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早知道会有天使拥他入怀，用鲜血浇灭黑色火焰，他会用这种方式拼命，并在最后一刻让修女重生吗？
当然不敢。
恶魔火焰对于灵魂的损伤最大，其次才是肉体。
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以及与恶魔灵魂相融合，哪一种方式对于灵魂的损伤更为严重？
是后者。
清晨醒来时，自认为对这怪异组合有所了解的希莉卡修女带着疑惑看着这倒在血泊当中的天使与恶魔。
“这还真是怪异的永恒话题啊。”于教廷而言，与这两者相关的传说逝去已久，而其本身不管是哪个时代，似乎都是作为力量与权威的象征更多。客观一些来说好坏正邪，是说不通。
与她同一时期进入撒冷的修女伊芙蕾雅躺倒在阳光之下。
对她来说，日光与月光将会是同样重要的存在。
同样不惧威胁的存在。
已习惯于挑战所谓神权的恶魔造出了这么一个最难理解的混种，作为血族的修女将在日光之下披着金色薄纱，算是给造物主一些羞辱。
希莉卡费力地将文天与伊利希尔都背到房间当中休息。
而后在傍晚时分听先一步醒来的文天得意地说着他的安排。
“天使混种真的做得了教皇吗？”当然，仅就身份而言，撒冷连该隐赫斯特的余孽都不排斥，他们亲手制造的混种自然不会是什么问题。
不过这里考虑的是其他方面的原因，仅就合不合适而言，无非是能不能服众的大问题。
加涅能吗？
不能。
“可是伊芙蕾雅就能吗？”
“为什么不？”杀了教皇，并不妨碍合约继续进行。
这种杀完合约方之后继续合约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总体而言，工作归工作，个人是个人。
“撒冷现在需要的是新任教皇？”文天有很多问法，总归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说强大的战力。”
教皇一职，现如今可有可无，战力不缺。
需要的是吹号敲钟的人。
“和平年代的征战骑士们要是还自认为战功卓著，那就杀了算了。”他是来解决撒冷的困境的，那么撒冷的困境是什么？
卡利欧骑士看到的是加涅与雯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件事，收尾人交给加涅自行处理。
伊芙蕾雅觉得是教皇兽化导致的骑士人心离散。
那么教皇怎么觉得？
其实只是保住撒冷而已。
对手有边界新教，但不只是边界新教。
撒冷有内乱的可能吗？
当然有，而且如果吹号人没有那个资格的话，骑士内乱近乎必然。
所以解决问题一共有三步。
第一步将天使混种放出撒冷，第二步将伊芙蕾雅扶上高位，第三步，骑士召回。
当然，话还是那么说，这只是关于收尾人合约的解决方式。
关于合约承诺的天使血精，以及与其相关的一些事，则是另外的处理方式。
伊芙蕾雅与文天相见时则在入夜。
修女在这里坐了一天，看着身上的颜色由淡金变为血红。
旧日尖塔已是废墟，曾经的外墙立柱已成横躺在地的残余，可以在这里看看日月，看不了多久。
不过打不了架，这地方已经不让打架了。
“我仍可以感受到他的鲜血在我的血管当中涌动，但是听不到他的呼喊。”伊芙蕾雅陷入了战后的悲伤，但是对于收尾人，她恨不起来。
“这就是击杀灵魂方便的地方了。”文天拿出酒壶，拧开往里瞪了一眼。
出来的时候酒壶里只有一些圣水，这口从远古时代保存至今的水发挥着一定的作用。
主要用在消除恶魔之力使用的后遗症上。
不过很多时候也会选择其它的方式，不一定得用这个。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从来都不是。”收尾人只是闻了闻酒壶，可没打算喝这些东西。
毕竟是恶魔化身，当然算不上好人。
“我在想，如果我与恶魔做个交易，能不能杀了你。”修女只是做个假设。
“不能。”文天对此有一番解释，简单暴力，“那些东西惹不起我。”
关于地狱内还要论地位高低一事，有空再说。
疯狂之后，则是长久的平静。
如果说过分灼热的凤凰血与血族的冰冷血液是粗暴的碰撞，那天使血就是极致艺术的调和。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并没有使用原生天使血，而是来自伊利希尔的神血。
如果神将恩惠给予对她没有信仰的存在，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您有什么要求？”
“吹响召回骑士的号角而已。”
远方的征战骑士曾对教皇宣誓效忠，但现如今，有关忠诚一事，尚需商榷。
“您还将斩杀几位骑士？”
“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