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聂琰望了望灵狐,此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闭上眼睛,用意识给灵狐了一个讯号,而后自己便往青羊村里走去。
离得很远便听到叮叮当当的忙碌声音,以及工人们的吆喝,此起彼伏的声音,令聂琰恍若隔世。
快步走下山去,山下的做工的人已经在旧居的墙前搭好了架子,墙上的残垣碎瓦都已经清到了地上,一些人在制坯,几个人一边和泥巴,一边加入稻草的杆子,和好泥后,放到模板里压实,等拆掉模板,一个坯砖便做成了,但是想要使用,必须要用树叶盖着阴干。
道人正在监工,很是卖力,让聂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那道人看到聂琰,小跑过来说道:“我跟工匠们交代了,你就放心吧,不出一周,便能把房子修缮好,肯定比原来的更好。”聂琰点点头:“谢谢!辛苦了。”
道人说道:“小兄弟哪里话,能帮上忙才是我的福分。对了,冒昧问一句,不知小兄弟贵姓啊?”
聂琰说:“我姓聂,这里是我在俗世的房子。”
道人问道:“我见这里空无一人,为何这些乡邻都搬走了?”
聂琰摇摇头道:“他们没有搬走,都在这呢?你看不到吗?”
一句话说的那道人心中胆寒不已,周身汗毛直立,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可莫要吓我。”
聂琰往前走去,回头看着发呆的道人说道:“来,跟我来。”
那道人慌忙跟上脚步,走到村子后面,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但依稀可见的是大大小小的土包,隐藏在杂草丛中,聂琰伸手以焚天道决燃尽杂草。
那道人看着化为灰烬的杂草,又看了看聂琰,眼睛里都是羡慕。
而后聂琰说道:“村中乡邻,均在此长眠。”
那道人看着满地的坟,就在刚刚,他丝毫不会想到后面这片杂草丛生的土地下,竟然埋着人,他不由得瞳孔紧缩:“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邪修屠村。”聂琰阴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那道人不敢再问,双手抱拳,向着长眠于此的村众敬重的作了三揖。
聂琰则是暗暗发誓:若他能力足够,定将那人的首级带回来,以报血海深仇。
聂琰转身问道:“你为何谎称我玄天宗之人,做那龌龊之事?”
道人抱拳:“我原本是天枢州之人,因逃难来此隐元州,为寻活路。但来隐元州后,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一道人,于是在我的央求下,便跟道人云游四海,道人从不透漏他的来历,但是个很厉害的人,一次一村中恶鬼横行,我曾见他使出过术法,只见他长袍猎猎,怒目圆睁,持剑自九天引雷,落地为火,火不伤人,但恶鬼沾到便消融了。相处久了,便问起他的来历,原来是来自与镇天宗齐名的玄天宗门下,后来,我犯了错误,他便不让我跟着他了。”顿了顿,又说道:“我曾听到他念咒,便学了来,一个人如他一样,自山野到村镇中行走,若有人来找,我便做法一通,说来也奇,我虽学其形,竟也受用,邪物竟然消停了。”
聂琰点点头:“若真想学,何不去寻一道观,学好了再下山?”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我不识得字,自小家中贫寒,温饱尚且吃力,识字便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那有什么,若你真想学,那便听人的诵读之声,倘若能记在心里,识不识字又有何妨。”聂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一遍不行就百遍,若是不通晓意思,便去问询。对啊,聂小兄弟一句话,令我茅塞顿开,此举便如同我说话一样,虽然我不太懂有些人说的词义,但每个人都这样说,我也可以学来去说,时间久了,便能理解其意思,这也可以不用书写。您虽年龄不大,但智慧确是可为我师。”那道人倒也不笨,马上便理解了聂琰的意思,双眼放光,顺便又鼓吹了一番彩虹屁。聂琰虽然知道那人是在吹彩虹屁,但是这个屁吹的很是让人享受。
正在这时,哗啦一声巨响,那声音好像是来自自己的旧居,聂琰寻声而动,跑的飞快。
到了门口,见到一个倒塌土坯墙和架子以及围的一群人。
聂琰拨开人群进入,原来是土坯墙年经风吹雨打,久失修已经不结实了,架子恰好搭在那,做工的人在架子上忙碌,免不了摇摇晃晃的,竟然就那样倒了,架子上一共三人,两个人跳了下去,只是崴到了脚,但这人就倒霉了,本来也想跳下去的,但是踩空了,被倒塌下的架子和土块压了个结实。
众人正七手八脚的清理土块和架子,而下面的那人却还在开玩笑:“没事没事,俺命硬的很,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铁蛋,坚持着啊,一会就出来了。”一个工友显然是跟他认识,不断的跟他说话。
聂琰在一旁帮忙,在接触到被压那人的时候,用元气探查体内的状况,发现这个人的情况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那人体内气息紊乱,脏腑精气衰竭殆尽,正气将绝,阴不敛阳,虚阳外越,阴阳即将离决,又称假神。
但看起来确是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有事。聂琰却有些心慌,对众人说道,快点,我觉着有些不对劲。
众人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只是看着铁蛋的神色好像有些焦躁和不耐烦,七手八脚的把压在铁蛋身上的杂物清完,铁蛋一咕噜爬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哟,这东西可真重啊,压死我了。”
两个工友上前去摸着满身是土的铁蛋问道:“你真的没事吗,吓死我了。”
“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铁蛋?就是因为他娘的长得结实!”铁蛋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做苦力的,大都是家境贫寒,不求锦衣玉食,若是能顾上温饱,便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