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澜心中狂澜大波,袖摆下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凛冽的寒意,目光深锁在苏挽月的面上,心怕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看到慕宸澜此刻的表情,苏挽月心中早就已经对他抱歉万分了。
忙上前用纤细的胳膊紧紧将慕宸澜的身子环住,因眼睛和鼻子有些酸涩,所以用带着浓浓的鼻音安抚着道:“对不起,宸澜,月儿吓着你了吧,月儿不会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随意行事的,对不起!”
听到苏挽月的安抚,慕宸澜僵硬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下来,握紧的拳头已经化成大掌把苏挽月柔弱的身子紧紧抱住。
“嘶!疼,宸澜,你勒我太紧了,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月儿,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紧张了,弄痛你了,可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慕宸澜连忙放开怀中娇弱的身躯,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关切的看着她。
苏挽月双眸因疼痛,已经蓄满了泪水,鼻尖也是红红的,整个人娇娇柔柔的让人看了好不疼惜。
“宸澜,现在已经不疼了,我想去瞧瞧外祖母,要不咱们三人一块儿去吧?”
“恩!徒儿为师也想去看看老夫人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见证一下你那厉害‘缝补术’的成果。”
慕宸澜自然是要陪着他家的小娇妻,于是三人即刻就往老夫人的“松鹤堂”去了。
现已是暮色时分,偌大的“松鹤堂”却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响此起彼伏。
几人刚踏进大堂门口,就看到沈老夫人由徐嬷嬷和丫鬟搀扶着,要上前给慕宸澜等人请安。
苏挽月立马迎上前阻止道:“外祖母,您腿伤未愈,免礼!”
“那老生......”
那沈老夫人自是觉得于理不合,还欲再行礼。
却被慕宸澜淡淡的一句,“沈老夫人,就依本王妃的话,免礼!”
沈老夫人这才开颜笑道:“那老生在此谢过宸王、宸王妃。”
说完后,又对上官飞抱拳道:“老生,谢上官神医的救命之恩!”
“治病救人,是上官的本分,老夫人不必客气。”上官飞也回礼抱拳道。
“众人平身!”苏挽月对着跪满一地的众人道。
“是,谢宸王、宸王妃。”
众人齐声谢恩后,这才有序的站起来。
这时,一个道姑打扮、双鬓皆白的老婆子站在人群中尤其突兀,这人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苏挽月自是都见过的,可从没有见过如此装扮的一个道姑,甚为眼生。
当然慕宸澜和上官飞也看出了这道姑绝对不是“松鹤堂”的人,虽心中有疑问但面上却未显。
这沈老夫人自是看出大家的疑惑,这才让那道姑上前来。
“王爷、王妃,上官神医,这位道姑乃是数月前我从‘云水庵’请来的静安师太。老生自腿受伤后,几乎夜夜噩梦,所以请师太为老生和整个丞相府诵经祈福,自从师太来了以后,老生才得意安睡。”
听了沈老夫人的话后,三人在心里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挽月对着那静安师太微微屈了屈膝,面上恬静的道:“本妃的外祖母得以安健,多亏了师太,师太辛苦了。”
那静安师太也不回话,只认真打量了苏挽月半晌。
苏挽月面不改色的任由她打量,倒是若兰不悦了,侧身挡在苏挽月面前道:“师太,我们王妃娘娘问你话,你也不答。您这么看着我们家王妃做什么?”
那静安师太缓缓道:“还请王妃恕罪,老道刚才在观看王妃的面向,得出了‘王妃有血光之灾,阳寿将尽,活不过十八岁’。”
闻言,众人脸色皆变,更是将目光投向此时已是满面霜雪的慕宸澜,心怕宸王一怒,将在场的人全杀了。
沈老夫人也是气的只哆嗦,双目狠狠的看着静安师太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您是否太过分了。”
雪雁更是气的娇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像你这种江湖骗子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雪雁!不得对师太无礼!”
苏挽月忍住心中的惊讶之情,轻斥一声,走前一步面向静安师太,“师太为何这般说?”
那静安师太双手合掌回道:“瞧着夫人的面相、身相,恐乃方外之人,怕仍然是活不过十八。”
闻言,就连喜怒哀乐面色不轻易显现的慕宸澜和上官飞两人都震惊至极,尤其是听到“乃方外之人”这几个字时,慕宸澜的眸中已经烈火难消了。
而苏挽月此时脸色已经惨白,若不是有若兰扶着估计身子早就倒了下去。
早有一双强劲有力的双手将苏挽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抱紧,在她耳边轻柔的道:“月儿,不过一个疯婆子的胡言乱语,不必介怀,宸澜始终相信‘人定胜天’这四个字。”
苏挽月的一颗心,瞬间沉落谷底。
并不是她不相信“人定胜天”,而是她说的话跟她所发生的事很吻合,让她不得不多想。
胸口宛如压上了千斤重的巨石,压的她的胸前犹如被尖刀般针刺的剧痛,窒息感、刺痛感,太真实了。
慕宸澜迅速整理好情绪,紧紧抱着怀中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心里已经心疼的不得了。
他的眸光阴冷地看着静安师太,眸底杀意尽显。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静安师太已经死了。
这静安原本也算半个方外之人,早就将尘世中的名利、权力、财富、性命等看的非常淡泊。
可如今被这样一个天神般完美、狠厉的人注视着,她的身子也不由得有些发抖,因为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就是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愿意诚服于她,就像此刻的自己,虽面上还没有摇旗示降,其实内心早已偃旗息鼓了。
“既然这静安师太你如此厉害,竟然能算出本王的王妃活不过十八岁,请问可是天意如此吗?”
声音里带着凛冽的寒意,周身尽是狠厉的气势。
此时的苏挽月被慕宸澜抱在怀里,听着他醇厚的嗓音,心里安了一些。
那静安哆嗦着回道:“回......回王爷,是......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