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道人走了,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永远的走了,从此现世之中不会再有望星道人师旷这个人存在,这是在这个奇迹发生的夜里,在这场宴会所有人的共同见证下发生的事。纵使是强如望星道人这个层面的存在都无法久存于现世,也终有命数到来之时,又何况和他相比相距甚远的自己呢?这样的想法在一个又一个在场亲眼见证望星道人光子化,并看着他消失在光门中的人心中出现。
人类并非长寿种,虽然伴随着科技水平的进步人类的平均寿命不断的在提高,但也是存在上限、无法无限增加的。若与其他长寿的存在,与天地相比较的话,也终究不过是蜉蝣罢了。然而纵使人类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成为了长寿种,拥有漫长的寿命,也逃脱不了迎来消亡的结局,刚才在众人亲眼见证下走向最后自己人生一刻的望星道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怎样的无奈!
万事万物终有消亡之日,长生不可期。
而就在众人对望星道人感到叹息,兔死狐悲之际,之前由望星道人所创造的无数光门在失去了支撑之后瞬间全部消散不见,那超越了时间与空间,从1200光年外的星星到来的光也就此不消失。若非之前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今晚发生的所有在在场所有人看来不过是梦幻一场。
也正是由于之前的光亮不再,站在这城堡阳台上的众人才从中惊醒过来,如今依然沉浸在悲伤、离别的情绪当中,落泪失声的不过师微语一人。此情此景,若是和师微语以及望星道人不熟的其他人依然留在此地,也就太过缺乏情商,自找没趣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哪个又不是经验丰富、阅历深厚的老江湖呢,见此状况自然纷纷离去,不再停留于此。
在这场名为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宴会除师微语以外的所有参与者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之后,仍留在阳台上未走的也只剩下身为宴会举办方的梅斯特,伊西丝,以及身为女仆的琳三人罢了。即使现在是凌晨寒冷黑暗的夜晚中的阳台,但就在不久之前这里依然一派热闹的景象,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只余四人,再度变得清冷寒人了起来。
就在其他人全都离去后,在一旁的女仆琳本打算上前安慰下师微语,好让他好受些,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他们都走完了吗?是的话我也没必要再流泪了,接下来让我们直奔主题吧,毕竟所剩的交谈时间不多了。”
“我原想你会因你师父的离去而伤心片刻,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毕竟,你师父他应该是与你最亲近的人了。但没想到,即使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你也能保持冷静。”梅斯特在听到师微语的话后叹了口气,并未直接回答师微语的问题反而向他问道。
“我很好奇,你刚才的流泪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快速离去,才做出的表演,还是真的是因为师徒离别的伤心呢。”
“两者皆有之吧,虽然我确实因为和师父离别而感到些许伤心,但之前也不是没有料想过这种事会发生,所以不会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响。顺着这件事流泪表演一下反而好让其他人离去。毕竟,前辈你所能留存的时间也不多了。”
梅斯特在得到师微语的回答之后并未太过惊讶,反而笑着说道:“被你查觉了呢,虽然因为只是在旁辅助的原故,我所消耗的能量没有你师父那么多,光子化的进程也因此不如你师父那么严重,但也确实如你所说,我所能留存在现世的时间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会设下最迟离去时间,让其余的人尽早离开的原因。在我所能存于现世的这最后一点时间,我也确实有事要向你们交代。”
“不过在向你们交代之前,先得让你们恢复状态才行,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一起到我就餐的地方去吧。”对师微说完之后,梅斯特转身对身后的女仆琳下令道。
“琳,你先下去把之前预留的食物摆放上,我们这些之前进食过的人暂且不谈,师小朋友可是已有快19个小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是,我这就去为殿下准备夜宵。”琳在接到命令之后答道,并先行离去。
“琳既然已经从右边的楼梯去下前往厨房准备夜宵,我们三人就从左边的楼梯下去前往客厅。既然时间所剩不多了,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吧,有什么问题尽可向我提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说罢,梅斯特便先行从左边的楼梯走下去,师微语和伊西丝则跟在梅斯特的后面一同离开阳台,而直到师微语三人重返客厅,期间师微语都未向梅斯特问过一个问题,说过一句话。
许是琳先行离去的缘故,亦或者是琳用了什么法术,当师微语三人重回到客厅之后客厅当中原本存在的桌椅皆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条桌,三张椅子,以及早已摆放好的食物。
梅斯特坐于主位,师微语坐在梅斯特的右手下方位置,伊西丝坐在梅斯特的左手下方位置,两人的位置恰好相对,琳则侍立于师微语身旁。
而当师微语刚一就坐,便一口接一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吃了起来,也不在意什么礼节,不管其他人是否进食。毕竟,就如梅斯特之前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有快19个小时没吃过任何东西了,虽然在宴会举办的时候师微语也入席就坐过,但那时为了解出谜题、找出伊西丝,当时的师微语也未吃过一口食物。
而在师微语就食的时候,其他的三人全都看着师微语,没有如师微语那样吃下眼前的佳肴。待过了5分钟后,师微语停止进食之后,其他三人也依然看着他,直到师微语开口道。
“多谢招待,我吃饱了。”
“只吃了这点就够了吗?不再吃点别的吗?东西还有的是,即使这些食物都吃完了也还能上。”梅斯特在听到师微语的话后这么问道,而师微语则迅速给出了回答。
“不用。”
“我原本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向我询问,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时间还来得及。”梅斯特见状,也不过多勉强,反而是对师微语进行闲聊,对侍立于旁的琳下令道。
“既然在场没人要继续吃下去,那就收拾了吧,琳。”
“是。”琳在简洁清楚的做出回应后,便用法术让桌上的一切消失不见,仿佛之前桌上本就不存在任何东西一样。
“既已完成了就食,接下来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
“从我到这里之后,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疑惑我已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相关信息收集有了答案,但答案是否正确仍需要确认之后才知道。因此,请您回答我接下来所提出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何参与这场宴会的所有人,分明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却未将之进行普遍应用?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在听到师微语的第一个问题后,梅斯特神秘地回道:“你不是已经在心里有了具体答案吗?就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虽有神秘却不展现于世的原因是因为时间还未到达它应该出现的节点,为了不影响人类文明的正常进程,每个神秘只能在当人类发展到对应的时间点才能得到普遍应用。至于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即是对进程进行相应的引导,好让它按照相符的背景发展下去,亦为身为引导者,而非选择者在进行活动。而能够对人类文明进程做出选择的,只有人类种的集体意念才行,即人类的文明进程由人类自己来进行选择。”
师微语在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后追问道:“第二个问题,我师父和你常说的“常世”,“现世”到底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