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张口结舌，目光痴呆的望着小杨，仿佛在做梦。
洪三手是什么人？
即使五郎门四杰联手，也未必能将他留下。仅他何生和楚死联手，便被完全吊打。
可以说，洪三手绝对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可是，竟然，不敌这个青年一指。
甚至，这个青年如何出手的，他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确定，青年一指洞穿了洪三手的心脏，洪三手没有任何挣扎迹象，便倒下了。
小杨背着手，从他身边慢慢走过，淡淡道：“五郎门四杰为害尚浅，且一身绝技来之不易，希望你们不忘初心，但江湖究竟是个是非之地，还是离开吧。”
随着他的脚步逐远，声音逐轻，到了后来，几乎仿似轻喃，但是，却每一个字都传入何生的耳朵。
何生忽然大声道：“可是，我们也得生活啊！”
没有回应，那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夜幕之中。
没有回答，何生却是知道，青年已作了回答。
——如果，他们生死相依四杰，走洪三手的路，那么，洪三手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他猛的想起，洪三手之所以被那青年迅速击杀，好像是因为他说出了青年的身份与“江湖”二字相关，而事实上，洪三手绝对是没把话说完，那么，青年的身份应该是“江湖”什么？
何生猛的悚然，能无权限监督和击杀武林人的人，唯独一种：
江湖判官！
何生倒吸一口凉气，这就难怪江湖判官那么神秘，也许，不是没有人知道，而是知道的人不敢外传。洪三手只不过揣测说了两个字，便被封口了。
当着何生的面，这是一种震慑，也是一种警告。
他没有叮嘱何生不得宣扬，不必，他知道何生会为他保密。
何生不仅不会宣扬，今天之事，是一个噩梦，他一辈子都不想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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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中，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平顶山。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又徐徐升起，然后钻进了夜空，迅速远去。
星光下，一辆货柜车沿着蜿蜒山路下行，也是慢慢远去。
另一座山头，背靠着大树的小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然后拨通一个电话：“麻烦你们，查查这飞机的主人，以及相关的亲戚朋友。”
“OK。”
能私人拥有直升机的人，绝对能量不小。
按航空规则，私人飞机启航之前，必须提前申请和报备，然后，航空部核准之后，并向其提供相关路线。然后按路线飞航。
由于直升机和其他类型飞机，相对飞程较短，日常弹性较大，空管力相对宽松的多。
理论上，较难寻找某一时刻，某一段路线的航空情况。但别忘了，在这高科技时代，有一种叫做卫星的家伙。
所以，小杨一点也不急，他知道，他想知道的，很快就会到他的手上。
果然，当他把烟头踩灭的时候，手机响起信息声，一长串文字信息进入了他的眼睛，然后删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江北付家也参合进来了？这是作死么？”
夜风徐徐，星光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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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手死了？”付总虽有些意外，却没有太大的震惊，江湖人，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用来争夺利益的工具而已。利益战斗，牺牲在所难免，只要是赢得利益，些许牺牲又算得什么？
付总人脉资源充裕，洪三手虽是件上好工具，但他手上，还有更好的工具。
所以，当他获悉事情圆满成功后，即使有人跟他说，恒隆皮具厂仓库里有关洪三手是怎么死的监控视频一片空白，明显此前监控器被动了手脚，那又如何？只能说，方元刚那头寻来更厉害一点的工具而已，然并卵，他赢了这场江湖战斗，却输了他最重要的商业根基。或许，“方生实业”在方元刚的商业系统里，占重比不是很大，然而，它却是他创业的基石，里面有他的情怀和自信，如今“方生实业”易主，不仅击溃他的情怀，更摧毁了他的自信，给他往后的事业生涯打击之重，难以估量。也许，这一辈子，他都走不出这个失败的阴影，他完了。
故之，付总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
现实，就是残酷如斯。
手机响了，一个女人声音：“听说，洪三手死了？”
“死了便死了，江湖打杀，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个江湖人，死自然不足惜，原本我就有打算让人把他做了，毕竟，他知道些事儿，不宜留着了。”
付总笑道：“这不成了，被别人打死，不仅省事，还省钱了，呵呵。而且，我敢保证，这次绑架事件，方元刚前面不敢报警，现在赎回妻子后，他更不敢。”
那头的人似乎想了一下，“是不是还有一个，听说是跟个女人跑了？”
“是，我正着手找人把他料理了事。”
“嗯，你瞧着办便可。但当前的首要之事，是把一亿美元尽快处理，毕竟，那么笔庞大的现金，出境有点难度。”
付总道：“要不，找几个江湖高手以押运私货模式，跟蛇头洽谈合作，运送出境？”
“呵呵，付总啊，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和你合作，真是明智之举。”
付总也笑了，笑笑道：“客气，别忘了我的好处便成。”
“放心吧，以后仰仗你的地方多的是。好啦，就这样吧。”
挂线后，付总喝了杯香槟，然后，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这小小的书房，这一刻，好像是战区指挥中心，他就是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
一个小时后，管家宫伯把一个少年领进书房。
宫伯随手关门离开，少年看了坐在书架下面、书桌前的付总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道：“我叫黎豹，但很多人都喊我豹哥，我也很喜欢。”
静静的看着听着他不无傲慢的自我介绍，付总忽然生出将手上的手机砸他脸的冲动。
看过来，看过去，他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头而已，居然在他付总面前称哥？
谁给他勇气？
梁静茹么？
在江北这一带，付家的名望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不知多久豪贾贵仕，见了他，也得尊称他一声付总。
而看样子，这个少年，似乎希望付总喊他豹哥。
——他说了，他喜欢别人喊他豹哥。
——换言之，不喊他豹哥，他会很不开心。
臭小子，虽然不得不承认，你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俊俏，堪称自带流量的小鲜肉，但是，咱这不是拍电影，而是做苦力活，你能行吗？
不过，付总究竟几十岁的人了，一把年纪不是白活的，懂得很多道理。
譬如，一个年长的人，被年轻人喊哥，很可能是出于礼貌。而一个年轻人被大家喊哥，那就不仅仅是礼貌，而是尊敬他的能力。
所以，付总很快把心态调整过来，招手道：“豹哥，请坐。”
黎豹点点头，与付总隔桌对坐。
付总道：“喝酒还是茶？”
黎豹道：“多谢，我是来做事的，付总吩咐便是，其他的，回来再叨扰。你看如何？”
“爽快！”付总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一会儿，我把人的照片发给你。据我们追踪的信息，他在平安县城。”
黎豹长身而起：“好，我这就去。”
付总手指轻敲桌面，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希望是一起……”
黎豹立刻拒绝：“妇孺无辜，不得伤害，师门严令，不敢违背。”
付总道：“佣金加百分之五十。”
“对不起，”黎豹正色道，“付总，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如果付总认为不满意，可以另请高明。”
这一刻，付总是愤怒的，暗骂你特么就一为钱出卖自己良知的冷血杀手，讲什么原则，有意义吗？
擦！
但是，付总也是知道的，秦正阳艺出名门，高手中的高手，很多杀手听到对付的人是他，都拒绝了。
好不容易，这样豹哥接单了，如果他这么走了，还有谁？
最重要的是，这事不能拖。
“好吧好吧，”付总只好妥协，“你做你的事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一刻，他有了主意，只要秦正阳死了，那个女人，还不是随便去一个将她解决了？
黎豹如何不知他心中计较，当下，也没说什么，点点头，推门而去。
付总面沉如水，原来的好心情，貌似被黎豹的拒绝浇灭了，霍然手一拂，桌上的酒杯飞落红地毯上，波的碎裂，酒液无辜的安静的流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