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看到了赵珽,他的脸色很难看。
“扶你主子回去休息。”他对若竹说,而后离开了。
之后据说御花园里所有的荷花被清除了,我的活动范围被缩小了,莫名其妙。
我开始反抗有关赵珽的一切,我这一生存储的叛逆都在此时兑换利息。
送来的吃食衣物,但凡下人加上句“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我便一律不动,每每赵珽过来,我一言不发,他要我好生休息,我便偏要闹。
有一次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瓷器砸碎了,青花的,珐琅的,看起来很贵的,谁让你摆在房里的,瓷器无罪,可我控制不住要发泄,御花园危险,往左走危险,往右走危险,我只是开个窗,又不是要出去,还是危险。老子被困在皇宫,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当我冷静下来坐在地上时,发现自己被围在了碎瓷片中间,赵珽赶过来,要抱我出去,我条件反射,推了他一把,两人各自往后仰,我的手臂被瓷器划伤了,他的手心也被划伤了。
他再次要抱我,我没有反抗,理智恢复了些,我提醒自己给了台阶就赶紧下。
之后他叫了御医给我包扎,紧握右手,对自己的伤丝毫不提。
御医走后,我走近赵珽,尴尬的用留下的药给赵珽处理伤口,不经意抬头,看到他看着我,满脸温柔。
我只要理智些,记起他是皇帝,能判人生死的皇帝,就不会是如今这种作死做派。
他所求不多,可我丝毫不愿给,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充斥着病态,我不识抬举,赵珽给我的是他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他甚至还给了我身为一个帝王不该有的纵容。
可我不甘心,我想要的未来里,有另一个人,没有赵珽,也许只是妄想,可我心甘情愿。
包扎完,他要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赶忙抽回。
“为何偏偏是你?”他问我。
你问我我问谁,我不止一次思考过,为何偏偏是我,生在这个位置,做着这些事,独享这些不愿意,这个问题我从没找到过答案。
周国新皇要来赵国和谈,赵珽忙了起来,也给了我喘息的机会,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我看不到这幕戏的尽头。
周皇来赵期间,我的房间来了位不速之客,周悆。
他趁若竹出去的间隙爬窗进来,吓了我一跳,看到是他,我不禁笑了出来“神通广大啊!”
“不想笑便不要笑。”他说。我许久没笑过了,大概笑得十分难看。
“周国皇帝来访,总要给面子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周国皇帝?”他问。
周国人,姓周,有钱,得知周皇驾崩时慌忙回周国,而后大皇子登基,周皇来和谈,你便来了这,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我聪明啊”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问。
“我聪明”他说,而后我们一起笑了起来,之后他严肃的对我说“你若想离开这,我带你出去可好?”
“好”我说,丝毫不担心周悆要怎么带我离开。
第二天赵珽来了我这,他变得和在客栈时一样,像个债主。“戏子就是善于伪装。”这是他唯一说的一句话。他在我这吃了顿饭,若竹和下人们忙得不亦乐乎,有种自己主子终于争气了的感觉,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
周悆的确带我离开了,只不过是我被赐给了周悆,以戏子的身份。
这次和谈成功了,赵周各自保证十年内不挑起战争,相互自由通商。
我坐在去往周国的马车上,第一次觉得即使不知明天会如何,也不必心慌。
周悆对我说“你顶着我的人的名义,也不好过早离开,不如来周国皇宫游玩一番。”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意思吗?他又说道“你放心,不是所有皇宫都是牢笼。”我心情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周国在赵国北方这是我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竟是如此靠北,所谓的周国皇宫竟是草原上的几顶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