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海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今晚能有着落自然是好，没有的话就自认倒霉，好好给他送一份课。
“没事，他们有事商量，不用管他们，自己做好自己的事。”
灯光下，两个人有一口没一口抽着烟，时不时点点猩红火光闪烁，安静的气氛弥漫开来，夜色格外静谧，他希望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只不过，时不时一阵冷风吹过，破坏这种气氛，刘斗文有些冷的发抖，哈气跺跺脚。刘夏海看着沉默不语，他的身体倒不受寒风凛冽的刺激。
幸好，很快森哥几个人交谈完毕，看着这幅情景。刘夏海预计，森哥绝对做出了退步，不然气氛不会平静。
于是，两个长官走在最前面，刘夏海也猜到森哥有事跟他说，自然配合他，刘夏海说：“现在情况怎么样，去哪里找马尾那四个手下。”
“棉登径有座旧大楼，可能在三楼。”森哥话简短明，又带小心的意思。
“小心点，可能会开枪。”
“你看，我就说……肥沙。”刘夏海突然停止说话，现在说什么话都晚了：“唉，May姐现在离心，要是今晚的事流露出去，谁都不好过。”
“是我对不起他们，但——就这一次，”森哥伸出手指比一字
“一次！”
森哥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刘夏海感受到他的决心，他也不能说什么，就算不赞同。
“阿海有烟吗？我想抽一支。”森哥的压力很大，这次把兄弟们拉下水，真要出什么事，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肥沙又能怎么办，他就自己一个好朋友，自己不帮他，他就完了，还升职，能继续做警察就是开恩了。
“要是……他们用肥沙的枪打死别人，肥沙怕是要坐牢，这辈子就全毁了。”森哥吐出一口烟雾。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无权。”刘夏海思绪翻滚，脑海里想法起伏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都在埋怨我，为了一个人拖这么多人下水。”森哥痛苦抱着头，狠狠地道：“我真的没有办法，肥沙和我这么多年的兄弟，真的，没有办法。”
森哥的情绪逐渐变得破溃，越发语无伦次，开始絮絮叨叨，简述他和肥沙的故事，幼年时的好友，进入警校，又同时进入警队做事，十来年下来，他们之间是高情厚谊，肝胆相照、亲密无间…………
刘夏海听着他的肺腑之言，心里感叹，这样的交情可真是情同手足，可换做是他，他能做到吗？
刘夏海莫名其妙就想到这个，能做个雪中送炭的人吗？又或者锦上添花？
对自己内心的思考，紧紧围绕在刘夏海身边，多年的战友情，同事之间的兄弟情……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刘夏海能做到舍命相救吗？远的不说，就现在，一场可能开始的一场枪战。
自己该何去何从？
…………
时间过去的很快，夜空的月亮很暗淡，路边的路灯闪烁。
“我在前面，依次跟上。”森哥冷静道，做着枪战前的部署，“都警惕一点，阿海你断后？”
他们已经来到了楼下，这是一栋十五层的大楼，一座破败的大楼，楼里星星点点亮着光，看上去并不均匀。按照那个卖消息的意思，那四个人应该在三楼。
他们六个人，森哥领头，刘夏海决定断后，中间几个人自己分配，短短的商量后，并下了命令，一行人开始了行动。
一分钟不到，森哥进入楼里，剩下的人等着，隔30秒进入一个人，这是商量好了的。
“小心点，把枪的保险打开。”对着紧张的刘斗文说到，刘夏海重新检查了一遍枪，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刘斗文听到后，显然有些惊慌，大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紧张，正常开枪就好。”
刘斗文忍不住道：“夏哥，发生什么事？要打仗了吗？”
刘夏海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大口大口喘着气，所以拿枪的手微微有点抖，完完全全的新手，没上过真的萌新……
“打仗？和谁打仗？大陆吗？”刘夏海说了句冷笑话，显然一点都不符合气氛。
刘斗文丝毫不减紧张，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来，刘夏海一看这个情况，便知道不妥。
小队里有自己和森哥两个老手，其余的成员，多多少少也经历过一些大事，可眼前的人，刚出警校的新人，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刘夏海说道：“你断后，枪别关上保险，跟在我后面。”
“小事而已，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放松身体，快……深呼吸，对，不要紧张。”
此时此刻，已经过去三十秒，森哥或许已经走到了一楼接近二楼的位置，第二个人进去了，是戴着眼镜的阿泰。
他小心翼翼的举着枪，眼睛观察的楼梯角，采取在警校里学到的知识，快速的观察、瞄准、举枪……
又快速的返回身体，不停地这样观察，保证自身的一个安全。
刘夏海明白，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对环境的不了解，对敌人武器都不熟悉，这些很致命的一个问题。
万一对方有两把枪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近距离战斗，多面对一把枪，同时几乎可以宣判你的死亡。
森哥和刘夏海还好，专业的训练，让他们保持良好身体的态度，剩下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水平。
又一个三十秒，轮到他们所有人进去啦，不然森哥他们都要交火了……
漆黑一片的楼道，长长的楼阶，仿佛是吞噬生命的黑暗怪物，手里的电筒，快速照看，又关闭，周而复始。
枪口始终瞄着前方，刘夏海此时此刻保持着冷静，几个人他站在最前面。他的动作极其专业，动作干净凌厉。
楼上一直安静着，轻微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一切都很安静。
几个人顺利的来到三楼，森哥蹲在门口，眼镜男阿泰在另一边，他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打着手势，示意到阿泰，他也凑上去仔细观察。
等会儿是他们两个做前锋，首先进入房间，自然是敌人的集火点，必须要观察清楚，他们才有把握。
令人不解的是，目标的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哭咽声，听得出来，这是对方捂着嘴哭的声音，而且不仅一个。
森哥回头看一眼刘夏海，眼睛里带着询问，他刚刚并没有看到什么，里面一片灰蓬蓬，隐约见到人影。
这个就很难办，一到这个时候，万事要小心。
刘夏海小心地招手，示意阿泰让出冲锋的位置，顶替自己。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交换位置，同时，刘夏海来到门口，偷偷藏里面望去，确实看不出具体情况，女人的哭泣声仍在耳边，这增添了一分变数。
这四个人，和这几个女人。
刘夏海竖着手指，三二一，手指头一根一根弯下，众人都看着他，做好了准备。
碰！
一声巨响。
刘夏海狠狠地踹开门，第一个进入房间，这是刀劈开空气的声音，刘夏海反应很快，人就在身边，他大脑的反应就在一瞬间。
就这一瞬间，刘夏海收枪变肘，狠狠砸向对方，差一点打到对方。
作为第二个冲进来房间的人，森哥的动作更快，在比刘夏海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一大脚上去，不过，情急之下来不及蓄力，还是将瞬间对方踹飞。
女子痛苦的惨叫，手里的菜刀抛飞到远处，众人都反应过来，这间屋子里，对面沙发上，地上，坐着五个女人，她们还在不停地哭泣。
所有人在进入房间一瞬间，并控制住了全场。
这几个女子，显然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呢门吓到，开始大声尖叫。刘夏海意识到刚刚对方差一点砍到自己，还好有森哥，队友之间的配合果然很重要。
“别吵，别吵！”
森哥手底下人叫道，她们的尖叫，只会让局势越变越乱，此时此刻应该尽快控制场面，不能任由她们大叫下去。
“闭嘴！”
…………
看这场景，刘夏海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房间里全是剩下的女人，没有他们寻找的目标，马尾手下的四个人并不在这里。
这意味着线索又断了，一切又走向了未知。
“你——起来。”刘夏海指着地上的女人，她身着白色体恤，下身仅仅穿着一条黑色内裤，打扮得十分清凉，不过听着，其他女人的哭声，刘夏海意识到，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把你胸前的脚印擦掉，快点！”这个女人胸前留着一个黑色的脚印，真是刚刚森哥踢得，这个时候还是万事小心的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刘夏海这样说道。
不过很显然，这个女人发现冲进来的是警察，神情放松了不少，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同时擦掉胸前的脚印。
“我还以为又是那帮混蛋回来了。”她这样开口说道。
这个女人自顾自地做到一张沙发上，打开火机抽起来烟，一瞬间烟雾缭绕，其他的女人还在哭。
森哥开口道：“马尾的手下呢？”
“被那一群王八蛋抓走啦！”
现在确定，又横生波折，有一帮人又插了进来。
“什么人做的？”森哥问道。
“我怎么知道？”女人抽着烟无所谓的说道。
“走多久了？”
“刚刚走啊！”
…………
森哥和刘夏海看着周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肥沙这次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呢？两个人同时升起这个疑惑。
完全成了一桩无头案，刘夏海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记忆中隐隐约约的枪战并没有来临。
森哥看着哭泣的女人们问道：“需要报警？”
女人并没有回答，仿佛还在思考。
“要不要警察帮忙？”森哥继续问道。
女人一开始无奈摇摇头，神情仿佛带着悲伤，她狠狠吸了几大口烟，仿佛下了决心，狠狠的摇着头。
…………
黑夜里，他们继续巡逻，女人们是干什么的刘夏海很清楚，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民不报官不究，实属无奈。
“我是肥沙，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在哔声后留言……”
“还是打不通吗？”
“嗯”。森哥回应道。
森哥不甘心再打了一遍，这次电话居然接通了，不过有情况。
“喂，肥沙吗？”
“什么？打错了？”
“抱歉”。
……
森哥挂断了电话，手扶着头，老天爷要肥沙完蛋，电话也打不通。
刘夏海在旁边扶住了他，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这种事儿急不来，也快下雨了。”
“走吧！”
森哥边走边重新拨打电话，这次他按照记忆中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点，拨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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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轿车，一个男子刚进车子后座，不耐烦地说道：“跟你说过好多遍呢，你打错啦，没有肥沙这个人。”
“是不是99272727”。这个电话很好记，森哥很确信他记得很清楚。
重案组的张medam另一个同事，坐进了车的前座，听到这个电话她心生疑惑，本能的叫伙计把手机递给她。
“哪位找肥沙？”
“喂？喂……”
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掉，寂静无声。刘督察明显感觉不对，对着身后的伙计说道：“查查去这个电话是谁的，有谁打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