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7月25号!
初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此时正在处于一个缓慢又激进的时期!大部分的内地村镇都是处在一个缓慢的发展期沿海城市激进发展,就好比内陆沿海的地区犹如一个即将展翅的鲲鹏缓缓地梳理自己的毛羽!邓创家所处的GL县境内却还是像个土公鸡一般,整天围着那贫瘠的土地讨生计!
没有巴蜀之秀丽空余荒凉之雄壮!连绵起伏的大山绿色植被还是比较少,很多以前活了十几年的大杨树都被偷伐一空,剩下的都是一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小树…这个时间段,返乡的人并不多!一天两趟的武威直达古浪的班车上,邓妈倚靠在邓创的肩头沉沉睡去。望着窗外,邓创的思绪还处在一个比较混乱的境地。一会想着未来的老婆苏霞和两个孩子。一会又被邓妈的呼噜声拉回现实!
如果所有的现实发展都能像小说电影情节里演的那样就好了!主人公遭遇不测却还可以死里逃生回到过去。多美好啊!但是对于的邓创来说这样的遭遇一点都不好!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小日子虽然过的紧吧点但是却很幸福。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么一番光怪陆离的破事!若不是身边还有邓妈在,估计邓创早都开始破口大骂烂罐子破摔了。
压住心里的火气,闭上眼睛邓创又开始回忆起和苏霞及两个孩子在一起的生活。想着想着邓创不经意间陷入了梦想,只剩下眼角处挂着的一滴泪珠毫无理由的诉说着…
邓创的妈妈徐翠芳翻了年刚刚43岁,作为两个孩子母亲的徐翠芳,因为在镇上工作的缘故相较于面朝黄土的农村妇女来说年轻很多!邓创就是典型的继承了邓妈的外貌基因!看着邓妈大大的一双眼睛,园脸盘白净的皮肤,既有祖籍江南女人的典雅又带有西北女人的泼辣果敢,坚强的眼神隐藏在慈祥的笑容里让人止不住的想亲近想依靠。只是宽厚的肩膀和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却毫不掩饰的告诉着外人这是个能吃苦勤劳肯干的好母亲!
早年间因为邓妈出身不好的缘故,只念了个初中。后来同大多数知青的经历一样,邓妈来到陕甘宁下乡。那时正值**关键时节,年仅16岁的徐翠芳被迫与母亲分别来到了陕西汉中李家沟插队!好像在那个年代成分就是一种象征,能和徐翠芳玩到一起没有几个人。孤零零的拎着一个掉色的黄皮箱,把留了十几年的秀发给剪了!带着几分憧憬踏上了开往汉中的火车!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个人独走异乡还是头一次走那么远的地方,换做个大小伙子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火车上先是被扒手扒走母亲给的五十多块钱,后又是差点丢掉行李亏得后来被一位好心大哥相助找回了行李。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搭上了去往汉中李家沟拉粮食车才到了目的地!李家沟常年干旱,庄家收成并不好!往往到了年前过年的时候都得靠政府的救济粮活命!不大的李家沟人口还是比较兴旺的!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批知青算上徐翠芳这最后一批人共有十一个人!她是属年龄最小的,也是老受欺负的一个!每周定期汇报思想状况,做批斗对象。吃的饭一点油水都没有,还好!还好!那么多人都欺负的小丫头还是遇到了一个能保护他给她塞熟鸡蛋给她收拾破烂住所地一个男人!他是比她早一年来的知青,高高壮壮的身体,黝黑的脸庞一直充满希望的大眸子,粗亮的声音为人踏实善良。往往徐翠芳一遇到事总是他会挺身而出,帮助她度过一次次的难关!使得她熬过来那段艰难的日子。那个男人叫pihu邓华祥!最后成了邓创的父亲,再后来为了邓创的母亲放弃参加高考的机会。踏踏实实带着他们娘仨过日子的男人!
真羡慕那时的爱情,纯粹而真实的爱情!回忆着脑海中有关父母的点点滴滴,邓创傻乎乎的笑着。
“嘎创!嘎创!快点下车了!到家了!快点…”邓妈从车窗外叫着邓创,把他又拉回了现实中来!
“哦哦哦,我知道了妈!下来了。”一下车邓创就被眼前不远处的小镇深深的吸引住了。
大大小小的山围绕着不远处的小镇,悠远的闹市声缓缓传来的那一瞬间。邓创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摸了摸自己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庞,望着不远处帮着邓妈拎行李的邓梅。笑了笑赶紧往前凑去……
回到家,准确的说应该是是一处带有两层小楼的百货商店。一楼差不多有个一百多平米都是货架,摆的全是日用品和小吃粮油。二楼是三室两厅一卫,用来住人的。
“铺子这几天的亏你姐姐回来了,还能帮着。要不然这几十天我不在指不定的亏多少钱!”邓妈刚进商铺里面就对风风火火的开始盘算店里的东西。
“姐!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帮着老师研究课题呢吗?回来,不得耽误事了?”看着眼前的邓梅,邓创有点小内疚的问道。
“没事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不瞎搞不惹事我才能省心点!否则,光你老妈的唠叨就能把我唠叨死!说我不管了,做姐姐不称职!”邓梅嗔怒的对着邓创埋怨道。
望着姐姐邓梅对自己溺爱的眼神,邓创心里又暖和又生出沉重的担忧。上一辈子,自己的姐姐也争气中国人民大学,是第一个从这个小镇走出的大学生!只是后来识人不明嫁给了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被欺骗被出轨,生活过的一切都不是很如意!回想起姐姐未到四十就衰老憔悴的模样。
或许,老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可以改变一下姐姐的不美好的未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老姐!我知道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好的不惹事,不闯祸。”邓创笑着对邓梅说道。
“切,又骗我!你要是真有这份心就好了!还是多让你老妈省省心吧!哦!对了今天晚上爸从武威就回来了,听你出事了,爸担心的赶紧把货交到兰州就开始往这边赶,幸好你没事,要不然爸还不会这么着急!你啊!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说着邓梅没在理会邓创拎着行李往二楼走去。
听完邓梅的话,邓创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高大温暖的背影。
……
在邓创的记忆里老爸邓华峰永远是他的榜样,一个打小就有担当的好父亲。因为母亲出身不好的缘故,自己的爷爷奶奶当时十分反对他们在一起,甚至准备断绝关系。要知道在那个时节,邓父的家庭可是纯正的红一代!邓创的爷爷是西北野战军退下来的正团职干部,虽然后来一直默默无闻可毕竟根深蒂固的工农思想是很难改变的!为了这事,邓父放弃参加高考的机会,放弃邓创爷爷给安排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将邓妈娶回家搬出去挤在农家小院去住。只为了不辜负邓妈,后来邓妈怀了邓梅起早贪黑的出去跑运输逐渐的将家业做大!在那个年代,像邓父这样踏实本分的大院子弟真是少见!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吃苦受累忍受家族的嘲讽社会的白眼的男人真的是少见!直到有了邓创,邓创的爷爷奶奶才开始接纳徐翠芳!才开始苦尽甘来!只是后来邓创小叔邓华峰赌博欠了一屁股子债,活活将邓创的爷爷气的突发脑溢血没救过来。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遭苦受罪邓父变卖家产替着自己的弟弟还清了大半部分债。再到后来打伤上门讨债的人,判刑入狱三年。至此,从前的雄心壮志伟岸男人意志也渐渐消磨,变成了一个天天上班下班的门卫大爷……
想着想着,邓创眼里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自己的父亲啊!真正的好父亲,为这个家吃苦受累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句抱怨!像憨厚的老牛,可能一辈子最幸福的就是遇到了邓妈生了两个都有出息的孩子吧!
越回想邓创心里越难受,前一世因为小叔的事他没能理解邓父的苦心,跟父亲闹翻了。还是自己的媳妇苏霞从中间调和才体会出父亲对亲情的看重,才理解到父亲的不容易!可是到他和父亲和好短短的一年半邓父就因病过世,可以说并没有真正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既然回来了,我绝不会让父亲再过的那么辛苦了!我会好好补偿的。”邓创看着屋顶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七月份的大山里没有城市的燥热,凉爽的微风吹过,皎洁的月光从天空洒下真的是十分享受!对于此时坐在小院里葡萄架下石案上等着邓父回来的徐翠芳娘仨来说别提有多惬意了。
“老爸咋还不回来啊?这都快九点多了,我都快饿死了!”望了望手表,邓梅撒娇对着邓妈说道。
“哎呀,快了快了,急啥。等你爸回来再吃!你看看你都多胖了还吃!吱呀…你看这不回来了吗?”徐翠芳一边不耐烦的对着大女儿说道,一边匆忙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向着门口走去。
“哎呀,我回来了!翠芳,嘎创没事吧?我这次听到那兔崽子被车撞了,吓得我几天晚上没睡着,要不是接到梅梅的电话我都准备跑到武威医院去找你们娘俩了!谁知道没事,我就又赶紧往家里这边赶。哈哈!没事就好,你看这是我给你们娘三带的酱牛肉和马肉腿。香的很呢!我费了老大劲才搞到的,给你们尝尝鲜!”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掉色很严重军绿色衬衣且留着一茬黑胡子的中年汉子背着一个布袋子推门而进,一边给邓妈说着话,一边往葡萄架下走来。
“爸!你回来了!”带着点激动和难以置信,邓创带着点哭腔颤悠悠的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