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安愣了愣,脑中闪过一句话:何不食肉糜?
倒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所以,当初你是故意进王府的?”
如果是,那这个少年的心思,实在有些太深了。
“也不是,我本来只想找二公子借些银两,等生意起来了再连本带利的奉还,不过既然二公子相邀,自然还是进府好些。”
厉子川倒是坦荡,除了穿越这件事不好说出来,其他都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当然,自己觊觎梁予晴的事,要是现在摆到明面上说,估计会被梁宇安直接掐死。
梁宇安对他的坦诚十分满意,若是厉子川这时候还给他遮遮掩掩胡说八道,即便他再是可造之材,再是燕枖枖的徒弟,王府也难留下他。
养虎为患这事情,本来就防不胜防,梁宇安修长的指头缓缓地敲了敲桌子,继续发问:
“你做乞丐这么久,为何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突然就开了窍,又是进王府,又是做肥皂…这中间,是有什么奇遇吗?”
梁宇安手指再次垂直桌面缓缓落下,一股难以匹敌的自信扑面而来,再度开口,语出惊人:
“或者,其实你已经不是本来的厉子川了,只是有一些原因,让你假冒他的身份生活?”
既然梁宇安问出口,那就表示他愿意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只要合情合理,他便不会过多追究。
每件事情都有其原因,他对这些向来愿意给予足够的包容,前提是,这个原因对他和他在乎的事物没有恶意。
厉子川自然知道这句问话的含义,同时也暗暗心惊。
果然,只要稍加关注,一个人行为与性格的巨变,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在原本的厉子川也是个比较龟毛的性子,事多,白日梦也多,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进了王府,最熟悉自己的几个兄弟倒是没发现什么。
不过就算对方接受能力很强,厉子川也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倒不全是因为对梁宇安的防备,主要还是他懒得解释。
鬼知道穿越时空这件事在这个时代的接受程度是什么样?
如果被奉为国师,占卜国运那还好,如果是当他在做白日梦,说些天方夜谭,除了委屈点,也还好。
可如果是把他当成邪魔外道,再来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直接送他回24世纪,那可就太悲惨了。
于是厉总开始声情并茂的向梁宇安编故事:
“大公子想必知道,我入府之前是一个乞丐。不过,流浪途中我一直有愧于自己每日为了生计胡乱浪费时光。
到了京城以后,日子稍微轻松一些,我就把一路上的奇思妙想整理出来,稍加验证,发现其中最为可行的便是肥皂。
那日我与兄长吵架,愤而离家出走,却又无力找到足以裹腹的吃食。
离家出走第三天,实在走不动了,我就倒在护城河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回想自己这一生,突然觉得这辈子过的太差了,特别的遗憾。
我其实有挺多想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流浪过来的路上就听到的美食,我什么都还没尝试过,怎么就要走到尽头了呢?
反正想着想着,就饿昏了。
万幸,大哥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我,把我带回去,救回来了。
再睁眼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不去争取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梁宇安轻声问:“所以,这就是你争取后的样子?”
“是啊,接下来就如你所见了。”厉子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