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妍望着换好白大褂出来的老师,怎么感觉今天老师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充满了活力?
娄小妍搞不明白。
但是白天冬确实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好像对于等下屈中天的考验,信心满满,迫不及待。
早上九点的时候,屈中天带着一名奇特的病人坐在了白天冬面前。
男性,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本是壮年的年纪,却显得憔悴不堪,眼窝深陷。
说他奇特,是因为这个病人从进来开始就神情极度紧张,眼光无神,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不存在的东西说话一般。
“屈会长,这是……?”
屈中天苦笑了一下,把一份病历放到了白天冬面前,解释道:“这是京城钱家的子弟,久病不治已经快一年了,实在没办法,想叫你来试试。”
白天冬点点头,翻开病历查看。
钱松,男,二十五岁,一年多前出了一场车祸,轻伤,目睹了好友死亡,伤好后疑似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经过各种治疗均无果,平常表现精神高度紧张,常年失眠,会有臆想出现,会和物品对话,甚至大骂。
白天冬合上病历,皱了皱眉。
精神病?难办啊。
脑部和精神类的疾病是最为棘手的病症,不管是对于中医还是西医来说,都是这样。
人的大脑实在是太过精密,就算医学发展到现在,对于很多脑部疾病还是束手无策。
精神类的疾病就更麻烦了,大部分都只有通过长时间的心理医生疏导治疗,简单的说就是用爱发电了,并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式。
见白天冬有些犹豫,屈中天安慰道:“白神医,你不要有压力,这种怪病全国也难得见到一例。钱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他送过来的。
在你之前,京都最好的神经科医生和中医大师都试过了,各种医疗手段可以说是毫无效果。你也不要有压力,之前说的考核也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尽力就好,考核通过与否与能不能治好患者无关。”
看来屈中天来这里,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没办法中的办法,无数医学大拿都倒在了前面,玄清大师又闭门不见,只能找他徒弟试试了。
白天冬伸出手,想要先把把脉,没想到钱松反应比他想象得还要激烈,还没碰到他,手就缩到了胸前,一脸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旁边站的一个体态丰盈的贵妇人连忙安慰,哄小孩一样哄他,“松啊,这是能救你的大夫,就把把脉,你别怕,听话昂。”
“胡说!我不需要人救,我没病,你们才有病,都是瞎子,瞎子!”
钱松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屈中天几人的鼻子大骂了几句。
贵妇人是他的母亲,叫柳曼,见儿子连自己的话都不太听了,悲从心起,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白天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钱松,这段对话倒是有趣。
如果真的是精神类的疾病,就凭他现在的手段,想治很难,必须要非常了解病情,长时间针灸配合药物才有那么一点希望。
可这钱松看似精神有问题,言谈却清晰无比,条理明确,这说明他的大脑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至于他嘴中所说的‘瞎’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钱松,你说他们瞎,那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白天冬也不急着把脉了,微笑着问道。
这钱松判断很快,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就转过头来,听完问题后不假思索,立马回答道:“我能看见什么?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嘶~
小小的办公室里一下子传来一阵整齐的抽凉气的声音。
钱松的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渗人,娄小妍被吓得一下没拿住笔,笔滚到地上,手忙脚乱,半天才捡起来。
白天冬有些好笑,站起身摸了摸她柔顺的小脑袋,示意她不用紧张,顺手还在她丝滑的小脸上捏了一下。
娄小妍俏脸微红,白天冬亲昵的安抚无疑给了她勇气,呼吸了几口,冷静了下来。
“厉害,钱松,看来你拥有常人所没有的本事,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白天冬不像别的医生,对于他的话一口否定,反而是夸他厉害,顺着来。
钱松一下来了劲,原本无神的双眼闪出一点光芒,得意道:“那是,我跟你说,这是我看破了生死得来的本事,万物皆有灵,我能看到万物的灵魂!”
感觉旁听的人有些多,再加上钱松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白天冬叫钱母和娄小妍留下,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凑热闹大王赖建国还想求几句,被识趣张远航给拖走了。
“老赖,走走走,别打扰人家,我们去监控室看,你再走慢点,监控室也没你的位置了。”
“对,快走快走。”
屋里的人少了,钱松也表现得轻松了很多,口若悬河的解释了起来。
钱母有些听不下去,想要打断,却被白天冬抬手制止了,只好坐在一旁,偷偷的擦着眼泪。
娄小妍又是递纸,又是说悄悄话,安慰着她,情绪倒也慢慢平复了些。
白天冬很是耐心的听着钱松的话。
这钱松看似疯疯癫癫,说的话里有些却和道家真意不谋而合。
看来此人并非疯傻,怕是另有隐情。
“钱松,你听过勾连相通这个说法吗?我把手放在你的手腕上,试着感受一下你的视野,如何?”
白天冬试探道。
“勾连相通,有意思,来来来,你尽管试,你要是能感受到一星半点,对你来说都是机缘!”
钱松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在了靠垫上。
娄小妍抿嘴一笑,这个老师还真会虎人,哪里是什么勾连相通,明明就是想把脉吧。
白天冬瞪了她一眼,板着个脸,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把手指搭在了钱松的手腕上。
时不时还摇头晃脑几下,好像真的是在看什么神奇的事物一般,戏演得很是认真。
几位大佬在监控室里看得真切。
屈会长目瞪口呆的道:“这……这白神医是在看病还是在演戏呢?怎么感觉他这演技比电视上的三流演员还厉害,精神病患者都能忽悠?”
“欸,屈会长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对症下药。”
赖建国隔着屏幕都在拍马屁,听得屈中天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