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立马捂紧了自己的口袋,但是嘴不听使唤,直问道“一四七??”
冼梨惊愕的点头,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和‘怎么打得过眼前这男的’的悲戚涌上心头。
然后二人同时问“你怎么知道的?”
韩临眯着眼睛破天荒的微笑“猜的”。酒酿直觉他肯定不是猜的,因为以他的性格不会做不稳妥的事。但是还是以他的性格,明明可以讲清楚的地方非要装高深。
“就这样吧。”韩临起身解穴道,也不怕冼梨突然暴起什么的,说“你跟着我们一路到黄州城,每天和她打,我保证不插手。但是你要认真打,认真抢你的一四七,睡觉吃饭洗澡,无孔不入。如果你抢的认真,抢到了,手环归你,抢不到,到了黄州城手环也给你。其他两个手环你随意,我们不会帮你,不过我奉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她自己的手环你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
酒酿觉得怎么现在这个形式完全变了,在想这韩九是不是心里扭曲,心里又疑惑又觉得遇人不淑,“不是不是,为什么啊?凭什么啊?我不是和你一拨的吗?你刚刚还说让我把这多出来的保留好,以防万一!”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韩临保持着在酒酿看来十分瘆人的微笑,“你俩武功半斤八两。哦不对,她比你略好,一路打到黄州城。这十天半个月,也不至于无聊。”韩临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下了逐客令。
然后酒酿就看见冼梨笑盈盈的站起来,过来挽住酒酿“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来,妹妹,我们一起睡觉去吧。”说着便半挟持的把酒酿拽出了门。门关后还飘来冼梨温柔又阴恻恻的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半夜。
韩临躺在床上,听到隔壁酒酿一声低吼“你摸我干什么!”
韩临一个翻身,继续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喻文潜爬起来准备练晨功,他昨晚寻好了一片清僻的空地,就在客栈后面一个还算宽敞的角落。等他到了那里,却发现韩临在空地旁的石凳上擦剑。
“韩大哥,你也练剑啊。”自昨晚以后,喻文潜对韩九印象大好,其实韩九还是那个韩九,但是喻文潜就特别佩服有真正实力,平时话少关键时刻话多的人。
“早。”韩临抬头看了眼喻文潜“我练好了,你来吧”。看喻文潜也是一身劲装,扛着他那造型奇特的弯杖,知道他要练功,门派有别,韩临收剑入鞘准备离开。
……什么叫比你优秀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努力。喻文潜心里默默流泪的同时决定第二天寅时便起来。
“那个,韩大哥”,喻文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看我舞一套杖吗?这套杖法是我自创的,不算门派武功外露。有几个地方我觉得别扭,但也没找到症结所在。”
昨晚他在房顶上看了韩临和黑衣人过招。喻文潜自问功夫不差,他在罗汉堂得到的资源不是最好的,可以说是最差的,但是非常努力,别人练两个时辰,他能从早练到晚。储备弟子出身都不高,三教九流,很多都是孤儿,想进外堂难上加难,很多人心思活,除了练功,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和内外堂弟子搞好关系上,想着有一天能得到引荐。喻文潜则认为,不管进不进内外堂,或者一辈子都是储备弟子,最关键的是一身的本事,这个别人偷不走抢不走。他也不是瞧不起那些搞关系的,人家有这方面的本事,是人家的事,而他一没钱,每月领着储备弟子的几十文钱,二不擅长套近乎,出钱请人喝酒吃肉进烟花巷这种事他做不来。所以专心练功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罗汉堂储备弟子的师父和外堂内堂不是一个,甚至不能算是师父,只能是管教头子,只教本门最基本心法和武功,但是喻文潜爱琢磨,悟性挺高,师父教一,他能琢磨出十。外加上自己练得是杖,不是罗汉堂主流兵器,师父也指点不出啥。他自创的这套杖法从来没有在同辈弟子和管教头子面前展示过,这次愿意给韩临展示,可见是极其信任。
信任这事儿吧,也是奇妙。喻文潜和其他储备弟子同吃同住同练,朝夕相处,但从不交心。和韩临左右认识不过一晚,但他内心极信服这个有实力又内敛的‘韩大哥’。
韩临也不说话,从石凳上起身,在旁边站好,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喻文潜知他是同意了,大喜过望,拿着杖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激动的心情,走到空地中央,做了个起手式,便要开始了。
……
将近巳时,酒酿的房门才打开。里面走出两个黑眼圈极其乌青的女子。正要下楼用早饭,便看到喻文潜和韩临走进客栈,喻文潜的弯杖已用布包好,背在背后,整个人满头大汗,红光满面,低声和韩临交谈着,手上还比划着。韩临则是面色如常,偶尔点下头,说两句话。每次说完,喻文潜都眼神晶晶亮的点头。
韩临抬头,看见楼梯上的两人,酒酿眼下发黑,眼神困倦,但他还是能从这困倦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怨恨”,被‘怨恨’的韩临嘴边不被察觉的勾起一个角度。冼梨也是眼下发黑,眼神困倦,但困倦中带着一丝亢奋。
“先用早饭,然后出发。”韩临扬声道,说着便走到一张桌子前,冲掌柜的招了一下手。喻文潜则先去和同行的师兄弟打了个招呼,冲韩临这桌指了指,同行的师兄弟玩味的看了眼韩临这边,喻文潜也不管,便同韩临坐在了一桌。酒酿和冼梨也坐下了。喻文潜还在兴奋的状态中,和女孩子打招呼也没有了之前的扭捏。
“许姑娘早上好啊。这位是?”
不等酒酿介绍,冼梨率先开口“我是冼梨,华英盟的。和许姑娘不打不相识,这一路我都跟着他俩。”然后眼含秋水的盈盈一笑。酒酿觉得整个客栈都顿时失色,心里又在想,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自己的姐姐那该多好,多有面子。偏偏一路要和自己抢手环,真是可惜。
“哦。冼姑娘你好,我是罗汉堂的储备弟子喻文潜,这次和师兄弟一起参加青武大会。”喻文潜倒是没有被这一笑晃了眼,介绍完自己后便继续转头要和韩临搭话。
冼梨的人生中还从没有这么被忽视过,顿时觉得这三人真的是非常奇怪。一个韩九,昨天在屋子里被他发现自己在埋伏,两下点穴自己便动弹不得,然后就看韩临优哉游哉的擦了会儿剑,又喝了会儿茶,便像没事人一样去了隔壁房间。一个喻文潜,眼里只有韩大哥,一脸崇拜的像只小狗,如果给他一根尾巴都能摇上天。还有这个许酒酿,反而是总盯着自己的人,一脸痴汉,一边和自己见招拆招,一边又总盯着自己的脸。
“对了,昨天韩大哥说华英盟派的人来抢手环。那昨晚房顶上的黑衣人,便也是冼姑娘认识的了?”喻文潜想起什么,便问道。
“昨晚房顶上那个,不是华英盟的。”和掌柜说完要点的菜,韩临转头说道。“和之前跟踪我们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