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来了一个孩子?”
“是的,老板。”
“先不必对新来的那两个孩子动手了,我感觉有些蹊跷,挑一个安静点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欧利挂断了电话,眼神在客厅中扫视着。
月亮已经偷偷地爬上天空,杰里德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吃好了晚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书架上那本《恶魔的果实》,这是欧路莎阿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过生日。
里面讲述的是一位小男孩如何经住恶魔的诱惑,从而最终战胜恶魔的故事。故事很老套,但是杰里德却看得津津有味,书的扉页写着“送给我亲爱的杰里德,注:欧路莎。”
看着这笔触温柔的字体,杰里德想念起了欧路莎照顾自己的那段日子,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纸面,纸质上传来那种笔墨特有的质感让杰里德的内心感受到了淡淡的温暖。
书虽然被翻阅很多次了,但是这本书依旧被杰里德保存的很好,看起来像新的一样,平时放在杰里德房间中最高的书架上,像一本圣书被杰里德高高捧起。
他在这个福利院已经平静的生活了八年了,从记事开始,欧路莎就像母亲一样陪在他身边,他的一切都和欧路莎产生了不可分割的关系,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儿,或许早已经消失了吧。
就在杰里德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房间顶上的吊灯灯光突然闪了一下,杰里德抬起头,发现吊灯的灯线正在空中不停地摇晃,周围的灯光忽明忽暗,整个房间的氛围突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嘎吱,嘣!”窗户被猛地震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并没有风吹进来。
杰里德立刻站起身,想要去叫欧利叔叔来修,但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打不开房门。
“怎么回事?这门怎么打不开?”杰里德有些纳闷,他发现房间里面的灯光越来越暗,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杰里德有些慌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他回过头,环顾着自己的房间,发现四周的墙壁开始不断地向后退去,整个房间的面积正在不断地被拉大。房间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全部动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脚底下的地板也随之颤动了起来,杰里德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看见整个房间的物品都在不停地晃动。他惊恐地发出了叫喊声,可是门外却没有人搭理他。
杰里德抓住桌子的一角,奋力地站了起来,立刻跑到书柜旁边,《恶魔的果实》刚好从书柜上掉了下来,被杰里德一把接住,将书抱在了怀里。
然后低着头蜷缩着身子孤零零地缩在墙角,身旁不断地有东西掉落,书柜上的其他书本砸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杰里德闭着眼睛不断地惊声呼救,嘴里面喊着欧路莎阿姨的名字。
房间的震动终于一声响亮的刹车声中停息了,杰里德缓缓地抬起了头,微微睁开了眼睛,身旁都是散落一地的书本和物品,床和书柜却已经消失不见,四周灰暗一片,只有远处的铁门外透露着一点橘红色的微光。
杰里德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有,有人吗?”
他不由自主地朝有着红色亮光的地方走去,身体逐渐靠近了铁门。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吗?”听到声音的杰里德后背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转头看去,欧利的脸从黑暗中缓缓显现出来。
杰里德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欧,欧利叔叔,这是哪儿?”
欧利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职业微笑,说道:“这是一个地下室,杰里德过来,叔叔给你看一点有趣的东西。”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细长的针管,针管中绿色的液体正在里面缓缓地流淌。
杰里德瞳孔瞬间放大,胃里一阵莫名的反胃,身体不断地向后退去,后脚跟已经触碰到了铁门的栅栏。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冰冷的栏杆,神情紧张地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欧利
“欧,欧利叔叔,你要干什么!”杰里德将右手挡在面前,却被欧利一把拽了过来,杰里德的左手还死死地抓着那本《恶魔的果实》。
欧利看见了杰里德手上抱着的那本书,直接暴力地从他手中抢过那本书用力地扔了出去,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低声说道:“不要害怕,很快的,事情结束你什么也不会记得的,这只是一趟奇妙的旅程。”
杰里德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欧利一把将他抱起,黑暗中两盏灯光突然亮起,一张被照的亮白的手术台出现在杰里德的面前。
欧利将杰里德轻轻地放在上面,把他的双手双脚全部用铁链拷住,杰里德绝望地看着头顶的黑白相交的天花板,瞳孔呆滞丝毫察觉不到旁边白炽灯的刺眼。
欧利在一旁戴起了手套,一旁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手术用的刀具器械,以及一个跳动着的黑色心脏,里面流淌着黑色的血液。杰里德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手蜷缩成诡异的角度,整个人似乎已经被恐惧贯穿了身体。
欧利用力将杰里德僵直的手臂放平,另一只手轻轻一推,针头喷出药水将针管中的空气排空,然后对准了杰里德纤细的血管。
冰凉的针管已经触碰到了杰里德的皮肤,一阵刺痛感传遍了杰里德的全身,但他没有喊出声音,反而平静地接受了疼痛肆意地在他身体里面蔓延,视线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杰里德将头歪向一边,看着远处掉落的那本《恶魔的果实》,干涩的眼眶突然有些酸痛,书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就像他一样变成了一只羔羊。
眼帘中一只模糊的手突然走了进来,将那本《恶魔的果实》捡了起来,欧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
“如我所愿,你来了,宰喣。”
远处的铁门后突然红光大放,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天怒吼,将整个地下室的氛围彻底地点燃了。
宰喣二话不说,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欧利面前,欧利右手直接抄起旁边的工具台上的手术刀,顺势向宰喣劈砍而去。宰喣低头躲过,右脚对着手术台猛地一踹,将杰里德踢出了战斗的范围,然后左手蓄力一拳朝着欧尼的腹部打去,欧利想用左手直接抓住宰喣的拳头,让他的攻击失效,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失去了反应,就好像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突然凝固了一样。宰喣的拳头重重的打在欧利的腹部,欧利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工具台。
欧利还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工具台上掉落的手术工具再次给了它一记当头棒喝。宰喣乘胜追击,靠近欧利,不料欧利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单手直接快而准的掐住了宰喣的咽喉,将宰喣整个人拎了起来,脸上眼角还不断地冒着鲜血,显然是被刚才掉落的手术刀给划伤了。
欧利的表情有些狰狞,不明的液体慢慢从他的皮肤表面凝聚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宰喣,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八岁不到的小孩子给弄伤了,这要是说出去可能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小子,你很不错啊,早就觉得你有点问题了,那时候在你房间中我居然闻到了那种熏香,哈哈哈,所以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小子,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死水,待回儿我会将这些液体慢慢地送进你的体内,这些液体会不断的切割你的身体内部,这样的感觉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美妙,哈哈哈!”
看着涨红着脸挣扎的宰喣,欧利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他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对他露出这种绝望挣扎的神情,这种变态扭曲的心理让他再次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突然一阵全身的刺痛感让紧握住宰喣脖子的手送了开来,欧利“咚”地一下双膝跪地。
“怎么回事!”欧利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心脏,周围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欧利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不断跳动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越来越低沉,逐渐没入了自己的身体。欧利的身子侧着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四肢僵硬的在地上开始抽搐,表情十分的痛苦狰狞。
宰喣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被捏的红肿的脖子,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刀刃的一侧还泛着点点猩红。
宰喣缓步来到了欧利面前,二话不说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一道亮光闪过,欧利的头颅直接与身体分离开来,滚到了一边,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与深深地不甘,只是痉挛的手指还在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杰里德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用手术刀就将人的头颅和身体完全分开,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宰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
杰里德吓得在手术台上丝毫不敢动弹,宰喣做完这一切,脸上依旧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似乎他就是做了一件平常的事情似的。宰喣帮杰里德弄断了困住他的铁索,使他恢复了自由。
杰里德坐在手术台上活动了一下手臂,从手术台上就跳了下来,结果脚一崴,摔在了一旁,宰喣回头看了看,便转身向铁门走去,并没有想要扶的意思。
落在后面的杰里德只能自己忍着疼痛艰难的站起来,一瘸一瘸地跟上宰喣的步伐。
两人来到铁门面前,杰里德在一旁问道:“宰喣,我,我们怎么出去啊?”
宰喣摇了摇头,双眼正仔细盯着眼前的铁门,手指在上面不断地来回触摸。
杰里德有些好奇地问道:“宰喣,你在干什么?”
宰喣没有立刻回答他,正集中全部精力观察着铁门。这时铁门的另一面突然传来了低声的嘶吼,杰里德听见了面色剧变,立刻拉着宰喣的衣服喊道:“宰喣,你,你听见了吗!”宰喣抬起头,透过铁门向另一端望去,阵阵热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杰里德吓得立刻想要拉着宰喣离开铁门,但是宰喣却一动不动,只是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影子逐渐扩大,一个满嘴獠牙的异兽从拐角处露出了半张脸,杰里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头也不回的向后跑去。但是因为腿上有伤,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宰喣没有理会他,眼前异兽整个身体从黑暗中慢慢地显现出来,脖子上居然有一条巨大铁链束缚着这只样貌凶狠的异兽,而铁链另一端正被宇梓紧紧地握在手里。
“宰喣,你也太慢了吧,我这儿早都解决了,你才把欧利处理掉,太逊了。”
宰喣瞟了他一眼,手掌猛地向铁门的一点打去,铁门的表面顿时泛起了一阵涟漪,随之整个房间都开始运动了起来,身后的杰里德看着周围的墙壁又开始不断地移动,惊慌失措的朝宰喣跑了过来,周围的墙壁开始变淡,地上也逐渐变成了杰里德熟悉的木质地板,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样子。
“这,这里是,我的房间!”杰里德欣喜地从地上爬起来,哪怕脚踝上的疼痛也阻挡不了他兴奋地从地上站了起那里,杰里德环顾着四周,泪水激动地从眼眶里面奔涌而出,宰喣捡起了地上那本《恶魔的果实》,将它交还给了杰里德。然后离开了房间留他独自一人好好镇定一下难以平复的情绪。
此时楼下客厅,欧路莎的房间中,宇梓正拎着锁链,欧路莎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像一头野手一样,只不过现在的她十分温顺,静静地呆在宇梓的旁边,而欧利的尸体正在不远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脑袋则在不远处,那双永不瞑目的双眼还死死地盯着窗户的方向,地上的一大滩鲜血,已经将房间的地毯染得鲜红。
宰喣推门进来,看到宇梓正皱着眉头,一脸埋怨地说道:“宰喣,你太慢了吧,还有每次都让我干苦差事,为了驯服这头欧路莎体内的异兽,我差点受伤好吧!”宇梓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站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宰喣淡漠的神情,吐了吐舌头吐槽道:“你永远都是那副表情,真想把你的身体解刨开来,看看你是什么做的。”
“不要废话了,心脏呢?”宰喣没有搭理宇梓的闲话,向他问道。
“喏。”说着宇梓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朝宰喣扔了过去,宰喣一只手将装有两个心脏的袋子接住,绯红色的血管里面还在流动着的污秽的液体,表面还在有规律的起伏跳动。
“托迪那个老狐狸,居然在每个纳比豆中都掺入了鲜血,这座孤儿院的孩子大概率可能都被污染了。”宇梓有些气愤地说道。
宰喣没有理他,一把扯下房间黑布,顿时一束刺眼的阳光穿透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隅。宰喣将黑色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阳光下面,顿时有一股黑气开始从心脏表面冒了起来,整个心脏像是着了火一般,很快黑烟就将整块心脏笼罩,一声凄厉刺耳的叫声从黑烟中传了出来,最终化成了一团黑气消散了在了这片空间。
宰喣到外面客厅仔细地将手洗干净,再次回到了房间,宇梓晃了晃手上的手机说道:“警察马上回派人过来处理这里,不过他们的突袭失败了。”
“失败了?”
宇梓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救援队在现场发现了这张照片,你过来看一下,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
“哦?”宰喣凑了过去,看到手机上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少年正站在托迪的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轮椅,少年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宰喣是再熟悉不过了。
“阿纪米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