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人不彪悍枉少年》剧组的坲山年夜饭还在继续。
蒋舟被几个剧组中的广省本地人强行喂下一段蛇肉。
“我真的不吃，别别别。”
本来他的全身都是拒绝的，可是在入口的那一瞬间：
“诶，真香。”
完全没有一丝腥味，入口即化，软糯的口感中还带着一丝甜味。
果然，食物链顶端的人群对于处理食材还是有点造诣的。
……
零点的钟声敲响。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给家人以及亲朋好友送去祝福。
远在外地的蒋舟同样如此。
很快，电话被接通。
“喂，妈，新年快乐。”
对面没有声音，片刻后，才说道：“我是你爸。”
“……”
蒋舟有些意外，因为每次给家里打电话从来都是佘丽珍接的。
“爸，生日快……啊不是，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听你妈说你现在在坲山拍戏呢？”
“是啊。”
“那边冷不冷？”
“不算特别冷吧。”
“我听说那边吃的蛮多怪东西？”
“也不算怪吧，只是很多我们大部分人不吃的东西他们都吃，我刚才吃了块蛇肉，还别说挺好吃的。”
……
蒋舟一边拿着筷子夹住各类食物往嘴中送去一边和蒋文博聊着。
蒋文博不时还会笑一下。
似乎连蒋舟自己都快忘记了，上次父子之间这样的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大学之前？
不对，好像更为久远。
细水县某栋不大的房子里。
佘丽珍侧着脑袋，利用肩膀夹住耳边的手机，急匆匆地从厨房跑到客厅：“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嗯，再见。”
双手在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把手上的水擦干之后才用手拿下手机，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急促道：“他爸，你知道刚才二婶跟我说什么吗？”
“先别管她说什么，”蒋文博把手机递给佘丽珍，说道，“儿子的电话。”
佘丽珍脸上的震惊表情一扫而空，转变为欣喜的神情，忙接过手机。
“小舟啊，是妈，你也是，新年快乐，你自己在那边要注意保暖，暖和？大冬天的再暖和也得注意保暖，你拍的戏叫啥名字？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妈等会儿告诉你大舅二舅三舅大姨二姨他们，等你拍完了到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家儿子拍出来的戏有多牛，彪……彪啥来着？你慢点说。”
……
良久，佘丽珍脸上挂着无比开心的笑容终于放下手机。
蒋文博拿着手机玩着开心消消乐，也没抬头，说道：“他妈，你刚才要跟我说啥？”
佘丽珍这才想起什么，说道：“刚才二婶给我打电话过来拜年，然后跟她唠了一会儿嗑，你知道她说啥不？”
“说了啥？”
佘丽珍脸上满是唏嘘：“童哥现在越赌越大，不光生意，本都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带着童童到处躲债，嫂子跑了，也苦了童童，哎。”
童浪算是蒋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早年和蒋文博都沾上了du博，只是蒋文博逢du必输，很快不光本钱输了个精光还折了几万块钱进去。
反观童浪，赢了点小钱，没再去du，拿去做生意，生意慢慢有了起色，最后还赚了不少钱。
家徒四壁还欠了不少钱，佘丽珍哭着闹着要带年幼的蒋舟离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老公，蒋文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终于知道悔改，发誓会戒了du博，佘丽珍这才原谅了他。
蒋文博和佘丽珍四处找人借钱，但那个时候的几万块不算个小数目，就算有人肯借，也不可能借到很多，只是杯水车薪。
到了最后，是童浪借了他们三万块钱帮助蒋家渡过了难关。
蒋文博至此以后也确实没再去du，慢慢赚钱还债。
可以说童浪算是蒋家的一个大恩人。
蒋文博此刻听到童浪的处境面上也满是悲叹之色。
曾经那个年代一出手都能面不改色借出几万的人如今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实在是令人唏嘘。
……
大年初一。
家家户户的门沿窗框上贴着鲜红的春联，无不彰显着新年欢快的气氛。
人们早早起床提着礼物去往亲戚朋友家拜年。
但蒋舟却无法感受欢快的年味气氛。
天刚亮剧组便开始了运作。
剧组转到了一开始便租好的居民楼。
接下来便是拍摄家庭以及外景戏份。
化妆人员给演员简单上妆，摄像师按照蒋舟的要求检查机位。
将要拍的这一幕戏是高三三班的新班主任来到女主杨夕家中进行家访。
确认一切就绪后坐在监视器前的蒋舟喊道：“好，开始。”
“action！”
随着场记打板，这场戏正式开始。
坐在沙发上的饰演班主任的演员正襟危坐，道：“是这样的，杨夕同学所在的高三三班，是我大学毕业以来带的第一个班，也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但是，我已经向校领导保证过了，我一定会竭尽我自己的所能，让现在还是年纪倒数第一的高三三班在毕业的时候成为学校的一匹黑马！”
蒋舟看着监视器的画面，微微点头。
这位演员虽然年轻，但戏龄不短，台词神态什么的还是抓的比较准的。
他很好的演出了一个年轻热血班主任愣头青的感觉。
坐在茶几后小板凳上的施才和张蕙兰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我给你们，看一下杨夕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杨夕，语文，六十三分；数学，三十一分；英语，四十二分；政治，四十八分；历史……”
这时张慧兰面色铁青，打断道：“那个，老师啊，分数就不用念了，您喝水。”
“没事，阿姨，我不渴！我再给你们念一下李渔的成绩，李渔同学，语文九十八分，数学九十一分，英语九十七分，政治八十九分，历史九十二分，同比上学期上升了两个排名，这个李渔同学的成绩确实是不错，相比之下咱们杨夕同学，她就有一些……”
三人扶着额头，似乎听不下去了，张慧兰又说道：“孔老师，是这样啊，您可能对我们家杨夕的情况不太了解，我们杨夕同学的这个成绩确实是有待提高，但是呢，她比别人多了一个特长，长跑，只要杨夕这次比赛进了前三名，就能在高考分数上加十分。”
“妈，这次我可能跑不了了。”一旁的李心澜忽然开口忐忑说道。
闻言张慧兰脸色一变：“你今天去换药卫生老师说什么了？”
李心澜一脸悲伤，支支吾吾说道：“医生……说我这次跑了，以后就都别想跑了。”
张慧兰听到这里默不作声的起身，进到里屋。
施才起身说道：“孔老师，您往这边坐一点，以免误伤。”
说着让老师往旁边挪了挪。
张慧兰拿着鸡毛掸子走了出来，使劲抽打着茶几边沿，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角噙着泪水，道：“不能跑了，就你这成绩还整天看武侠小说？！”
李心澜一副怕得要死的表情但依旧坚定说道：“武……武侠小说是我的精神食粮！”
“精神食粮？这都是麻痹你的毒品！我让你看！”
愤怒无比的张慧兰拿出两本武侠小说，一把撕下几页，狠狠道：“射雕英雄传是吧？我让你看！”
蒋舟适时喊道：“咔，这条过了，都很不错，就是李心澜进入状态比较慢，不过问题不大，以后需要注意一下。”
结果当然是迎来李心澜的白眼。
蒋舟理所当然地无视了，看向施才和张慧兰。
老戏骨毕竟是老戏骨。
蒋舟看着张慧兰的表演，只有一个感觉。
感觉那个当初对自己学习成绩要求相当严厉的佘丽珍就站在自己面前。
感染力极强。
施才老师也不错。
很好的演出了一个慈父的感觉。
再看李心澜，虽然有的技巧性的东西没有完全掌握，但演技也是实打实的有了跳跃性的提升。
从刚开始拍摄校园戏份的时候完全不注重细节的她。
到现在经过蒋舟的言传身教，无论是微表情还是动作细节都能把控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