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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吃播上线

自从开卖包子,这抚莱阁渐渐有了些名声。早上刚一开门,门删还没卸下,就见密密的人头在攒动,倒给张伯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大门一瞧,原来是来买包子的老百姓。

一个壮汉见到门终于开了,一脸不豫,道:“我说伙计,你瞧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开门做生意?大伙这都等一个时辰了!”

“就是!你家的包子又少,每次都是还没轮到就卖完了。”旁边一位还在帮腔。

张伯也委屈,这买不到包子也怪不到他啊:“各位,各位,当家的说了,她也没想到包子那么受欢迎,为了保证大家都能买到,所以每人限买两个,汤水不限。”

“嘿!有这么做生意的吗?老娘我愿买,你还不愿卖?家里老人孩子都爱吃,就两个够谁吃?”

“我说王婶子,人家当家的也是好心,你瞧,不光是街坊邻居来买,还好多码头上做苦力的呢,人家也得吃啊。再说了,这汤水不都任你喝的吗?昨儿是蛋花汤,嘿嘿,不知今儿是什么汤?”

“老哥你没听说?人家抚莱阁卖的那粥可是一两银子一盅!”

“啊!啥粥啊卖那么贵?金子做的?”

……

这边厨房里,邬阑把最后几笼包子蒸上灶,再丢几根柴到火膛里,然后坐在岛台边,锤锤已经直不起来的腰,看着席婶和嬷嬷两人把已蒸好的包子往外搬,混乱忙碌的早晨又要开始了。

门外等候的人群还是闹哄哄的,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诶~来了来了,西施来了!”

“谁?谁来了?”

“嗨!我说大爷,包子西施来了,西施包子就来了,赶紧的吧,要不又没了。”

老大爷一脸懵圈,不过还是紧着上前两步,手里攥着三文钱等着买包子。

席婶搭好桌子,把几大笼包子一放,然后大喝一声:“排好排好,人人有份,挤也没用”,席婶指着人群中一年轻人,道:“那谁,别瞅别人,就是你!别想着来买二道,老娘我眼清目明,谁买谁没买,记得清清楚楚!”

辰时一刻了,天色已经大亮,日头从灵岩山顶冒出一缕边儿,邬阑走到院子里,抬头望望不远处的山头,已是霞光灿灿。

从卯时起来一直忙到辰时,整整两个小时手脚没闲。哈出一口白气,人瞬间一哆嗦,赶紧连做几次伟大拉伸,四肢活动开了,然后再开始做一整套内观流瑜伽。

做完之后,身体微微发热,还有些气喘,这样的锻炼效果刚刚好。邬阑擦擦脸上的汗,就回了房间换洗,今儿还好多事情要做,也不敢太耽搁。

今天郝大壮的吃播在露兄首播,正想着怎么给安排顺畅,席婶就拿着钱匣子进来,边走还不停的傻笑:“姑娘你简直料事如神!”

邬阑老神在在,仿佛一切了然于胸,道:“席婶你笑了一路,何事那么好笑?”

席婶嘿嘿一声,道:“今儿又来了好多书生来拜那“逢考必过”神,个个都三跪九叩,恐怕比拜佛祖还虔诚!”

要说这“逢考必过”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当然,这是对邬阑而言。本来是想找泥人匠捏个招财猫,先画了个草图,觉得还不够,又改动一番,改来改去最后就成了一个穿着冠服,头戴忠静帽的神仙猫,帽沿上嵌着必胜二字,胸前还弄一补子,上书“逢考必过”。本来是随意弄的,没想到那泥人匠手艺出众,捏出来的泥人简直栩栩如生,这谁看了都有些爱不释手。邬阑想想,干脆就在沈大儒的金字招牌下,再搭了一小龛,备上香炉蒲团,恭恭敬敬的把“逢考必过”神请上去。

“说不定过几日就有仿的了”,邬阑笑笑,又道:“不过咱这里有沈大儒的金字招牌加持,是正宗的。”

一上午两人都在厨房里忙活,临近中午,席婶抬头看看日头,说道:“姑娘,茶馆那边要开场了吧?”

与此同时,“露兄”茶馆里正热闹非凡,几乎整个六合的人都知道今儿柳小麻子开新评书,于是大家早早的来到露兄,先占个好位置。人一多,认识不认识的先打个招呼,寒暄两句,然后再猜猜今天柳小麻子要说哪本书。

二楼的雅间也是满座,当然文人雅士跟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不会那么闹腾。一般是三两好友,各自带着名伶伎子,燃香品茶,然后谈天谈地谈美女,无所不谈,再不济也讲些荤段子,再和女伴打情骂俏一番。雅士自然是有钱有闲,就这样慢慢等着开场,也是一种乐趣。

还有一群学生模样的贵公子,穿着一水儿的阳明袍,聚在一块儿吃茶聊天,这其中就有郝大壮的同胞兄弟,郝大强。

“郝大强,听说今儿的评书是你兄弟一手安排的?”

“哼!说起这事就来气!那小子的嘴就跟蚌壳一样紧,问他啥也不说,最后还是逮着他小厮揍了一顿,才套了些话,不然还不知道!”

“行啊,那你老爹肯定高兴了呗。”

“今儿你老爹还要来?”

“是啊,小麻子的评书他是场场必到的。”

此时,郝大强的老爹郝老爷,正带着几位本地商帮领袖,进到另一间雅室里。郝老爷今天神清气爽,手里转着两个大核桃“哗啦哗啦”的响,那一个核桃足有包子那么大,俗称“狮子头”!

“郝老爷,你家二公子能耐啊,听说这一台评书就是他安排的?”

“呵呵,呵呵呵~”,郝老爷面露得意,道:“哪里哪里,犬子不才!虽说这老二不像老大会读书,可做起买卖生意,脑子灵光着呢!这不,连我这当爹的都不知道,他何时跟这柳小麻子那么熟了?你也知道这小麻子的评书有多出名,票早早就没了,要不是我这当爹的压着他要,这小子还不给呢。”

“切~,这熊孩子不听话就得打,还需要你压着?早该把票送来。”

郝老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两小子好着呢,你嫌弃,就别让你夫人成天到我夫人那转悠,还有你那闺女,成天就想着和我家老大偶遇……”

“诶诶诶~,扯远了啊,二位赶紧消停消停,快开场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开场锣“哐~”的一响,好戏要开始了!

这柳小麻子一身海青道袍,头戴飘飘巾,精神抖擞的上台来。

说是柳小麻子,其实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开外,相貌不出众,但胜在嘴皮子利索,肢体语言也丰富,天生的谐星,是那种哪怕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会引起一片笑声的谐星。

台上的他,前后左右拱个手,然后惊堂木一拍,张嘴就道:“金山竹影几千秋,云索高飞水自流,三十里秦淮飘玉带,一轮银月滚金球……”这开场够有气势!随着惊堂木一敲,台下的观众,也是精神一震。

“远自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份画中游……”

说完一停顿,台下观众正沉侵在那一大段开场白的气氛里,惊堂木又是“啪”的一声,话音却一转:“今儿咱不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不说水浒三国,西汉隋唐,说啥呢?咱就说说活着!”

这话音转的太快,台下观众还没回过味,就听他继续道:“这人呐,得学会生活,要会活着!”

台下有几处响起零星的笑声,有观众回过味来,觉出一些不同。

“别太拼了!这人呐,就这一辈子!”,小麻子两嘴皮一碰,蹦出的话挺正经,可表情却是泫然欲泣状:“眼睛一睁,一闭,就是一天!”说完嘴巴一瘪,两眼一翻,仿佛就要哭了出来。

台下浮起一片“嗡嗡”的笑声,有观众嘴里正包着一口茶,不幸正好看见他一脸滑稽样,腮帮一鼓,“嗤~“的一声,来不及喝下的那口茶就不小心喷了出来,跟喷血一样。

后台的郝大壮听到前面观众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小厮正肿着半边脸替他整理服装道具:“爷诶,这回小的要是做好了,您得跟大少爷面前美言两句,小的这都是为了您呐,衷心可表!”

“不就是挨个打吗,你还挨得少?得得得,回头给你加月钱!”

觉着时候差不多了,郝大壮一声令下:“小的们,打起精神来,走起!”

台上,小麻子正说到核桃,台下的笑声突然大起来。

“什么叫手串?哪叫核桃,这都……,咋了这是?”他一脸懵逼,还瞪着眯眯眼四下打望,结果台下的笑声更响了。

在二楼,本来就位置极佳,视线清晰。雅间里的郝大强,就在台下响起一片哄笑的时候,他突然“呼”的站起身,手指着戏台,手指不停的抖着,浑身不停的抖着,嘴巴也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这这这这,你这……”说话也不利索了,可见是气坏了。

他瞧见了啥?那郝大壮神气活现的走上戏台,后面跟着一串抬桌子拿板凳的小厮。

这是要干嘛?

其他人一瞧可笑坏了,笑到七倒八歪,完全斯文扫地。其中一人还道:“哎呦~,我说郝大强,你兄弟这是要表演吃东西吗?哎哟,笑死我了!”说完还“皮啊皮啊~”拍着桌子,也不嫌手疼。

说的没错,郝大壮确实要表演吃东西,这就是邬阑的安排。无论是搞笑逗比,还是荒诞不经,以目前台下的反应,是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自然是抖包袱。

台上呢,小麻子一回头,自己都笑了。那郝大壮指挥着几个小厮抬着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往台上一放,又有几个小厮麻溜的从食盒里拿出热腾腾的菜,一一摆在桌上,等这一切弄好,又迅速下去。

郝大壮呢,也不理谁,全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坐下,眼睛逡巡一遍,发现竟是平日自己喜欢的,心里一喜,于是提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这些菜都是邬阑亲自烧的,有红烧狮子头、火爆腰花、溜肝尖儿,还有一碗豆腐鲫鱼汤,外带一盆香喷喷的钵钵鸡。

小麻子只觉着这场面要失控,这是他从艺多年来从没见过的状况,怎么看都怎么好笑。也不知道这笑点在哪里?反正就是看着就好笑,笑得自己都差点说不下去了。

“诶诶诶~,我说郝大壮,这是你吃饭的地儿吗?”

郝大壮也不理会,夹起一坨狮子头就往嘴里送,腮帮子一鼓带着嘴巴也蠕动起来,嘴角还淌出油。小麻子隔得近看的清楚,瞧他吃的香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得得得~,你吃你的,我接着说”,小麻子转过头来继续,道:“哪叫核桃,这都讲究!拿到手,你得揉,这行当有一词叫盘!盘可讲就了,怎么盘?盘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油盘,这都讲究……”

“人油啊~”,吃狮子头的郝大壮突然冒了一句。

台下的先是一愣,然后,瞬间轰然大笑!那瞬间的爆发力震得大梁上的积年老灰都噗噗往下落。郝老爷看看手里的狮子头,转得更凶了。

“这核桃也讲究,什么是官帽,哪个叫焖尖儿,还有什么鸡心……”

“还有狮子头”,郝大壮又冒了一句,还夹着一坨狮子头朝小麻子比了比。

“我说郝大壮,你吃你的,干嘛老搭茬?”

“我爹盘的就是狮子头,盘得那是又红又亮,跟小珊瑚似的。”

“用人油盘的?”

“是啊,我爹他出油啊!”

“噗哦~”,郝老爷一口气没上的来,梗在那,随行的见郝老爷气的脸色紫涨,连忙给他顺气。只是这顺气顺的犹如抚摸一般,因为这随行已经笑得没有力气了,还不好让郝老爷瞧见,也只有憋着,同样是脸色紫涨,其他人就更别指望了。

“他油多,经常是左手鸡心,右手狮子头。”

“要不再给他来点腰子?”

“行啊,反正他能盘。”

“你爹还能盘什么?”

“这可不好说,反正他见什么不顺眼,就盘它!”

楼上的郝老爷那个气啊!气的直哆嗦,直接往楼下喊:“这熊孩子就是欠揍!”说完就挥舞着两狮子头冲出门,又“咚咚咚~”的下楼去。同行的一干人也不劝了,也没法劝,全笑得趴地上起不来了,就跟中了毒似的,浑身酸软无力,脸部僵硬。年纪大一点的中了“此毒”之后,简直是要了老命,不过那个个竟都是甘之如饴一般。

郝老爷冲到楼下,这里本来已是一片狼籍,各种各样的笑声此起彼伏,有狂野型的,尖叫型的,怪异型的,淑女型的,老鸹叫型的……有人刚缓过一口气来,又不幸瞧见郝老爷挥舞着两狮子头的模样,结果又笑的趴了下去,从此再也扶不起来。

郝大壮一瞧老子来找他算账了,暗道不好,连忙抽身撒丫子,连那一桌美食都不顾了。

小麻子也不说书了,这情况也说不下去了。他悠悠踱到八仙桌前坐下,瞧着那一盆钵钵鸡,呦~,挺有卖相,于是拿起一串鸡心,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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