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哀家看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你借的胆子?你一个商户之女,你以为你这卑贱的命够哀家杀吗?”
仁德太后抬起涂满大红色丹蔻的手,轻轻滑过苏挽月那苍白的面庞,漫不经心的说道。
苏挽月发亮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仁德太后,面上之前那种尊敬之态已慢慢散去了。
可她的这种态度更激怒了仁德太后,老太后更气急败坏的吼道:“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服气呀?那你说说,哀家听着,如果你说的有理,那哀家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
苏挽月借着靠在于嬷嬷身上的支撑,忍着膝盖的剧痛,正了正身子道:“太后的谥号为‘仁、德’二字,可太后一口一个‘商户之女’、‘卑贱的命’来称呼您的子民,您觉得合适吗?太后既是我们整个‘星耀国’的太后,整个星耀国的子民,不管是为官做宰的还是农夫商户,又或者是贩夫走卒、军队将士,这些应该在太后眼里,都是您的子民都是平等的,太后,挽月说的可对?”
苏挽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腔一阵阵刺痛,呼吸稍稍有些急促起来,忙用左手掌按压着胸口,接着说道:“挽月虽出生商户之家,但父母均是靠他们自己的劳苦挣钱来养家,脚踏实地自强自立的过所谓的小日子,挽月并不认为自己的父母卑贱,反倒挽月还很敬佩尊重他们。”
“咳咳咳......”
听完这些,仁德太后雍容华贵的面上有了一丝动容,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虚弱女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那满脸横肉的章嬷嬷看到太后面上似乎有些松动了,忙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您何须和一个贱婢白费口舌呢?倒不如交给奴婢替您处理掉算啦。”
说完拿她那条粗腿狠狠踢向苏挽月的胸口,还好扶着苏挽月的于嬷嬷忙将苏挽月的身子拉开了。
“于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样护着这个毒害宸王的人,是想忤逆太后旨意吗?”章嬷嬷气急败坏的说道。
因苏挽月的身子被于嬷嬷拉开,脚没有踢到实心处,章嬷嬷那整个笨重的身子栽倒在地上及其狼狈。
于嬷嬷冷眼看着章嬷嬷此刻的滑稽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对太后躬身道:“太后娘娘,这苏姑娘本就是大病一场,身子已经虚弱至极,如章嬷嬷这窝心脚踢过来,恐怕苏姑娘即刻就会魂飞。”
看太后没有发言,又接着说道:“老奴是宸王的乳娘,甚知道些宸王的脾气,宸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替他做主,太后何不等明日招宸王进宫,探清宸王的态度,再对苏小姐是杀是留,再做决定也不迟呀,没必要为了这些事使母子失和,还有老奴实在是想不清楚,章嬷嬷为什么对苏小姐招招下死手呢?”
“于嬷嬷,你不要血口喷人,太后呀,老奴冤枉呀,老奴一颗心可都是为了太后,请太后明鉴。”
章嬷嬷撒泼似的嚎叫,毕竟也是服侍了太后大半辈子的老人。
那太后也扶了扶额,正色道:“你们都住口,于嬷嬷将苏挽月关押到地牢,待明日澜儿来了,问清楚后再做处理。”说完就在章嬷嬷的搀扶下回寝殿了。
“苏姑娘,老奴扶您去......去地牢吧”于嬷嬷躬身扶起苏挽月。
“谢谢,于嬷嬷,要不是您估计挽月今天早就死了,咳咳咳......”
地牢里潮湿阴冷,散发着阵阵腥臭。
看着盖着两床被子仍还在瑟瑟发抖的苏挽月,于嬷嬷心疼的掉泪。
“苏小姐,您只要撑过今晚就可以了,明天王爷和丞相大人来了就好了,您一定要撑住。还有您今晚一定要特别小心,老奴担心......”
“谢谢于嬷嬷的提醒,挽月会小心的。”说完对于嬷嬷会心一笑。
待于嬷嬷走后,地牢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苏挽月就是再坚强,此刻心脏也像敲鼓一样,她也怕黑、怕臭、怕虫。
想到嬷嬷走之前的提醒,苏挽月撑着虚弱的意识,从空间里拿了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因黑夜带来的恐惧,让她的心脏刺痛,整个地牢里只有她“呼哧、呼哧”的气喘声。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精神意识上一刻都不敢放松,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只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
窸窣、窸窣......窸窣声由远而近,好像是蛇,对,借着昏暗的光线,苏挽月看到一条条吐着毒性子的蛇,从门口爬进来。
苏挽月直觉头皮发麻,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借着手里仅剩的余力,将刚才拿出的毒药全部喷洒到牢房门口,然后马上跳到牢房的墙角,手抱着膝盖,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她上辈子最怕的就是蛇,现在看到这么多恶心的毒蛇向自己爬过来,心脏病早就犯了。
只是用意念强撑着,当看到那些毒蛇全被毒死在牢门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头重重的磕到墙面上,额角上磕出了血,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瞬间地牢再一次恢复了死寂。
上官飞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的如此慢,慢的让他怀疑是否已经死去了,现在才到丑时,他要抓狂了。
看着还在昏睡的慕宸澜,他已经完全由刚刚哀求他苏醒,变成了怒吼了。
“慕宸澜,亏我上官飞如此敬重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但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
“我也喜欢月儿的,可是因为是你,所以我连争一争的想法都没有过,因为我知道自己肯定争不过你,可是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月儿快要死了,呜呜呜......”
上官飞近乎癫狂的围在慕宸澜耳边叫,双目通红,流下的泪似血似泪。
早在几个时辰前,慕宸澜的意识一直想清醒过来,她的月儿可能有危险,可耐不住自己身子似有千斤重的疲惫感压抑着,就是无法彻底清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上官的,月儿快死了,一直在耳边厮磨,月儿快死了。
“不要呀!月儿不要死”沉睡中的慕宸澜发出呐喊声。
他提前醒了过来,睁开一双清冷的双眸,看着在旁边哭的满脸是泪,又有些惊喜的上官飞。
“宸澜,你醒了呀,你快救救月儿,月儿被太后带进宫了,她身子都虚弱成那个样子了,我应该拼死护住她的,我应该抗旨的,我呜呜呜......”
慕宸澜刚听他说完,即身影一闪,往皇宫方向赶去,“上官飞,你真的想死是吗?还不跟上来?”冷厉的声音让上官飞的意识拉了回来,忙快速擦干脸上的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