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晴不知道这小乞丐眼中的火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而烧起来的，可无论因为什么，她都觉得这团火并不会因这一时的安稳而熄灭。
反倒会借此机会疯狂生长，直至达到灼人的程度。
那团火焰加上他入府前夜的事，让梁予晴以为他入府后会立马掀起一些风浪。
檀和院好久没热闹过了，她挺想看看，这小乞丐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却没想到这人还真就兢兢业业地修剪花枝去了。
嗯……还剪得意外的好看。
她本来都快要给这小乞丐脑门子上贴一个沉稳自信踏实工作的标签了，今天这篮橘子又成功让这未成形的标签土崩瓦解。
但是，刚刚冒出来的“幼稚”二字还没来得及送他，又被这深夜的烛影剪碎，被夜风吹落寰宇，再无踪影。
时间还早，梁予晴再不急着妄下定论，往后慢慢认识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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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厉子川一大早的出了府，先到草房子里把店面的规划给东街乞丐们仔细讲解一番，又把充满小资情调的店面设计图纸给他们细细介绍一遍。
大家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设计，揉着乱糟糟的脑袋想象半天，总算理解了厉子川的想法，纷纷竖着大拇指夸他优秀。
还翻出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证实自己早看出小川天赋异禀，绝非池中之物。
厉子川听得尴尬，赶忙打断大家越跑越偏的闲扯，让他们尽快按要求准备丝绸和木头，然后抽身回府。
把店面的事情全部交给草房子里的兄弟们后，厉总依旧继续兴致冲冲的修剪花枝，只等嗓子痊愈了尝试着再做几个肥皂出来。
首批出售的肥皂不会太多，限量10块，倒也不光是饥饿销售，十块肥皂，饥饿的可不光是顾客。
定这个数量，除了规避风险以外，主要还是因为氢氧化钠太难制作。
厉总暗下决心，等一切步入正轨，一定要搞出固定的产业链来，然后就可以雇人给自己做氢氧化钠了。
不过，虽说他知道肥皂是个不错的产品，早晚能引起轰动，但营销还是得跟上。
于是首批肥皂面世前，东街的乞丐们总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洗净身上的污垢，穿着打满补丁却干净异常的乞丐装，从其他街乞丐面前走过。
还正巧谈起他们在背后神秘人的支持下开起了店铺的事。
都是乞丐，东街的发达了，其他街的还食不果腹，自然眼红万分。
于是京城的乞丐们便纷纷议论起走了大运的厉大几人。
本来只是在乞丐圈子里谈论，但这时候，隔堵墙都有耳，乞丐们谈论之时没有墙围着，谈话很快就被有心人听了去。
紧接着，便慢慢有各式传闻在京城大街小巷间流传出来。
有说“东街乞丐遇贵人，飞黄腾达日可期”的；
有说“震惊！东街乞丐竟遇仙人指路”的；
有说“神秘人创造出洁身神器，恐改变皂角市场”的；
有说“乞丐开店，将揭晓清洗陈年污垢的秘诀”的；
……
另有万事通花上一整天时间，拼出了整个故事到街头讲评书赚钱——
“来来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有神秘仙人创造出可以清洗乞丐身上污垢的清洁神器，指路东街乞丐闹市开店售卖。
马上开讲欸~
都来听一听瞧一瞧欸~”
……
这下故事流传得更快了，还迅速衍生出各种版本。
等到五天后，厉总在王府听到这个传言之时，已经有人将神秘仙人从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到历尽艰辛为人们谋福利的背景故事编得像模像样。
妥妥一个东方普罗米修斯现世。
到了晚上，住他隔壁的王大兄弟甚至神秘兮兮的拉他讲起“东方普罗米修斯”与东街乞丐大哥那婉转悲凉的爱情故事。
厉总愣了愣，这时代里，消息的更新与传播速度，不比千年之后差呀!
古人晚上没灯，原来就是干的这么些事！
看着隔壁老王嘴唇一开一合再开再合的越讲越兴奋，他觉得，等这牺牲了自个儿名誉的产品真正面世了，一定得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