纱女子疑惑不解,问道:“啥个意思?”
中年官袍男子见此,失笑答道:“是坊间流传的俏皮话,原话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乌龟下蛋!”
可他刚说完,脸色骤然一变,跟吃了口屎般难受,僵硬的看向依旧笑咪咪的方老。
魏不落更是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透着意思,就差直白喊出口:这不是我说的,我都不知道还能这么玩。
方老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的询问道:“是为了魏家吧?你不愿走,也不敢离开这里,对不对?”
魏不落也不说话,还是那姿势,那表情,跟看老傻子似的,反正长久见不到人,他想说话时他说他的,他不想搭理人时,你说你的,就当陪他解闷了。
面纱女子眉毛低垂,她确定了,眼前这家伙,绝对脑袋上有坑,憨货一个。这个憨,是傻得不能再傻的那种憨。
“你瞅啥?”魏不落问道。
面纱女子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瞅你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