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东!休得胡言!”江绫转过身“公子之间,除了王位的争夺还有的是骨肉亲情!二弟此番为了四弟深涉险境至今未能归朝,你怎敢在此编排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李信东不慌不忙“您把二公子当兄弟,人家却未必。遥城对于其他公子来说确实是个险地,可对二公子来说,那里有契族,那可是他的母家。他没准一早就知道王上会派他过去,早早就安排好了借此在朝堂上小露锋芒,人人都只会注意到二公子远行,不费一兵一卒剿灭边寇,荡清边患,救出四公子。请恕臣直言,也许四公子,早与二公子联合,为二公子制造了去遥城的机会。不然以二公子的官职,实在是难有大的作为。”
“满口污言秽语!二弟和四弟岂是任由你随意揣测污蔑的?若是契族看重二弟,岂会捉走四弟危害朝廷?既然契族并非十分看重二弟,那二弟前去就是有万分危险!如今我的两个弟弟凯旋而归,你却妄加揣测,实在该罚!”江绫说“以后我不找你,你不要再来找我。”
“那臣就回去等着大公子来找我。”说完李信东终于离开了景明宫
江绫回去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方才李信东所言,表面上他对兄弟情义深信不疑,可实际上听到他那些话他的内心也确实动摇了,也正因此,江绫才没把话说绝对
他可以允许江绾比他优秀,可以允许江绾压过他一头,但是前提是我王位必须是他江绫的
此番江绾远行,他一心记挂着两个弟弟,甚至在父王面前求情,还赠送了自己的令牌,难道这真的是江绾的一场算计?难道他已经准备不顾兄弟情义谋夺王位?
——
又是几日的颠簸,终于回到了中江,王上派来的将军等在城门口,接下了江绾从遥城带回来的人
王上要江绾和江绪即刻动身去王宫,在那里为他们摆设了庆功宴
因为我是女眷,江绾便让我留在了府里。
沐浴更衣后,几十日的疲惫感袭来,便一头载进了被子里昏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王上要江绾在遥城的战场上抉择,一边是契族的族长和李侧妃,一边是王上和他的兄弟姐妹们
我看到王后阴笑着向契族扔了一把火,李侧妃突然灰飞烟灭,江绾掏出了剑刺向了江绫,奇怪的是江绫似乎没有受伤,仍旧与王上还有王后谈笑风生,最后火越烧越大,江绾竟被吞噬了
我想去救他,可我好像动弹不得,江绪好像也被火烧到了,他很痛苦,但身上没有损伤。江缅哭了,可是他也不往前走,没有人去救我的公子,没有人救我的公子
然后我仿佛看见江绾十里红妆来娶我,他生的那样好看,仿佛从天上来的神仙。我站在很高的地方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我们脚下是鸿国的广袤大地,还有千千万万的鸿国子民,他们跪拜着江绾,好像很伤心。我问江绾,你不想做王了吗?你看你的百姓,他们都在哭。江绾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这些百姓是感到开心而不是难过。如今大势已成,所以他来找我了。
又是漫天的火,又好像不是火,是云,是天上一片一片的云,总之我的眼前谁都看不到了,只能看见满眼的红色,像血一样鲜艳,又像火一样炽热……
感觉到有风吹在我的头顶上,梦里大片大片的火焰没有了,眼前的红色也不见了,我终于安心的入睡
醒过来的时候天亮了,我竟从下午睡到了早上。推开门出去寻江绾,鹿鸣说公子刚歇下没几个时辰。
“公子这么晚才回来?”
鹿鸣凑近我小声说“公子早就回来了,一直在你屋子里给你扇风。”
“在我屋里?”
“公子说这些年看出来你畏暑热,马车进了中江他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五月了,中江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只是还没到用冰块的时候,他本是说要来嘱咐人给你扇风,不知怎的就亲自给你摇起扇子来了。”
我想了想,许是他进来的时候正是我做梦的时候吧,说起来那两个梦,还真是有点骇人。虽说第二个梦没什么不妥,可一群人在我们脚下哭,总觉得慎得慌
“姑娘?姑娘?”
鹿鸣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怎么?”
“二爷睡得迟,早饭是吃不了了,我让厨房熬了粥,一会让人给你端到屋子里,一会太阳就要出来了,你快回去等着吧。”
“嗯。”那就辛苦你了,这些日子你也挺累的
鹿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跟着二爷已经是祖上积德的福气了,这些事哪里谈得上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