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办法把吴炳送村卫生所,我去楼上看看。”吴老爷子当即安排道。
“爷爷!”小吴起担心地喊了出来。
“没事!你回去后在家等我就好。”吴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吴望一眼。
吴望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很快,楼梯里就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来,帮个手,我背他出去。”
吴望立马行动了起来,可正背了一半却见李九天进来了。
“老爷子呢!”李九天劈头问道。
“正好,快来救人!”吴望一时也不急着去问他的情况了。
然而,话音还没落地,就见小吴起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了。
吴望一时难以脱身,急得直喊:“追!”
李九天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可看情绪也稍微懂了一点,当即撒腿就追了上去。
“终究还是得一个人来。”
吴望叹了口气,慢慢地背着吴炳往外走。也就这时,他才发现吴炳是个老头子,年纪上约莫比老爷子还大,口中此时依然碎碎念道:
“戏班、戏班,有鬼、有鬼--------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吴望对此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层层围绕的谜团比眼下的迷雾还要浓。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后,放眼尽是坦途,早前的两位金甲将军已不知去向。倘若此时再有什么牛鬼蛇神、小猫小狗来为难自己,那自己必然是吃亏无疑。就这样抱着忐忑的心态走出好远,一路如履薄冰。渐渐地,他见没什么情况发生,就开始大胆地大步往回走。
可意外总是来得出奇。
“嗷------”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啸地的怪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着实吓了一跳。更让人胆裂的是,伴随着怪吼,空中原本厚重得像凝结了的雾气,再一次被冲得四散纷飞,竹林瞬间明朗通透起来。背对的吴望,顿时吓得一动不动,无形中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一头巨大的猫妖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爷爷!”
此时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叫喊,声音很小但很尖锐,吴望分明听得那是小吴起发出的。
“大家!”
吴望猛然回头,目光直插天空。只见高耸入云的锁妖塔塔顶上,一群花花绿绿的文臣武将正轮番对围困在中间的三个人发起攻击,双方拳脚相向,刀来枪往,战况十分激烈。空隙处,还能见到一头四脚兽在冲撞撕咬。
“大白!”
可他转眼就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那四脚兽不仅个头高大,还善于跳跃,与犬只的行为动作有明显的差异。
“云妖!”
吴望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可想要再进一步确认时,天空的雾气又是聚拢成团,将眼前的景象遮挡得严严实实。偶尔间,才能听得见短暂的厮杀声。
“完了,完了,对方人多势众,老爷子他们只怕撑不了多久。”
吴望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想要去帮忙,可又不能单独抛下昏迷的吴炳不管。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这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旁说道。
吴望先是一惊,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发现并无人影。但从声音和行事风格来看,他大概能猜到是操蛇雾灵来了。
“你要不再帮下我们!”吴望急喊道。
“前方锁妖塔是云妖的禁地,我不能再近了。”
“可我们都去过了,再说了,上边那么多,也不知是人是鬼!简直是六国大封相。”
“一切自有安排!还不急,你等等就知道!”操蛇雾灵悠悠说道,似乎无所不知。
吴望嘴上说好,可内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放下昏迷的吴炳后,自己焦虑地不停在原地打转。
操蛇雾灵干笑一声,以示不屑。
这时,诺大的竹林里,突然飞沙走石,异常躁动起来。
“来了!”操蛇雾灵惊呼道。
可吴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竹林浓雾里此刻有庞然大物在铺天盖地不停地翻涌搅动,其声势犹如惊涛骇浪,其气势有如千军万马,所到之处狂响不止,定是劈荆斩棘,无所不伏。
“什么东西!”吴望一时心慌了。
“遮天蔽日!漫山遍野!几乎看不出队形的攻击猫流,可比当年大型战役百万冲锋的气势,这就是八骏云妖的实力吗?”操蛇雾灵掣着杏黄旗惊叹道。
吴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茫茫大地上发愤驰奔、波澜壮阔的脚步声,让自己的气息和心跳显得微弱无比。
“咦!怎么是个美男子!”操蛇雾灵又是惊讶无比。
“莫非!已寂灭向生。那当下,这位可是九命云妖!”操蛇雾灵似有所悟。
吴望听得糊里糊涂,半信半疑,但也只能继续对着云雾空望,此时的他,细心听着描述,静静地感受着这眼前莫名的非凡动静。
“好戏即将上演,我从没见过锁妖塔有这么大的动静。”
如此一来,吴望知道眼前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吴老爷子他们有救了。
“塔上的王侯将相们反应似乎有点晚了!不过,这也自然,这气势足可摧枯拉朽,换谁谁都会不知所措。”
吴望觉得此话在理,他虽然身处云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脚下大地颤抖,声音呼啸,好似有滔天巨浪席卷而来,一旦惊涛拍岸,只怕万物激荡成雪。
“哦哦!散了,散了。”
吴望一个激灵,他大概能猜到,围困住吴老爷子等人的那群王侯将相应是各自逃命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好奇上边的人如何在短时间内夺路出逃以躲避倾盆而至的饱和攻击。可也就这么一瞬,他发现有几个仓惶的身影从自己的头顶上一飞而过。
“别节外生枝!”
雾灵突然下令道,下一秒,白蛇在蠢蠢欲动中按捺了下来。
吴望此时才明白,眼下的几个身影定是从塔顶上下来的,可如何能做到来去如风,这点他就搞不懂了。正在迟疑之际,又见一个身穿段勾金女靠的黄影低飞而过。吴望依然给予了关注,可这次,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地上的情况。
回首的瞬间,但见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
那一刻,吴望只觉得竹林几乎都安静了,云雾也似乎凝固了,短暂的交汇时间足以在历史的长河里荡起一个长长的涟漪。
忽然,天空泛起了一点光亮。
吴望竟鬼使神差地出手去接。
“这是泪水吗?”
当光亮滴落地一刹那,他的内心瞬间充满了疑问,脑海里也闪过了曾经的画面。
她,束身黄衣,衣领高竖,双眸珠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高铁站台上看着自己哭泣。
多么相似的感觉,可美好总是转瞬即逝,只留他一人凭空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