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把她拉到门外，压抑着嗓音说道：“小妍，这个头可不能开啊。”
“怎么呢？不过是一点诊金，天冬他不会介意的。”
“不是白神医介意不介意，是这个先河就开不得。”
张老头偷瞄了屋里一眼，见老妪只是坐着没动，继续道：“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例子，有一家小诊所，医生给人看病，见人可怜，实在付不起医药费，就不收钱。
结果无数的病人跑来求医，都是付不起钱的。这倒还好，大不了就是义诊，可之后又有许多付得起钱，但想钻空子的人来捣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下搞得乌烟瘴气。
治吧，咽不下这口气，不治吧，人家闹事，诊所都要给你砸了。最后只能关门歇业，听说最后那名医生还被坏人报复，打断了腿，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娄小妍秀眉微皱，张老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你去某地义诊还好，可开医馆，开诊所，都是有规矩在的。坏了规矩，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那我再问问吧。”
“对，不能乱开先河，听我的没错。”
俩人刚回到屋中，老妪就转过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她，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娄小妍倒了杯水，放在老妪面前，“婆婆，您先喝点温水吧，我帮您把药方改改。”
“好，改改，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
老妪的神色让人心疼。
娄小妍静坐桌前，脑海中无数药材和药性闪过。
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在草稿纸上写下一条条组合搭配。
张老看得连连点头，这里面有些他都不知道还可以这么搭配，白神医的徒弟每一个都不同凡响啊。
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孙子送来也送来学习呢，年纪虽然小了点，可学中医，要从娃娃抓起啊！
此时，娄小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白术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祛痰痞；独活辛苦，颈项难舒，两足湿痹，诸风能除；苍术苦温，健脾燥湿，发汗宽中，更祛瘴疫……
将必须的主药留下，更换辅药的搭配，重新中和药性，对主要的辅助不必达到最好的疗效，以更加温和的方式……
娄小妍现在在做的事，远比拟一个药方要难得多。开药方只需要对症下药，而娄小妍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但善良的她，还是义无反顾。
成了！就这个！
娄小妍看着眼前的药方单，微微喘息，这就是她现在能想出最节省，最合理的药方了。
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药方的价格，已经压缩了数倍价格了。
“婆婆，这个价格你可以接受吗？”
娄小妍在纸上把总价写了一下。
老妪从衣兜里取出一副老旧的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瞅了眼价格，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这……太贵了，我买不起。”
张老一副头疼的表情。
“我……我有这个，我之前有去金器店里找他们帮我看过，说是老器物了，可以卖个几百块钱，你们看……行吗？”
老妪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了个布包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金色的长命锁。
“这个是……？”
“啊，这个是我母亲留我的，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托它的福，我倒是活得挺长的，可是……”
说着说着，老妪的双眸有些空洞。
“这个我不能收，对您太重要了。”
“没事的，姑娘你是个好人，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如此也不过拿它换点药钱，也算是花在了该花的地方不是吗？”
娄小妍看了眼手上残破的长命锁，就连金色的部分都破旧不堪，估计真要卖的话，卖不了多少钱吧。但拒绝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就这样吧，我带您去拿药。”
张老虽然一直在旁边使眼色叫她拒绝，可娄小妍还是任性了一次。
老妪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娄小妍挺不好意思的，之前确实有想过拒绝来着。
娄小妍给老妪拿了药，叮嘱她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站在门口朝她挥手道别。
望着老妪佝偻的背影，她喃喃道：
“做人太理性了也不好，偶尔也该感性一次的嘛。”
说完转身回到了医馆里。
……
月祈最近有些忙不过来了。
作为SCU的副组长她本来就很忙，如今又多了个随时可能生事的骑士王需要她盯着，忙中带惨，难以言表。
“头儿，亚瑟又出门了。”
属下打开门，很是无语的报告。
“知道了，我马上去跟着。”
月祈答应了一声，随手拿上一件外套，出门了。
不盯着亚瑟·坎贝尔是不可能的，他刚来的时候，的确很老实。
可接下来，他就开始拜访一些古武家族，甚至还时常从那些家族里兑换出一些事物出来。
要明白，这些家族所拥有的东西里，很多都是文物的存在，是不允许随便流出的。
能让他们自己保管，本就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不一般罢了，不然早就被集体收回了。
如今亚瑟开始行动，明显就没安好心。
一旦不盯着，指不定国内就会消失一批珍贵的物品，这些东西流传出去后果可不小，丢的都是脸面啊。
月祈穿着风衣，骑着一辆威风凛凛的摩托车就上路了。
追踪一名超S级强者，可不是容易的事，也就只有她这种归真巅峰的人可以勉强跟一跟了。
修为再低点的，怕是连影子都难得摸到，她能跟上还是在SCU全力支持监控的情况下。
今天亚瑟似乎约了人，他的车一直开到市郊，停了下来。
接着在无人机的监控下，亚瑟带着他那位金发助手下了车，一直朝山里走去。
“他们要去哪？帮我查一下他们路线上的东西。”
到了山上摩托自然是骑不了了，月祈下了车，快步朝山上赶去。
“有一破庙，庙里的和尚几年前下山创业去了，应该没人住才对啊。”月祈耳机里传来后勤人员的声音。
“没人住就对了，肯定是约了人交易吧，这回看他要搞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