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你娘多一些,而你外曾祖母是苏家之人,在那一代,苏家也很强大。因为这个原因,你和你养父也有着几分相似,让你没有感到异常,而你养父是金土双灵根,你养母无灵根,导致你觉得你这劣质的土灵根是很正常的。
但实际上,由于麒麟血脉,我们长孙家族的人先天都是良好的土灵根,你更是上品的土灵根,你只是因为当年被我剥离了麒麟血脉,才导致土灵根大损,成为下品土灵根中最差的那种,却也没想到你如今能修炼到这个地步。”
一般人若是十五岁还无法突破炼气期,长孙无常肯定是看不上的,但以极差的土灵根修炼到这一步却是十分艰难的。
“我们剩下这些人找到了一个隐秘的遗迹,借着其中的阵法躲藏,才逃脱了追杀。这十几年,我们从不曾离开那个遗迹,直到今日我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阻断麒麟血脉气息的方法,我才敢出来寻你。
我现在要将当初剥离的麒麟血脉替你补全,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补全了麒麟血脉,你便可恢复上品土灵根,再加上麒麟血脉,能很快就能成长起来。”长孙无常说道这里,他神采奕奕,似乎看到了长孙天麟的未来。
苏天霖神色复杂,听到这里,他已经不再怀疑对方了,是真是假只要补全麒麟血脉就知道了,只是这事对他很难以接受。尽管只有十五岁,但他心智已经成熟许多,突然多出来一个爹,很难让他接受。可从长孙无常的语气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个父亲的孩子的爱与无奈,一个濒死母亲因孩子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与挣扎。
“我很难接受。”他这几个字。
“我明白,所以你现在可以不叫我爹,但这些是你应该知道的,我必须告知你。自当初送你到苏家,我就想过让你脱离这段仇恨,即使现在告诉你真相,我也不喜欢你带着仇恨去修炼。如果未来你真的强大到了那一步,报仇只是很简单的事,可如果你达不到,也没有必要为了报仇而活着,这是我和你娘都不愿意看到的。”
苏天霖微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需要带你去一趟那个遗迹,那是上古麒麟的遗泽,在那里,不仅可以恢复你的血脉,还能让其更进一步。”
“我会跟你去的,但这事必须先告诉我现在的爹,另外,我想知道烟儿——就是我现在的妹妹,在苏家过得好不好。”苏天霖说道。
“我们直接去苏家,你养父那边不必通知,若是你不见了,他自然能猜到是我来了,最后回到苏家更能确定此事。”
长孙无常眼中露出笑意,他知道苏天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苏天霖听完他的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
苏家,一处院落,屋内。
苏灵烟担心柳子画,陪着她一起睡的,此时的柳子画已经安然入睡,苏灵烟有些怅然。
回苏家后的事情苏母和柳母完全不知情,而柳子画还需要她安慰,苏灵烟真的想找人说说话,诉说她的委屈和怨气,可这些她都只能自己咽在肚里。
要是老哥在就好了,可惜都不知道老哥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她安慰自己,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成功保护了她在意的人。
收起杂乱的心思,苏灵烟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现在还不能睡觉,她还要再看看阵道的知识。她说她能够布置阵法了,也许明天“那些人”就会考校她,可她并没有把握。
苏灵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很早的时候,苏若兰的声音就远远地院子外传来,她看了看睡得死沉沉的柳子画,轻手轻脚地摸下了床,穿戴洗漱完毕,强行提起精神,走出小院。
“若兰姐,早!”苏灵烟看见充满活力的苏若兰,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睛差点就闭上了。
“你就准备这么带着两个黑眼圈去认祖归宗?”苏若兰皱眉,觉得她对仪式不慎重。
“我有什么办法?昨晚被吓到了,怎么睡都睡不着。”苏灵烟嘟囔道,“哎呀!”
“你赶紧跟我来。”苏若兰拉着她就跑,带她来到一个宽敞院子,然后进入一个装饰精美的房间,苏若兰拿着一些胭脂画笔开始在她脸上弄掇起来。
苏灵烟有些好奇,她没用过这种东西,苏若兰一边替她掩盖着眼圈,一边说道:“这种俗世之物也只有我们这些小修士会用,而族叔们是很反感女弟子用这些东西的,我也只是偶尔会轻描一笔,但今天只能这样了。”
随后苏若兰带着苏灵烟来到家族祠堂,告诫她一定要提起精神,苏灵烟连连点头,心里确是在想,要是有东西吃就好了。
此时苏正气等人也才陆陆续续赶到,苏灵烟发现苏正阳没来,心里舒坦多了,苏若兰一一替她介绍,带着她打招呼,苏灵烟觉得这些人看起来虽然严肃,但却没有昨天那么凶了。
苏家的认祖归宗仪式还是挺复杂的,苏灵烟在苏若兰的带领下完成着各种步骤,并不停地祭拜,光是跪拜祖宗就至少跪拜了百位以上。
起初,她对于这些血脉源头的祖宗还是很有着归属感的,可渐渐地也开始觉得疲倦了,甚至觉得祖宗太多了,她精神也只是强撑起的,到后来意识中就只有那一份份飘来香味的瓜果。那应该是灵果吧,苏灵烟觉得这么摆着实在浪费。
大概在跪拜第七十几位祖宗时,苏灵烟差点将手伸向了灵果,结果被苏若兰不动声色地拍了回去。在苏家,对祖宗不敬可是大罪。
最后苏正气宣布苏灵烟正式回归族内,并亲自将她的名字补在族谱之上。本来苏正气还想好好考校苏灵烟,并询问一番,但当他令人取来符纸符笔等材料让苏灵烟绘制符箓时,发现她绘制符箓时眼睛都是凹陷着的,一开始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见苏灵烟确实像是会绘制符箓的样子,也就没有说话。
但苏灵烟绘制到一半时,突然下巴磕在符笔上,在符纸上画过一道弧线后还有些恍然的样子,苏正气终于爆发了,斥骂了苏灵烟一顿,然后让她回去休息,下午再来考核。苏若兰也一阵无语,带着她回去,苏灵烟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倒是惊醒了柳子画。
再次被苏若兰叫醒后,苏灵烟用了百息的时间将中午送来的食物解决掉后,才匆匆和苏若兰赶到苏家另一处——苏灵烟觉得苏家的族地还是有些大的,却又不知道这是哪里,呆呆地看着门匾上的那个字。
苏正气赶来后,示意苏若兰离开,带着苏灵烟走进了最内的一间屋子,见到一名女子坐在其中。苏灵烟用力地回忆早上的事情,很快认出苏青雅,老实地叫道:“四姨。”
“坐,有带符笔吗,桌上有符纸和朱砂,轻松点,绘制你最擅长的符箓。”苏青雅柔和地说道,她对这个拥有着符道天赋的侄女还是挺有好感的。
苏灵烟点了点头,她特意带上了这些东西,坐在椅子上,放空心神,开始下笔绘制,她挺希望能开门红,第一张符箓就绘制成功,这样大概能显得她更有“价值”吧。
她绘制的依然是水墙符,封印符她总觉得不适合展露,而这道她尝试近百次绘制的符箓,依然无法具备较高的成功率,精神力的细微控制太过于困难。
第一次绘制失败,苏灵烟不是很意外,但却觉得很尴尬,毕竟她这是在展示自我,再联想起早上绘制符箓睡着的事情,心里觉得更加燥热了。
苏正气面不改色,对此习以为常,尽管他不懂符道,但知道这很正常,而苏青雅很认真地关注着苏灵烟,尽管知道苏灵烟失败了,但对她的水平已经略知一二了,面色不变,心中暗喜。
“灵烟,你才突破到炼气期,应该还无法掌控识海,所以你的精神力是有限的,而符道的水准和精神力是息息相关的。我看这道符箓你已经领悟,但限于精神力无法做到得心应手,在这里有个小技巧。”苏青雅一边说道一边走来,在这道失败的符纸上指指点点,“你绘制失败主要的点是在这三个位置。”
苏灵烟点点头,其实她对此很清楚,只是知道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很多位置都可能导致绘制失败。
“这道符箓最关键的位置有十八处,而次要的位置足有七十三处,在你无法做到手随心动的情况下,你可以尝试绘制时,在这七十三处稍微随意一些,这样符箓绘制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苏灵烟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苏青雅,原来还有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但仔细想想,苏灵烟其实有觉得自己成功的那几张符箓中,确实存在着一些明显的瑕疵,似乎都是在苏青雅所说的次要位置处。
虽然苏灵烟没有这种次要位置的概念,可实际上,在她领悟符道时,也有发现符箓不同位置的那一笔作用各不相同,确实有着主次之分。
苏青雅这么一点出来,她感到豁然开朗,快速地拿起符笔,旁若无人地开始绘制第二张符箓,这一瞬,她已经忘记自己身边还有着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