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何家大宅的墙外不时走过几群叽叽喳喳闹腾的小姑娘。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何知未终于把茶饼掰成了细碎。春娘走到后厨门前招呼着她,
“嘿,小知未,该走了。春妈妈带你去看乞巧会!”
“诶,马上来!”知未爽快地回答。
春娘和知未一老一少,用油纸把茶叶分装成大包小包,上路了。
今年的乞巧会设在俞王庙里,春娘寻了个好位置,向庙里的管事讨了张木桌再盖上一层桌布设上七八盏茶杯最后升起炭火烧上一壶腾腾的热水,一个小摊就这么成了。
天色昏黄到泛黑,提着灯的姑娘们循着路过来了,如果这时俯瞰千广城可以看到一条隐隐发亮的线条,终点就是俞王庙。
“知未姐姐!”何思瑶和何家二奶奶还有一些丫鬟老婆子也到了乞巧会场。
没等知未招呼着,何思瑶使了些丫鬟给自己寻了几张木凳招呼着何二奶奶知未坐下。
“这孩子越长一岁,礼数懂得越多些。”何二奶奶一脸欣慰。
何思瑶看见何知未手上的银镯子,偷偷地笑了一下,等到知未给她送过茶水。
她刻意拂过知未的手腕,有些惊讶的呼道:“知未姐姐也戴了银镯子?!”
这句话可把知未问懵了,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只见何思瑶稍稍挽起袖口,原来她换上了做工更加精美的镯子,还带着一圈小小的铃铛,摇摇手还能发出清脆的鸣响。
“知未手上的镯子像是逗小孩子用的一般货色。”丫鬟,老婆子们偷笑议论道。
知未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手镯,脸也霎时间红了起来。
“哎呀!”何思瑶怪叫一声,何二奶奶赶紧问道:“丫头,怎么了?”
何思瑶委屈巴巴地说:“好像吃到了沙粒。”
“快吐出来啊,傻姑娘!”何二奶奶紧张极了,又转过头来嗔怪道:“什么茶叶啊?怎么还咯人牙齿啊?!”
何思瑶面露苦色,说道:“可能知未姐姐给我泡的是那洒在石板上的茶饼渣吧,那地板上有沙子也是很正常的。”
“我……我没有。”何知未把手伸进衣兜里,那茶叶渣明明还在自己身上。
但何二奶奶哪里听得了辩解,正准备发难。
春娘忙上来赔礼道歉,把知未护在身后。何思瑶也拉住何二奶奶的手安慰道:“娘亲,没事,你看,那戏班子快开始唱戏了,我们就别在这儿待着了,免得耽误了知未姐姐做生意。”
何二奶奶撂下茶杯,爱怜地抚摸着何思瑶,温柔地说:“这孩子,就是会体谅人。”
“也是,在这乞巧会可不能被这一杯破茶扫了兴致。”
“据说啊……千广城的公子啊,少爷啊都在这儿呢,我们的千金今天这么讨人喜欢,不知道哪个少爷能看上咱家小姐呢?”丫鬟,老婆子,七嘴八舌地说道。
“喂,你听说了吗?咱们千广城出了个武举人,前几个月知州那里专门发喜报到千广城,搞不好他今晚也在呢!”
何二奶奶放大音量说道:“思瑶,听见了吗?这里的好男儿多的是,这才是咱们的正事儿。”
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向庙里进发。
春娘和知未同时松了一口气,知未带着哭腔对春娘说:“春妈妈,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春妈妈拍了拍知未的肩膀,“不要因为那一队人就破了咱的生意,毕竟,好男儿还是很多的。”
这一番话又把知未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