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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不幸与大幸,是没有岁月可回头

想躺着挣钱的人,大多只能躺着死

在百度搜索刘镇伟,显示出来的联想搜索是“刘镇伟 烂片”。

倒推十几二十年,这不可想象。那时候他的名字和什么挂在一起呢?被大众奉为后现代经典,成了不朽IP的《大话西游》;不可复制的超大牌阵容,恶搞巅峰之作《东成西就》;商业片成功之作《天下无双》;和周星驰再度合作的《功夫》……

但这几年,刘镇伟的片子,真的看不下去了。《越光宝盒》《东成西就2011》《大话西游3》……一次次地炒冷饭,一次次地抄旧梗。就像影评人所说:刘镇伟够狠心,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经典。

经典IP变成捞快钱的工具,但我还愿意相信,这是那位“菩提老祖”对于旧时代不肯放手的固执。

然而这个理由,到了最近上映的《仙球大战》,恐怕谁也说服不了。看看这穿越到宋朝的绿巨人、雷神、金刚狼、蜘蛛侠……

毁自己的还不够,还得毁到国外去。

豆瓣评分2.5,短评风格是这样的:

①刘镇伟再次用他烂俗的审美辣了观众的眼睛,用天雷滚滚的意淫故事挑战了观者的生理极限,完全山寨级别的制作,从画面构图到演员的表演无不如是,后期包装和场面制造完全是糊弄苟且的水准,尴尬的抠图和初级的动画临摹,就连网剧的制作格局都比这个好。

②有的片子差,有的片子傻,有的片子雷,有的片子烂……而这个片子又差又傻又雷又烂……

③刘镇伟这几年到底是有多缺钱啊,拍的什么鬼啊。

刘镇伟说,《大话西游》是他的紧箍咒。

电影给他带来了无数赞誉,也将他推上了不可复制的巅峰。他一脸无奈地说:“一个人不是天才,但是每天都要扮天才是很痛苦的。”可是这片子,不是天才的问题,而是连电影基本的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刘镇伟也曾说过,电影不是他的挚爱。

在某种意义上,他真的很像他饰演的“菩提老祖”,有点聪明,有点世俗,有点超然。可能,他的确不想也不必拼尽全力。拍拍熟悉的无厘头电影,挣点快钱,人生何必过得那么艰难。

但不论是电影还是人生的绝大多数事情,如果你只想安稳地待在舒适区,那么下坠总比你想象的快和容易。

之前几部片子口碑不佳,好歹票房还糊弄得过去。到了《仙球大战》,网友骂“烂到了新高度”,上映8天就崩盘。日票房最低只有2万,累计票房不足千万,连宣发费用估计都不够。

想躺着挣钱的人,大多只能躺着死。

客观说,刘镇伟的失败,的确有香港电影不复辉煌的时代背景。

但是和他同一批,甚至更年轻的导演,在北上的路上,却完全交出了不一样的答卷。擅长捕捉小情感的陈可辛,拍出了极具时代感和现实感的《中国合伙人》和《亲爱的》。武侠鬼才徐克,居然去拍红色题材《智取威虎山》。习惯香港警匪片节奏的林超贤,拍出口碑票房双丰收的主旋律电影《湄公河行动》。

就连个人风格鲜明的王家卫,去看他同样武侠题材的《东邪西毒》和《一代宗师》,就会知道在墨镜背后,王家卫一直在改变。

唯一不变的,大概是“令人发指”的认真。

他曾把梁朝伟骗到阿根廷,曾删掉关淑怡所有戏份,还把一众大牌演员拖在《2046》足足6年。他认真到什么程度呢?为了《一代宗师》,找到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上海、浙江、香港、澳门超过100位武术家,一一访问。素材足够写一本近代武学史。虽然最后浓缩为电影,不过110分钟。而且绝大部分的观众,并不会去深究内里。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王家卫自己说:所谓绝招,就是把一个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这部电影,我们尽了力,但是不是极致,我不敢说。然而我希望我的电影能开一个门,或者是起一个头——以后有人能继续走下去,因为这条路太迷人了。

写这篇文章,并不是要去苛责刘镇伟。

只是最近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触:我们这个巨变的时代,不会对任何一个产业、任何一个群体格外优待。即便有《大话西游》《东成西就》在手,离烂片之王也就一步之遥。

香港电影如此,任何行业都如此。荣光无限的铁西区仍能听到低声叹息,顶着无冕之王的报纸编辑成了BAT的打工仔,地铁口禁而不绝的“三蹦子”被摩拜单车等革了命,楼下生意兴隆的小卖部拼不过1小时送达的生鲜外卖。

在某种意义上,舒适区,就是危险的同义词。

昨日辉煌今日死的例子俯拾皆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又怎么敢让自己舒服地停下呢?

人生不幸与大幸,是没有岁月可回头

朋友圈被《越过山丘》刷屏。

高晓松作词,杨宗纬演唱。这首关于时光和人生的歌曲,致敬李宗盛的《山丘》。很有意思,这三个人,李宗盛是1958年出生,高晓松是1969年,杨宗纬是1978年。他们分别正要迈进60岁、50岁、40岁的门槛。

我们总是习惯给年龄的每个整数赋予意义:“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然而先哲的智慧,也许只适用那个小而缓慢的世界。

我们的时代像是一匹光速奔腾的骏马,极少数的人试图驾驭,更多的人在有力却残酷的马蹄下挣扎。三十立不住,四十岁也充满困惑,至于到了五十,你还是得“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任何年龄,任何人,都要面对内心的恐惧与迷失。即便以歌渡人的李宗盛,又何尝没有难以自渡的时刻?

《山丘》这曲子写在2003年,填词用了10年。

10年是什么概念呢?2003年,手机还是无坚不摧的诺基亚,北京的房价还只有几千。2003年,还没有校内网、新浪微博,没有支付宝、微信、共享单车。

那一年,李宗盛和林忆莲一起在上海,这位华语乐坛音乐教父式的人物,这样描述他过的生活——“所有的线索显示上海时期的我是个拥有大量时间却无所事事的人。我跟那些蹲在桂平路上吃西瓜解渴等待工作机会的民工并无二致。我也的确曾经活得像一碗隔夜面条那样缺乏光泽松垮肿胀。”

写了一辈子情歌,依旧弄不懂爱情。2004年,李宗盛与林忆莲和平分手。

大概谁的人生都经不起细看,无论皇帝或乞丐,大师或屌丝。那些绵密的苦与痛,并无几分可对人说。

很久之后,李宗盛这样写:“如今我喜欢将上海的生活解释成一种试探,当我事过境迁往回看,它揭发了我不愿承认的懦弱或提醒了我从不自知的坚强。”这句话,最像我心中的李宗盛。

执迷而通透的,懦弱而坚强的,凡人的李宗盛。

再倒退10年,1993年,林忆莲发行专辑《不必在乎我是谁》,同名主打歌正是出自李宗盛。

那时的歌啊,对爱何其真挚、大胆乃至狂妄——“不管春风怎样吹,让我先好好爱一回”。一年后的1994年,李宗盛举办暂别歌坛演唱会,那时他的妻子朱卫茵坐在台下,看着李宗盛与林忆莲合唱。

朱卫茵在自传里写这一段:“看着一个最亲密的人在台上表演,而实际上你却知道这个人跟你越来越远……一旦这个演唱会结束,他就要真正离你而去,去追求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后来李宗盛兜兜转转,又变成了独自一人。似乎在情感上走了很多弯路,可想想,人生又哪里有什么弯路呢?

爱过的每个人都融进血肉,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从《山丘》到《越过山丘》,对比着高晓松,反而更能看清一点李宗盛。

我的一位朋友,曾经这样形容高晓松这种人:“有些人只要站在那里,你就知道他们有着完整的、不被生活摧残过的灵魂。那颗种子要回溯到他们的童年,在原生家庭里,他们不仅得到了体面尊严的生活,更拥有了无论何时仍保有自信和希望的能力。”

在《奇葩说》里,你能看到一个孩童与侠客综合体的高晓松,他对生活有无尽的热情和勇气,有着理想主义的浪漫情怀,活得洒脱率性,肆意昂扬。同样啊,他也希望你活出自我,不念过往,不惧未来。所以在他的《越过山丘》,有感慨,更有期待与希望:

他说你不必挽留,爱是一个人的等候

等到房顶开出了花,这里就是天下

总有人幸福白头,总有人哭着分手

无论相遇还是不相遇,都是献给岁月的序曲

李宗盛则是另一面。

我常常想,李宗盛真的是一个慈悲的词人。他的歌是献给你我这样的凡人。他懂你的“无知地索求”,也经历你的“羞耻于求救”,他理解你“时不我与的哀愁”。

他不逼你奋起,他替你说出感受。

也许这些苦痛终究会被接受和吸收。接受全心相爱是一场错误,奋力挣扎却终难到达;接受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一切奔腾终归河流。接受,越过山丘却无人等候。但还好,“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而那些不能言说的苦写成了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

《越过山丘》,是对话19岁和60岁的自己,而在《山丘》里,你遇到的就是此刻的你和每一刻的你。对岁月流逝,坦然处之太难。可想想,失去定义了拥有,分离定义了相聚,放弃定义了坚持,短暂定义了永久。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可人生的不幸与大幸,就是没有岁月可回头。

再无沧海一声笑

几天前,当Bob Dylan因为“用美国传统歌曲创造了新的诗意表达”获得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时,本书的两位作者在闲聊中谈起:华语作词人中,有谁离诺奖更近?林夕?黄伟文?李宗盛?

不,是黄霑。

听过黄霑那么多如雷贯耳的歌,却未必留心读过他的词,未必细心品味过那些旋律背后,藏在字里行间的意蕴和风骨。

黄霑写江湖豪情。他写的豪情万丈的词曲,最著名的一首要数《沧海一声笑》。当古筝合着笛子的前奏响起,那旋律太过熟悉,让人不禁要跟着唱: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这样“带感”的词曲,黄霑笔下俯拾皆是。

提到《上海滩》,自然会冒出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说到《黄飞鸿》,耳边也会响起“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怎能不让人顿生豪情?

黄霑也写痴情儿女。

写《倩女幽魂》,他笔下的宁采臣是“人间路,快乐少年郎,在那崎岖,崎岖中看阳光”。写《射雕英雄传》,他笔下的情爱千回百转,“含泪诉不清,问天未有声”。

他既豪放,又婉约。

豪放时,是山高水长、地远天遥,是“江山笑,烟雨遥,谁负谁胜天知晓”,是“迎入日月万里风,笑揖清风洗我狂”。那胸襟,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仿佛从不曾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

可是,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儿女私情,如何躲得过?于是,他又婉约。婉约时,是清丽含蓄、千折百回,是“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是“人闯开心扉,在漆黑中抱着你,莫让朝霞漏进来”。

他像辛弃疾,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他又像晏几道,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怪才黄霑,是个矛盾体。

为什么一个人,既可以心事浩茫连广宇,又可以一寸相思一寸灰?可能写来写去,都是在写自己。能把情词恋曲写得如此丝丝入扣,自己岂能少得了一本情账?

1976年,有妇之夫黄霑与千金才女林燕妮因合作电影生情,两人在媒体面前的高调做派,使得发妻华娃提出离婚。离婚之后,黄霑与林燕妮名正言顺走在一起。两人合开广告公司,影视金曲卖到火热。第一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评选,他独占三首,在随后几届更是连年入围。

钞票在手,佳人在怀,怎一个志得意满。可在香港媒体口中,他依旧是“贱男”。黄霑似乎并不在乎,就像他在青蛇主题曲《流光飞舞》里写的: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可惜,缘尽了,劫自然来。

在一起14年后,黄霑与林燕妮分开。同时,他投资电影公司失败,债台高筑,四面楚歌。

失意之时,有人劝他要有风度。“风度?”黄霑说,“什么叫风度?如果爱那个女人,她要走,赶快扯住她的衣角哭吧,恳求她留下,在爱情面前人还有什么自尊可言!”两人分开得并不好看。林燕妮说,分手后黄霑酒后曾经多次上门纠缠,甚至拿锤子威胁她的儿子;而在黄霑的嘴里,林燕妮始终是他最爱的女人——“我一生人不可以再爱一个女人像爱你那么深”。

而直到他病重离世,他最爱的女人都没有再和他说过话。

情深易,专情难。往事成风,当年的恩怨纠缠变成形同陌路。从在人言可畏中我行我素,到在采访中说:“你说恋爱,不记得了,我老了。”留下的只是怪才的生性洒脱,就像他在《鹿鼎记》主题曲中写道:

是对是错是傻暂且不理

用笑用歌声传我传奇

是非是实何必问

快抛开恩怨去嬉戏

是人是我不管咁多,开心去演出戏——到底是写韦小宝,还是在写自己?

真正的男人,骨子里总有点孩子气。

怪才黄霑,颇像金庸笔下的老顽童。

他凡见面必亲张国荣,和李小龙打架,和成龙也打架,他喜欢到电影里客串各种怪角色,《唐伯虎点秋香》里演华太师,《少年黄飞鸿》里演坏县令,《逃学威龙》里演黄牧师。

他和倪匡、蔡澜、金庸并称香港四大才子。他陪着倪匡追夜店姑娘,和金庸为特首人选打笔战,后来还和蔡、倪二人做了访谈节目《今夜不设防》,大聊荤段子。

他出的谐趣小书,叫《不文集》,他也被戏称“不文教父”。

可是,千万别被他那种周伯通式的顽皮、黄药师般的邪气骗过去,实际上,黄霑是香港乐坛甚至是整个香港极少数极具战略家眼光的人。

他不仅懂风花雪月、刀光剑影、诗词歌赋、儿女情长,更懂得什么叫大势已去,什么叫时移世易。他看得懂岛的精致与狭隘,也看得懂陆的粗糙与广阔。就像他写笑傲江湖,也写上海滩;也写倩女幽魂,也写港岛狮子山下。

他懂真正的江湖——政治。

黄霑的博士论文写的是《粤语流行曲的发展与兴衰:香港流行音乐(1949—1997)》,据说当年香港大学无人敢审。在这一本粤语流行曲“史书”的最后,黄霑写道:

香港流行音乐,到了《滔滔两岸潮》的十多年,由极盛一下子滑落至极差,令人惋惜。其中成因复杂,有些是大势使然。像香港因为历史上遗留下的现实,使这南方小岛,变成中国海峡两岸自由表达的领导者。一旦两岸相继开放,各方有自己的表述,香港这方面的优势就消失。

……

放眼当今香港电影、音乐和娱乐版图的全线萎缩,回头看去,不免赞叹霑叔是巨眼英豪。

2004年,黄霑因肺癌在香港辞世,从此,再无沧海一声笑。回望黄霑一生,似乎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歌词更贴切地表达一生浮沉: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最近一次看到张曼玉的消息,还是两年前的草莓音乐节。

夜色里,伴着北京春天的风沙,她操着低沉的烟酒嗓,在介于跑调和不跑之间,有些艰难地唱着一首美国流行女歌手的新歌。

演出中,许多观众开始离场,不知是因为恶劣的天气,还是因为失望。她依旧在台上卖力地唱,那首歌有句歌词:I want you to stay。我想让你留下。然而,风大到8级,这场本不完整的表演被迫提前结束。

整个表演荒腔走板、匪夷所思,与其说是一场表演,更像是一出行为艺术。

有些人很失望,后悔为这场难以评价的演出激动不已。也有的人为她不平,传言她愿意演出,是为了提携自己的吉他手小男友。那些关于梁朝伟、尔冬升的旧事从尘埃里泛起。似乎这些都好理解了,这不过是又一件她为爱所做的事。

她很不甘,在台上喊道:“我演了二十多部电影,可还是有人说我是花瓶。请再多给我20个机会,我一定能唱好的,好吗?”听众没有再给她20个机会。

人们很唏嘘,觉得最难过是英雄白首、美人迟暮。

记忆里的张曼玉哪里去了?那个在《英雄》中大漠里红绸飘飞里的坚毅眼神,那个《花样年华》昏黄灯光下窄巷里摇曳多姿的背影哪里去了;那个《旺角卡门》里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笑、青涩邻家女孩阿玉哪里去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在那些经典角色之外,她远走法国,演一些不太为人知的影片,凭着一个戒除毒瘾、挣扎求生的角色,获得了戛纳电影节影后。但人们记住她的,永远是飞雪、李翘、苏丽珍。也许,那个烫着发、穿皮衣、烟酒嗓的她,才是从一个个角色影子里走出的真正的张曼玉。

世上最难演的角色,是自己。

在去年的一档综艺节目里,看到了林青霞。

隐退江湖、相夫教子的她,时隔20年再次出山。

在那个十个女人一台大戏的节目里,她被中生代或是新晋的女明星尊为长辈。在一群追求“冻龄”、恨不得逆生长的女星口中,长辈这个称号,很难说是不是一种赞美。她欣然接受,自然地坐在主座上,笑看那些想借势、想上位的年轻女星们在一则真人秀中亦真亦假地炒话题、闹别扭、耍宝卖乖地刷存在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年,她从小荧屏征服大银幕,从琼瑶御用女主变成双料影后。在滚滚红尘中笑傲江湖的她,想必已经看尽了名利场的风云变幻,于是,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此时的心境,可能正如同自己两本书的书名:《水深水浅》《云去云来》。

于是,在那个节目里,她安然做一个“阿姨”,露出粗壮的上臂,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星掰腕子,谈笑间把那些真柔弱或是装柔弱的女明星们杀个片甲不留。似乎时空变换,她又成了那个“一袭红衣一壶酒”的东方教主,星目剑眉,睥睨众生。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星仿佛变成了坐下教众,她们叩首再拜:

愿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同一个节目里,还有朱茵,我们的紫霞仙子。

在那个热闹的节目中,她有种尴尬的“局外人”感。可能是参与不进去,也可能是并不真心想参与,或许如她采访中说的:花无百日红,名气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总会有不太经意的镜头,捕捉到她出神的样子。那个神情,像极了她在《大话西游》里的一幕,她站在大漠的中心,望向那无际的尽头,音乐响起,耳边传来卢冠廷的《一生所爱》:

苦海 翻起爱浪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是缘分

不知道她在出神想些什么?应该不会是她终究没有嫁给的至尊宝。如今的至尊宝已经爬满半头白发,紫霞仙子是否依旧摄人心魄、灿若明霞?或者,不过是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就像淡出公众视野多年的王祖贤在机场被拍到,媒体刻薄地写她“面容扭曲”“疑整容失败”。岁月最易将人抛,当眉眼如画的聂小倩被说成僵尸容颜,我们只能感叹,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希望它不需要玻尿酸。

但是,不管是浓妆还是素颜,只要那头长发依旧飘逸,我们便可梦回倩女幽魂,去遇见月夜里那个白衣飘飘、媚眼如丝的聂小倩。

对于那些年爱过的女神,我们总是格外的心慈嘴软。

即便岁月改变了她们的容貌,也只需一个低首或是一个回眸,就能记起初见时她们最美的模样,并又一次醉倒在她们顾盼神飞的英姿里,游弋在她们似蹙非蹙的眉黛里,拜倒在她们勾魂摄魄的衣袂裙钗里,淹没在她们如影似魅的迷离眼色里。

看腻了如今的千人一面的锥子脸,习惯了“士别三日当刮骨隆鼻开眼角相待”,我们才明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果真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怎能让人不怀念,那最后的风华绝代。

一切都是过程,每秒都是终点

看《冈仁波齐》时是包场,旁边的大叔睡着了,我一点都不意外。

《冈仁波齐》的美妙,在于它是如此的平静与无聊。

故事一句话就可以讲完:尼玛扎堆决定带上72岁的叔叔去冈仁波齐朝圣,村里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纷纷来参加,去各自完成自己的愿望和救赎。

影片展现的是藏民的日常生活,喝酥油茶、吃糌粑、宰牛、风干肉、做磕长头的手板和袍。出发前没有激动,没有紧张,孕妇、孩子和老人,在这条路上,都如常人。

而所谓朝圣,不过就是磕长头、吃饭、念经、睡觉再磕长头的循环。要生孩子了,便去医院生了孩子,回来继续。拖拉机坏了,人就推着车子。下雪了,便继续走。遇到水坑,便磕过去。没钱了,便去打工。人死了,便天葬。生死大事,风暴雨雪,一切无常,在这部片子里静如止水。

就像是这个群体的生活面貌——世事变化,而他们的时光仿佛静止。

艰苦的自然环境、贫瘠单调的生活,宗教似乎是场救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或者说,在这样恶劣的外部环境下生存下去。一切的不幸都可以用不够虔诚解释,一切的痛苦都可以用来生更好安慰。朝圣、磕长头、转山,宗教在无穷无尽的仪式感里,赋予了人们幸福的感觉,或者幻象。

西藏承载了太多想象,而这部片子剥去了想象,还原了真实。

信仰在某种意义上就像吃饭、睡觉,它是生活重要的一部分,但它不能也不会给我们生活全部的答案。

有了信仰,宰牛的屠夫感受到的是痛苦和压力,痛苦到要用酗酒来解脱;但也是因为朝圣,他戒了酒,盼望着在神山那里洗脱罪恶。

保护女孩而伤了腿的男人,说自己一家三代没做过坏事,却施工出事、欠钱,即便宗教也无法回答他:“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小女孩头疼,妈妈坚持说,“磕头好,磕头长见识”。尽管她并不说明,在翻山越岭中不断重复的动作,得到的是怎样的见识。

路上遇到的老人,认真地教导别人头顶不要戴红布、磕头要走几步。但老人站在机器化耕作的土地上,感慨“年轻人太心急”时,他的虔诚会不会更像脱离时代的固执?

喇嘛说,要磕一万个头的女店主,花钱请这群人去替自己磕头。他们收获了去冈仁波齐的路费,她获得了心安。如果信仰的实现可以假手于人,那么金钱买来的是更糟还是更好?

这些疑问隐秘在电影枯燥重复的镜头里,藏在平静到无聊的生活里。

讨厌这部电影的人有一种观点,认为它仅仅是在消费他者的信仰,而从来没有对这里进行批判。

信仰并不一定是好的,也许就像木心所说——“凡一种信仰,强制性愚民,一定阶段后,民会自愚”。但只想到这一点,和那些认为藏区就是纯净天堂的人一样偏激。

没有一种信仰能保证相信他的人全都是好人,能保证他的信徒全然淡定幸福。

宗教的背后有权力的争斗,有人心的博弈,但在那些极端的地方,信仰的确给了人们一种力量,去抵御贫瘠、寒冷,去抵御无聊、重复。而后,宗教融入了生活,信仰贯穿了生命。这一点,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而言,永远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了解。

在《转山》里,那个因为失恋而去西藏的男孩子说:“这趟旅行可能失败,但至少我应该在失败面前看到自己是如何就范的。抵达终点后,才发觉这一切无非尽是过程。”而对于那片土地的人而言,根本没有终点可言。

拉萨不是终点,冈仁波齐也不是,因为经会一夜夜地念下去,人会一批批地再走上行程。他们翻山越岭,他们磕头念经,也许围绕着神山转了108圈,也许如72岁的老人在到达冈仁波齐后静静死去。

换个角度想,在生命的无常与重复面前,朝九晚五的你和他们也许没有什么不同。虔诚或世俗,执着或犹疑,世界尽头或是繁华都市,生命都是一场殊途同归的旅程。谁逃得掉生死爱恨、相聚别离?只是,他们有他们遥远的朝圣苦路,你有你望不到尽头的攀天长梯。

如果说你在电影里感受到某种共鸣,也许是你在遥远的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无关信仰和宗教的真相:

人生一切都是过程,然而每秒都是终点。

中国味的《深夜食堂》,不在日式居酒屋里

中国版的《深夜食堂》被骂得很惨,这部剧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该先说哪儿。

如果要我想象中国味的《深夜食堂》,那么故事就在北京的夏天,一家家店像簋街那样连成片。

有人说老板可以找黄渤,主营胶东大盆海鲜,这主意不错。不过,黄渤是青岛老板在北京,如果找北京地道的,我建议选梁天。老板就穿着白色老头衫、短裤衩,趿拉着拖鞋。一口京片子,话痨,遇到城市管理者就笑成一朵菊花,递烟臭贫。店里主营烧烤啤酒,为了赶时髦也卖卖小龙虾。

梁天管外场,厨子是李琦,一边满头大汗一边和梁天吵架,还嘴笨吵不过。食客里,得有冯小刚演的六爷和张涵予、许晴来吃串喝酒,斜眼看着旁边咋咋呼呼的花臂小青年。

“丫嘚瑟的!”张涵予低声骂。

“得了,就你管的宽。”许晴瞪一眼,风情万种。

得有个英达演的十八线导演,一手拿着羊腰子,一手摸着旁边女孩的大腿。女孩一张网红脸,分不清像思聪哪任女友。“这是个名利场。”导演吃得津津有味:“你得付出才有回报。”

然后,宝强带着画城乡接合部妆容的黄发女友走了进来。女孩一坐下就抱怨“这儿多脏啊!”宝强憨厚地笑笑,拽出劣质的纸巾使劲擦桌子,承诺以后一定带她去对面的大饭店。

有歇班的姑娘,三两个,一水儿的齐臀小短裙,红嘴唇红指甲。最漂亮的那个要像倪妮,喝多了就哭。

旁边的马苏一边倒酒一边骂:“哭啥啊哭,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隔壁桌最好有个晚下班的单身码农,演员就找小戏骨张译,要演出那种“没有性生活却累出了肾虚”的脸。他背着双肩包,拿着谷歌“亲儿子”原生安卓手机。眼睛偷瞥一眼倪妮,然后继续玩一局王者荣耀。

当然得有一群北京球迷,老少都有,一水儿的绿色球衣。李成儒喝点就挥斥方遒,喷裁判,喷对手,也骂自己球员,但只要碰杯,必定喊“国安是冠军”。

周冬雨、张一山,带着小花小草们出来演大学生。甭管是社团活动结束,还是庆祝考试重生,怎么疯怎么来,男生、女生到最后都对瓶吹,脸上是“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的嚣张青春。

急忙跑来的是个出租车司机,一边奔厕所一边让老板先烤上串。范伟如果愿意演,还得给他加场带儿子吃串缓和父子关系的戏。

没有骂街、打架,往地上砸酒瓶子的大排档,都是假的大排档。

东北F4的金链子组合,可以和老炮儿或者球迷打一架。一言不合就开打,老板梁天忙着拉架,还得喊厨子李琦来帮忙。

得有热爱装蒜的文艺青年,吃串照样用滤镜,拍照一分钟、P图两小时;得有雄心万丈的创业团队,“95后”的老板带着“80后”群high;得有个失恋的短发姑娘,一面哭,一面把渣男当虾壳恶狠狠地丢下;得有个决定离开北京的漂儿,把这么多年的坚持都留在空空的酒瓶里……

那才是我们的深夜食堂。

它一点都不高雅,不温柔,不宁静。

它有青春的光芒万丈,有生活的琐碎无聊;有分手的撕心裂肺,有打架的莫名其妙;它是口舌之欲的满足,是孤独患者的自救,是热闹的更热闹,而寂寞的都交给食物。

别怕烟火气,别怕俗啊,这样的深夜食堂,多好。

年少轻狂终须老:当摇滚青年捧起保温杯

一位“谢顶”中年摄影师去给黑豹乐队拍照,回来后感叹:“不可想象啊!不可想象啊!当年铁汉一般的男人,如今端着保温杯向我走来。”

随后,保温杯的正主发了条微博:听说我的保温杯在微博上火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众损友开始拿黑豹的《无地自容》来“损”赵明义。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最终都要一起养生。”

“你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你杯里到底放了什么?”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杯中已是红枣枸杞!”

玩笑归玩笑,可当叛逆偶像变成坐在面前慈眉善目的大叔,还是不禁让人感叹时间的力量。

岁月才不是杀猪刀,岁月是摇滚青年捧起保温杯,铆钉朋克穿上棉毛裤,夜店女神换上平底鞋,飙车少年张罗小升初。

岁月是年少轻狂终须老。

虽然还是不死心地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现实却是,多喝热水,12点前睡觉。因为一不小心就发现:原本通宵K歌无所畏惧,现在超过11点就困意来袭,熬夜一次就憔悴不堪;原本陪酒泡吧面不改色,现在只喝不得不喝的酒,喝前还得来个护肝片;原本胡吃海塞还是A4腰,现在戒了晚饭坚持运动还是发福。嘴上说着还能再战五百年,身体却很诚实。精神再坚挺,肉体却不再争气。

时光都去哪了?

到隆起的啤酒肚,退后的发际线,爬上细纹的眼角和时不时就罢工的胃里去了……

说实话,看到赵明义一脸平和端着一个保温杯虽然有些想笑,可想想又挺合理。

不然他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一个年过半百仍旧桀骜不驯的老男孩?一个握着伏特加瓶子的烟枪酒鬼?

有些事儿年轻的时候是酷,可过了一定年纪还搞就有些怪异。就像TFboys唱《青春修炼手册》恰如其分,一个好几十岁的歌手还在台上唱“我是个不爱笑的孩子”,就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了,像是目睹一个几十岁的巨婴在哭泣。

比如,十六岁可以蔑视一切、反叛所有,二十岁可以鲜衣怒马、挥斥方遒,三十岁仍然常心有不平而鸣。可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愤怒,要么成为老炮儿,要么成为老愤青。

所谓的“摇滚范儿”也是一样。

并不是愤怒就摇滚、抽烟就摇滚、喝醉就摇滚。毕竟,外在的东西是最简单的,黑眼圈可以化,皮夹克可以买,姿态可以装,做派可以摆。抓住内核最难。

崔健有句歌是:你能剪掉我的头发,但剪不掉我的梦。反过来说,头发人人可以留,梦未必人人全力追。

摇滚是一种内在的东西,想养生就养生,想打鼓就打鼓。

想端起保温杯,就端起保温杯。

最近有篇文章,叫《中年危机最后的倔强,是不要拿泡着枸杞的保温杯》。

“不要随手带着保温杯,无关年龄,事关荣耀而已。”

其实,保温杯和别的一些东西都是外物,带不带上,和荣耀没太大关系。就算赵明义端着保温杯,就算窦唯梳个丸子头骑个电动车,就算李健穿着秋裤生活作息如老人。该牛还是牛,该男神还是男神。

没有太多独到之处又极度渴望展现个性的人,迫不及待地去染发文身戴耳钉。当他们独特到不需要这些来帮衬自己的时候,自然会褪掉这层妆裹,隐入芸芸众生。到了一定的年龄,分割成熟还是幼稚的标志之一,就是不再用标新立异或者自虐自残的外在形式与生活对抗。

年少轻狂终须老,但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少了些酒酣脑热时的吹牛、骂街、指点江山,少了些迷离灯光下的暧昧、蠢蠢欲动。更加小心翼翼对待易老的皮囊,温情脉脉珍惜易变的感情。就像弱小的刺猬把尖刺露在外面,脆弱的蝴蝶模拟野兽凶猛的眼睛。

猛虎却收起利齿,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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