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镇比邻矿区,不少人靠山吃山,倒腾铝矿发了财。
其中生意做的最大的,要数铝矿大王乔大山。
乔大山生意起来也就是这五六年的功夫,从替人装车的小工混成富甲一方的大亨,能吃苦,运气好,缺一不可。
天下间难得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乔大山资产好几亿,却只有一个女儿,在重男轻女的乡下,这就是后继无人了。
左晓霞所说的好同学好闺蜜,就是乔大山的独生女儿乔夜蓉。
乔夜蓉生了怪病,她那亿万富翁的老爹四处求医问药,省城的大医院转了个遍,偏偏连女儿得的什么病都无法确诊,反而舟车劳顿,让乔夜蓉的身体几近崩溃。
万般无奈之下,乔大山只好把女儿带回麒麟乡老家的别墅静养。
跟着小姨来到乔大山家的乡间别墅门口,白天冬啧啧称奇:“小姨,电视上说现如今农民兄弟富得流油,要诱导他们往死里消费,我跟师父在九龙山的时候还觉得这是在放屁,可如今看来,啧啧啧,电视上说的可真对!”
左晓霞撇着嘴说:“乔大山只有一个,你当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有钱?好了,别贫嘴了,快跟我进去吧。”
别墅里,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的乔夜蓉无力的躺在床上,床边有个一身唐装的老者正在替她把脉。
饶是如此,乔夜蓉清秀的面容也分外惹眼,娇怯怯的一副病西施模样,让人惊疑乔大山是如何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过了半晌,老者松开了手,微合的眼皮也完全睁开。
乔大山在一边紧张的问:“陈大师,我女儿的病怎么样?”
老者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说:“很麻烦啊,这种怪病我也是头一次遇见,有点像渐冻症,可是这丫头全身疼个不停,却是怪的很。”
乔大山满脸的汗水,急切的说:“我们在省中心医院的时候,也有大夫怀疑是渐冻症,可是确诊不了啊。
陈大师,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要能治好她的病,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啊!”
老者还是微微摇头,说:“不是钱的事,乔老板,实话实说,丫头这个病,我也没把握治好,我能做的,就是减轻一点丫头的痛苦,尽量延续她的生命。”
话这么一说,等于宣告了乔夜蓉的死刑,饶是心里有所准备,见惯大世面的乔大山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起来。
围在一边的乔家亲戚们,更是一个个抹着眼泪,只不过眼神闪烁,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这时左晓霞领着白天冬进了房间,她和乔夜蓉关系要好,乔家的人都认识她,倒也不至于进不了门。
“夜蓉,我来看你了,我这个外甥医术很高明,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左晓霞还未进门,就急吼吼的向好朋友通告消息,不管白天冬有没有那个本事,先哄乔夜蓉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屋里的人听了左晓霞的话,顿时一阵骚动,特别是那个姓陈的老者,脸皮微微抽动,神色间显然极为不满意。
左晓霞推开门见到一屋子人,被吓了一跳,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乔大山抬头看了看左晓霞,心不在焉的说:“晓霞来了,你跟夜蓉说说话吧。”
显然这位铝矿大王没把小姑娘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
白天冬倒是老实不客气,直接走到病床边,大大咧咧的问:“小姨,这就是你的同学?哟,确实病的不轻,姐姐,你张开嘴我看看你的舌苔。”
在白天冬看来,替人治病本该如此,至于病人的家属,那是等治好病之后,专门用来感谢自己的。
“哪里来的小孩子,不要不懂装懂!病人需要静养,你不要打搅她!”
姓陈的老者却不好说话,本来乔大山重金请自己出山,乔家丫头的病自己却没有把握治好,脸面上挂不住,心里就压着一股火头,刚刚又听左晓霞在门外说请了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心里更是不快。
后来见白天冬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这才消了点火气,可这小子竟然真的看起病来,这就让姓陈的老头憋不住发火了。
乔大山一见老头发怒,赶紧冲左晓霞说:“晓霞,这是我从省城请回来的名医陈元桥陈大师,他正在给夜蓉看病,你和这小朋友先去外面玩。”
左晓霞哪见过这种阵势,立马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拉起白天冬的袖子就想离开。
“嘿,等等,说谁不懂装懂呢?小爷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我呢!”
白天冬本来就是个顺毛驴,如今被这陈元桥说成不懂装懂,立马就炸了。
其实也不怪陈元桥这么说,白天冬才十六岁,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个半大孩子吗?
他在九龙山附近行医,那里人人都知道他是神医玄清道长的亲传弟子,小神医的名头极为响亮,自然客客气气,没人敢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可这里不是九龙山,这里是麒麟乡啊。
陈元桥眉头一挑,怒极反笑,捋了捋尺把长的胡须,笑了起来:“小家伙倒是牙尖嘴利,那你给我说说,看出点什么来了没有?”
乔大山不愿自己花大价钱请回来的神医跟白天冬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置气,想要张嘴劝阻,却被陈元桥一抬手,挡了回去。
白天冬一脸不在乎的笑容,流里流气的说:“哟,敢情老先生您没看出是什么病来啊?怎么滴,想套我的话出来?”
陈元桥气的胡子乱抖,一指白天冬骂道:“小子,一派胡言!”
白天冬小脸一寒,反唇相讥到:“老头,看明白了就说她得的什么病!”
陈元桥一阵气急,我勒个擦的,老子就是没看明白,这才有火气的嘛!
“行,小子,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想看就看,不过看完之后,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请你家长辈出来说话吧!”
原来陈元桥看见了白天冬不经意间露出的金针,知道这小子怕是真的学过点医术,于是就把矛头指向了白天冬的长辈。
白天冬哈哈一笑,说道:“我来就是给人看病的,看不看的好咱们另说,你这老头想和我家长辈说话,怕是还不够分量。
不如咱们打个赌好了,要是我能看出这位姐姐得的是什么病,你就自砸招牌,以后不准行医,要是我看不出来,就给你磕十八个响头,然后跟着你为奴为仆,伺候你五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