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撒下,林子被唤醒,地面上是斑斑点点的金色。
林间清脆的歌鸣声声入耳。
张然抖落身上的落叶,贪婪的呼吸着这清香的空气,仿佛将身上的疲惫全都随之呼出。
“张大哥。”
月莺早早醒来,靠在一旁抬头听着鸟叫,甜甜的笑着,见到张然醒来,极为高兴。
“啊!”
月莺急忙站起来,伤口被扯动。
“坐着吧。”
张然走了过去,但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月莺的伤口太深,需要换药。
昨天昏迷还好,今天当着人姑娘面扒人家衣服,实在难以启齿。
张然战场上手起刀落从没如此拿捏过。
“咳!”
张然低头咳了一声,“你,那个。”
指了指月莺的肩膀。
“哦…”
月莺低头红着脸,将衣襟解开。
张然憋住呼吸,弯下身去赶忙换药。
月莺也憋住了呼吸,小心脏砰砰跳,张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嫩滑的肌肤,闪电般弹开,还带着一丝温热。
伤口很疼,月莺咬着嘴唇,不敢去看。
“赶路吧。”
张然转过身去,才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将她抱起放到小奔背上。
……
半日后,两人一狗出现在赤松城。
赤送城地处大汉国北部,距离药都最近,赤松城土地颇为辽阔,主要是因为拥有一条绵延百里的赤松山脉,也因此得名。
张然找了个酒馆,如今有了钱自然是吃些好的,好在月莺不是左撇子。
“店家,请问桃源谷怎么去?”
张然经过这次战斗,噬灵诀又吞噬了一条灵脉,如今只剩五条灵脉,不得不关心正事了。
“这位爷,桃源谷的名号大家都知道,只是怎么去这个咱还真的不知道。”
店家是个年轻的男子,十分客气的说道。
张然皱了皱眉。
“爷你可能不知,药圣前辈常年隐居身山,这桃源谷处地隐蔽,可不是常人能找得到。看这位爷的架势,应该是军中之人吧,这位爷不妨去城督府,应该能寻到些消息。”
店家又补充说道方才离去。
“这人倒是有眼识。”
张然笑着叹了句,随即看向月莺。
“月莺,赤松城也算是大城,刚才沿街也可以看出城督府治理有佳,我这有些钱财,要不你以后就留在这儿……”
张然话还没说完,月莺嘴里的菜还没嚼下去,眼泪便掉了下来。
“主人,是我害了你……”
月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
周围有些顾客也是朝此看了过来,一时间唏嘘声不断,张然实在头大。
“当我没说,快起来吧。”
张然将她扶起,只是月莺也不再动筷,就低着头坐在一旁等着张然吃,张然无奈,只好动身前往城督府。
城督府位于城中心位置,这赤松城最不缺的就是赤松木,整个城督府都是由此搭造,院落层叠有致,像极了那些深家大户,但那门口的卫兵告诫着这里不是普通大户能比的。
“什么人?”
张然被门口的卫兵拦住,只好掏出将军令来。
“大人稍等。”
卫兵见此将张然引向前院等候,赶忙前去通报。
不过十几分钟,张然便看到来人风风火火,竟然穿着一身盔甲,俨然一副营中气派。
来人正是这赤松城城督吴连山,吴连山人高马大,左脸一道刀疤尤为醒目,整个人带了七分凶相,月莺看了朝张然背后站了站。
吴连山摸了摸脸,豪爽的笑道:“我是这赤松城城督吴连山,早年跟兄弟你一样在周团长手下做过事,今天能见到老弟,真是高兴啊!”
张然也是倍感亲切,这种营中将士的直爽才是自己喜欢的。
“张然,同样高兴!”
“来,里面请,要是没事也甭走了,就搁这先住上一段日子!”
吴连山边说拉着张然便朝里走。
中午时,吴连山命人备了一大桌酒席,与张然聊的甚多,两人一会低沉一会怒得拍桌子,十分共鸣,到最后吴连山又是大赞张然,满饮了一大杯。
饭还未结束,外头一个年轻小伙跑了进来,跟吴连山颇像。
“这就是边关来的大叔吗,可真有架势,比咱家那些手下强多了!”
来人自来熟,逮着张然瞅个不停。
“辰儿!退下!”
吴连山斥责道。
吴辰见状只好丧气的离开。
“我儿子,唉!”
吴连山叹了口气,又是饮了一大口。
“吴哥怎么?”张然连忙问道。
“我这儿子性子直,心性又太过单纯,手上也没几分真本事,可偏偏就是要去当兵!你说这不是去送死吗!”
“他娘死的早,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怎舍得!”
吴连山意识到气氛不对,赶忙话锋一转,拉着张然又对饮一杯,聊些别的。
“你们要去桃源谷?”
吴连山有些疑问,但也没多问。
“听说桃源谷常人不易寻得,吴哥知道如何去?”张然问道。
吴连山大手一挥,“那是普通人,大部分修灵者都知道地儿,只是…”
吴连山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这个时节怕是不好去,桃源谷地处特殊,咱们这刚开始入冬,那里已经是大雪封山,普通修灵者是没法到达的,得等来年开春。”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结束,张然也不急,几个月的时间还是等得起。
吴连山见到张然十分高兴,派人打扫了房间,说啥也要留他住下,等到开春带他去桃源谷。
张然也是欣然接受,没什么地方比这更安全了。
月莺自从伤好了差不多,依旧每日端茶倒水,更衣吃饭,无微不至,张然坦言不用如此,但小姑娘每次都是低头一声不吭,继续做着,一来二去自己也没办法,只好随她。
吴连山平时挺忙,但也时常邀他一起吃饭喝酒,张然可以看出,若不是他这儿子,估计早就回边关去了,当兵时间久了,已经把那当作自己的人生,体制化了。
但那吴辰丝毫不体会他爹的想法,三天两头跑来张然这问些军营里的事,极为好奇。
“月莺姐,又忙着给张大叔洗衣服呢!”
吴辰趴在窗边啃着果子又来了。
“你这小鬼头,你爹知道你又来烦你张叔又得骂你。”月莺一边说一边朝他撩了一捧水。
“一切安好,勿念!”
张然回了江云他们的来信,正好看到吴辰。
“大叔,你说我爹为什么不让我当兵。”
“我要是你爹我也不让你去。”
“那战场真有我爹说得那么恐怖吗?”
“比那恐怖的多。”
“可是,”
“别可是了,去帮我把这封信寄过去。”
这吴辰显然很听张然的话。
吴辰接了过来,但并没离开。
“大叔,听说过几天会有连续的大雪,咱们一起去冬猎吧!”
“是你爹不让你去,你想让我帮你说话吧。”
“嘿嘿!张大叔,我看出来我爹可信任你了,你就带我去一次吧,我想这么大都没去过两次!求求你了!”
……
半个月后,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一周多,赤松城后方的赤松山脉,绵延百里蜿蜒起伏,接天连地的白色,仿佛玉雕的画。
张然月莺跟吴辰三人各自披了一身貂袍,带着小奔跟一群手下骑着高大的雪原鹿缓缓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