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勒得到消息,赶紧开车来到市区,接了白天冬回到了蒙族部落。
穆西看着手里的半杯散发着恶臭的液体,用鼻子闻了闻,作为一名老蒙医,她能闻出里面有毒药的成分,而且还不止一样。
奇道:“白小子,你这是给老身解毒呢?还是要提前送老身上西天啊?这药里没几样好东西吧?”
白天冬莞尔一笑,道:“前辈明察,这确实是一副混合毒药,却也是解毒的良方,不知道以毒攻毒,老前辈听没听过?”
穆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胆子倒不小,以毒攻毒,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就不怕毒性有差池,把我给毒死在这?”
“前辈言重了,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确实是可以解毒的,就是剂量我确实无法掌握,所以只好请前辈先喝一点看看效果,不够可以再加嘛。”
说着他从包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捏住鼻子,打开盖子,一股恶臭冲天,熏得扎木勒在一旁猛翻白眼。
穆西愕然,心想:这臭小子真是把我当死马医了,加量不加价都来了。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白天冬期待的眼神中,无奈的眼一闭,头一仰,把药喝了下去。
白天冬收起玩笑的表情,盘腿坐到她身后,抬掌按在了她的背上,随时关注着她体内的情况。
穆西经验也很丰富,她用浑厚的真气控制着俩股毒素,开始一点一点的在腹部交融。
果然如白天冬所说,交融后的毒素开始中和,变成了无毒的状态。
可良好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毒的血液立马又被有毒的部分污染,剂量太少了。
不用白天冬提醒,穆西睁开眼,拿过桌上的保温杯,一口直接喝了三分之一下去。
洒落的一俩滴毒液掉在地毯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直接把地毯都烧出了一个破洞。
看得旁观的扎木勒冷汗都冒出来了。
一个敢毒,一个敢喝啊这是……
白天冬脸色不变,见穆西加大了剂量,直接用金针封住了穆西心脉和头部附近的大穴,防止毒素乱冲危害到她的性命。
他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的火焰由紫色变成了蓝色,他消除了真气中的魔气,让真气变得中正平和。
在他的不断琢磨下,这样的事他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是可以做到的。
真气缓缓渡入穆西的体内,穆西并没有抵抗,如果白天冬想要杀她的话,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俩人配合默契,一点点将血液逐渐净化。
接下来,到了最难的部分,有毒的不止是血液,还包括骨髓。
只有将骨髓里的毒素,全部扫除,才算是解毒成功。
不然过不了多久,穆西又会变回原样,只净化血液,治标不治本。
穆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深呼吸了一口,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又喝了一大口。
强烈的毒素,像是岩浆一般,往她的骨髓里流去。
她闷哼了一声,痛入骨髓形容她现在的情况再适合不过,就算是铁汉也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
能够保持清明,只是闷哼,已经证明了她意志之强大,令人佩服。
白天冬一手抵在她的后心,一手金针不停的调整着她体内的情况。
分心俩用,真气像流水一般快速消耗,汗水从他额头滴落。
一直静静守在一旁的艾莉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走上前,轻柔的帮他擦着汗。
金针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结点,稳固着穆西体内的状况。
金针渡危术。
只要是一息尚存的人,用这套针法,就可以暂时保住性命,神奇无比。
白天冬也是第一次使用这套针法,这是玄清留给他的东西,以前技术不够,修为不足,一直没法使用。
而现在,一切条件足够的情况下,他用玄清留下来的东西,治病救人,可惜的是,玄清再也看不到了。
白天冬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扫除,继续集中精神在施针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如果有人可以内视的话,会发现穆西原本如同黑玉的骨骼,正慢慢的恢复到它原本该有的颜色。
毒素正在被消灭。
整个屋子里的气味很是难闻,不仅是因为白天冬的药的缘故,还有从穆西体内被逼出来的杂质,臭气熏天。
“噗!”
穆西突然一仰头,一口黑色的鲜血喷洒在地。
“巫祭!”
扎木勒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穆西抬手制止,白天冬把金针收回盒子里,在艾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汗如雨下,像是刚从桑拿房蒸出来一样。
“这……这是?”
扎木勒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白天冬抬起头,略显苍白的脸上自信一笑,“幸不辱使命。”
说完就在艾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他需要休息。
扎木勒激动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拉着穆西的手,连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好了?巫祭,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穆西累得也不轻,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把个屁!你医术还是我教的,用得着你替我把脉吗?弄点水来,我要洗浴。”
她身上黏黏糊糊的,实在是不好受。
扎木勒也不生气,摸着被打疼的脑门,喜笑颜开,答应着出去了。
蒙包只剩穆西一人时,一声叹息幽幽传来:“玄清,你这个徒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话里的意思让人寻味,穆西显然发现了某些秘密、
尽管白天冬尽力遮掩真气中的魔性,但穆西本身的修为就在他之上,又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狐狸。
白天冬的秘密还是被她察觉了,只是没有当场点破罢了。
……
蒙族部落如同过年了一般。
牧民杀牛宰羊,办起了晚宴,气氛之隆重,多年少见。
白天冬像是英雄一般,穿着蒙族的服饰,身上挂满了哈达,花环,在蒙族少女的簇拥下坐到了主位上。
牧民们跳着热情的草原舞蹈,不时朝他敬礼献物,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