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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连阡陌青焰焚谢 谁欲纵有恨无期 (一)

第三十三章连阡陌青焰焚谢谁欲纵有恨无期

(一)

二人才站起,长顺便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骆思恭一惊,“出去说,怎么了?”说着,提步往外走。

长顺随在他身边半步靠后,头歪向他,小声道:“世子来了!”

“维清??”骆思恭的声音压着吃惊。维清是李化龙的表字,被派在谢家庄守着。走到门口,骆思恭先回头看了随过来的蘩卿一眼,见她轻点头带上门,才问:“什么事?”

“大事不好了,谢家庄昨晚走水了!火很大,世子出来的时候,周围几户都连了。”

门里的蘩卿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定住,半晌才又重新起跳。

“怎么回事!”骆思恭失声,声音中的惊震蘩卿隔着门也能感受到。

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越来越多了!

蘩卿心下大乱,机械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谢家是缂丝技匠,家里存丝何止千万。谢家庄名为百里,虽不足数,也有四五十里。方圆而外,十之八九都是桑蚕棉纺的织户和印染户。棉纱易燃,矿染易爆。硫磺碱巩,铅颉云母,拓浆丹葛,红豆草灰,还有从页家进的那些草药,从原料到工艺,种种大毒,欲火则纵,遇纵则深……这,实在非同小可!

男人们的说话声依稀从对面传来,她屏息静听,李化龙的声音带着渐渐克制的急喘,“后半夜的时候,我们都睡着,守夜的秦广进来叫,说谢家后院灶房那头起了烟,猛地很。兄弟们赶过去,火已经蔓延到了马槽。我看着那势头一时不好收拾了,叫秦广带着兄弟们留心,自己和杨立明各走水陆,循着沿路来追您了。”

蘩卿暗忖:谢家东水西田,前居后厂。前后以灶房马房为界,连接着油坊、草料房和库房,再之后就是三里纺织厂。若是有人故意纵火,这就是控制不住的火势啊!

“谢家怎么搞得!”骆思恭的声音怒火腾腾,“这是防控重地起火啊!谢家家丁护院都是干什么吃的!火连出去了吗?”

“谢家那方圆五里的大院兴许能保住前院那一少半。后围挨着工坊和仓库的几户人家都连了。东边有河隔着,倒没事。西边的几块桑棉也着了。好在这个季节庄稼地里都收尽了,只是秸秆糠谷皮都是引子,地里围了个谷场,设了庄里的仓廪存税粮,还没运走,我估摸着应该够呛保得住。……我看这火总得烧尽了灭。”

“死伤如何?”

“死亡人数还没有准确计数。灶房、马房和头先着火的仓库当晚轮值的三五个人没跑出来的,四五个在灶房耍钱的婆子丫头没出来。工坊那边的人大都赶得及出来了。家丁护院都带了伤,都算上,总得有三五十口伤员。”

“谢家主家人呢?”

“主家女眷那边好像有情况,听了一耳朵,没来得及搞清楚。大致仿佛是二房的事,谢五小姐的奶妈妈在灶上耍钱,受的伤不轻,二夫人也受了点伤。”

“周围村里伤亡情况如何?”

“还不太清楚,应该问题不大。谢家一起焰,能跑的都知道跑。”

“起火原因是什么?”

“灶上那边起火,具体还不知道。”

“起火后呢?说说当时谢家的情况吧,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当时很乱,我还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李化龙的声音带着思索,停了下,才又道:“嗯…起先还有序的救火,后来有两三声连续的爆炸,火就控制不住了。他们才慌手八脚起来。跑的跑,叫的叫,乱的厉害。”

“爆炸?”

“是,神机营的火药去年炸过一次,你记得吗?”“跟那不一样,谢家的火带着青蓝,黑烟冲天,不是火药的颜色。味道呛的很,也不是硝烟味。”

“青蓝色的?”骆思恭明显有些不可置信,片刻才问:“从哪边起的爆炸?谁管事?”

“仓房前排那边爆炸的。管事的是谢嘉树和谢昌盛。谢保利当场就废了。”

“谢昌雄呢?”谢保利是谢嘉树的祖父,谢家家主。谢昌雄是谢嘉树的父亲。谢昌盛是谢昌雄的二弟。

“他看起来急疯了。他最近不管事了,在管家那里也没什么威信,都不听他的了。”

“……怎么应机的?”

“谢嘉树一出事就派了人去了县衙和知府衙门。里长派人去了外庄叫人。”

“前面到哪儿了?”

“再走二里是白茆隘。”这是长顺的声音。

“纸笔。”

长顺蹬蹬的跑来取走了纸笔。功夫不大,骆思恭道:“在白茆隘停船。长顺,你带上北司的勘合和我这封信,叫水驿备他们最快的船,去南京五军都督府找中军曹都督,向他借二百快骑,就说我说的,上次的事儿我应了,必定办到。烦劳他务必立刻动身。”

“是!主子!曹都督认得我!”

“曹髦,你从十里坡下船,快马加鞭,到月城带页问虚去谢家庄,告诉他,沈蘩卿很好,被我顺路带走了,我是她长辈,他尽可以放心。就说我请他帮下忙,让他多带些弟子,带着一应救急药草。记住了,其他的不用多说!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

“好,其他人,大家各自准备,咱们直接去谢家庄。李化龙,你跟我来。”

“骆帅,”李化龙的声音问:“不用通知苏松道按察使大人吗?”

“苏州知府这会儿应该收到消息了。咱们不用管这事。”

蘩卿心情沉重的转身离门边,边迅速的脱掉身上属于骆思恭的外衣叠好,有点儿紧张的抚了抚鬓边的碎发。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稳稳心神,“请进。”

骆思恭领着李化龙走了进来。见蘩卿站在那里,双手把玩着两侧的垂髫,姿态不胜盈盈。他上下打量几眼,目光微微一闪。

“骆帅好,姜公子好。”

李化龙在骆思恭身后笑看着蘩卿点头,蘩卿也朝他微微一笑。李化龙不知道,与蘩卿而言,这一刻,恍恍然顷刻无边,那是已经隔了一生的岁月。

蘩卿旋身福礼,动作看上去优雅端庄,骆思恭却一眼就看出了拘谨的意味。他全当没瞧出来。“起来吧。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用多说了。一会儿我有事,你就待在这个房间别出去。”又转头看着李化龙的眼睛吩咐:“你在这里守着。兄弟们肆意惯了,没什么规矩,我怕一会儿照顾不周,唐突了沈姑娘。沈姑娘还有些不舒服着,你关照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要有公务,他就不便再带着沈蘩卿。他虽暗中对李化龙的那点儿小心思并不以为然,但因交好会宁伯府对他好处太多,他还是愿意成全一下。

李化龙读懂了骆思恭目光中的含义,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上次违反纪律的那一百军棍权且还记着呢,今儿这遭,他可得仔细了。

“拿来吧。”骆思恭对蘩卿伸手。

蘩卿想到等下要和李化龙单独相对,心里正七上八下,见状微微一愣,旋才“哦,”了一声,转到屏风后,取来叠好的衣服。“谢谢表叔!我叫丫头洗了还给您吧!”

李化龙方才乍听蘩卿不舒服,正疑惑着,现观二人言语行状,仿佛很熟稔,心中更是不解。

“不必!”骆思恭淡淡的丢下两个字,顾自离去。李化龙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那日才说要亲自向姜公子致谢呢,没想到却在这里见了。果然人生何处不相逢。”闻得蘩卿的话,李化龙才回头,蘩卿朝他端端正正施一大礼,“前次多承姜公子相救,大恩大德,难以言表。公子请先受我一拜。以后但有机会,定当十百倍报还!”

“惭愧惭愧!”李化龙忙还礼,“沈姑娘千万不要如此!”他歉然道:“实实应该在下向姑娘道声罪才是。”

“姜公子此话怎讲?”

李化龙一揖到地,“在下实实姓李名化龙。只因我有公事在办,不得已借一朋友之名一用。图个方便,绝无隐瞒之意,姑娘千万勿怪则个!”

蘩卿听这话做吃惊状,啊了一长声,才举手虚扶一下,“这……公子,李校尉,不必如此。”

李化龙再三揖手不迭,“至于救字,当不得的,当不得的!不过是顺手赶巧,什么谢不谢的,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蘩卿待了几吸功夫才做恍然态,却是由不得脸先红一下,口气由衷的道:“原来如此!李校尉与我非亲非故,危难之中却肯出手相帮,真是侠肝义胆的大丈夫!实实在在当得蘩卿钦佩!”说着重新深施礼再拜下去,却并不细问其家事来处。

“姑娘严重了!”李化龙面上也有些囧,心中却暗暗点头,对她的好感又加了一层。想起蘩卿方才称呼骆思恭为表叔,兀自奇怪道:“冒昧问一句,沈姑娘为何称呼骆帅为表叔?你们难道认识?”

“说起来,是有些亲戚关系的。”蘩卿想到被骆思恭又救又抱的事,心中一哂,自忖,今日之事,自己不说,总有人说。舅舅曾说过,那些校尉们,不是官家纨绔就是市井武勇,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让他从他们嘴里听来,哪里能有什么好话?不如自己先告诉他。想着,微笑对李化龙让道:“李校尉坐下说话。”说着,施施然莲步轻移,回到桌旁坐了。

李化龙随着她在对面坐下。蘩卿做从容之态缓缓启口,简单道了今日种种来因去往。边说边偷眼打量李化龙的神色,见他听到自己被暗算绑架,跳水生病等,目光只一味中正清明,毫无游移闪躲。知道他露出的惊慌关怀忧虑之色都非作假,这才心下稍宽。

二人且说且停,不过三言两语。李化龙见气氛有些拘谨,念头一动,问:“那些新生的小狗崽朋友可还好?”蘩卿自觉当时很囧,脸一红,垂头道:“都好。劳公子牵挂。”

李化龙顿了顿,才似笑非笑的射过来一记清波,“改日也送我一只可好?”

蘩卿蓦地转头望向他,却见他眼里带着半分戏谑半分深意,“姑娘可愿意?”

蘩卿的眸光一闪,再次暗恨自己送谢嘉树狗的事儿实在太过冒失了。想着,心下有些烦乱,随意的抬眼,只对着他那一见一灭的酒窝浅笑,“这算什么,值当公子开口。您不嫌弃,改日送一只过去就是。”

李化龙暗暗觑着她的神色,“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我拿东西来换。”

“公子不必如此!”

“哎……”李化龙摇手,“獒犬罕有,你家那是雪原狼族后裔,难得是姑娘心爱之物,岂可随便收下。必当以珍贵之物来换!”

蘩卿不知道他是何意,双手随意卷着垂到胸前的长发,浅笑不答,只一双妙目瞧过去,写满问意。

李化龙一对上那双狡黠灵动的水眸,便觉满满都是说不尽的言喻,瞬间就被吸了进去。那美目却如蜗牛的角,一触而慌,唰的就逃了。这一闪一避,睫羽颤颤,波光潺潺,更是挠抓人。他瞬间只觉口干舌燥,赶忙也转眼别开,却是四下无个安排处。

蘩卿本来没往别处想,被李化龙这目光电的只觉他那话隐喻无穷,一时又是心里突突,又是怪他孟浪,究竟该怎么才对,却也想不出。

二人一时再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已过了正午,当照的日光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阴涩抑郁,黄晕晕的不再亮眼。突地,一阵急风忽起,怪叫着扇的窗棂噼啪作响。二人嚇了一下,举目向外瞧。只见江面因风起浪,骚动着时波时平,掀卷着来往渐多的大小船只,仿佛焦躁不安的等待,又仿佛急切的盼望着触发。这场景,叫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谢家庄的大火,都暗暗转做忧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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