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一月,身体慢慢有了力气,多少可以下地走路,离健步如飞还差一些。这期间,我没有见着孩子一面,每次和秋蝉提起,她总会找话题岔过去,我也便识趣的转换话题,但下一次仍旧再说一遍。有次,秋蝉貌似被我问烦了,回我道,“你如果不放心主子,自己想办法去看。和我说什么?”自那以后,我便不提孩子了。
这天,我又下地走了两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恰逢秋蝉进来,她手上还拿着卷轴。她进门没说话,只将卷轴在桌子上铺开,唤我过去看。我慢腾腾的腾挪过去,心想放下功夫哪有心情欣赏什么字画。可谁知那画上竟是两个粉嘟嘟的小婴孩。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秋蝉,她点点头。我惊喜的抚摸那画中的孩童,他们胖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左边那个有些昏昏欲睡,眼睛眯起来,小手攥成拳头,腿却蜷曲着,半睡半醒的样子真是让人着迷,另一个小家伙则瞪着眼睛,咧嘴傻笑。这就是我和徐亦进的孩子。我将卷轴卷好,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就给秋蝉行了个礼。秋蝉道,“主子开恩。你要怎么报答主子呢?”
我有些傻眼,将孩子抱走了还给我一副卷轴,却是对我开恩。果真是天大的恩情。“秋蝉你有好法子吗?主子最近有什么任务合适我呢。我愿意再次效忠于主子麾下,死而后已。”秋蝉道,“主子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知道的。”
“是,我晓得,但主子没杀我,证明我还有用处,不是吗?”我轻轻一笑,又不由自主展开画轴,又看一看那画中的婴孩。秋蝉道,“谁知道呢?我猜不透主子要敢做什么,也不回去猜,到时候自然知道,但你要记着主子的恩情。”我点头微笑,根本就不看秋蝉,只惦念着我的两个孩子。
秋蝉又陪着我说了会话,都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无聊闲话。我从不知原来秋蝉是一个这么喜欢说话的人,并且真会关注生活中的无聊小事。
她这次也说起了王君。我这才知道,原来徐家战败之后,王君就偃旗息鼓,主动向主子示好,还赐了封地,是在富庶的江南一带,也没有追究原来引发战事的公子诈死之事,只一味向主子低眉,为了显示诚意,还将徐家定为叛乱,满门抄斩,祸及九族。听着秋蝉说,我却觉得周身寒凉,变法,出征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身死失踪,却落得个声名狼藉。果然天下嘴无耻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王。
“你倒也不用为徐家鸣不平,天下人都看着呢,也有那不怕死的朝臣直接尚书,直言徐家忠良,这人听说当场被诛杀,家人自也没什么好下场。自此以后,自然再无人为徐家多说一句话。”秋蝉漫不经心的语气刺痛了我的神经。若是原来,我怕也同秋蝉一般不所谓,甚至会为主子取得成功而高兴。可现在为何我只觉得悲凉。“我没有鸣不平,只感叹什么忠孝仁义,还不是谁胜利了谁就是忠孝仁义。”
秋蝉抿起嘴,“怎么,你不想见到孩子了?”我笑着摇摇头,“好秋蝉,我不过随意说说,你何必在意,好了好了。听你这话,主子有其他安排吗?”
“现下是没有的。”说完,径直出去了。只留下那卷轴于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