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之际,武吉呵呵一笑,整理衣冠,双手抬起喝道:“看我法宝。”
话音刚落,武吉袖里乾坤现出一件二十一节木鞭,鞭上烙有八十四道符印,熠熠生辉,周边喷涌混沌灵气。
高友乾心神俱颤:“打神鞭!”
众神也是一惊,先天混沌灵宝打神鞭赫赫威名,专打三百六十五正神,这也证实了姜子牙确已仙去。一时间,众神无人敢率先出头迎战,陷入寂静之中。
昊天上帝见状,心中恼怒,暗骂三清给自己找了一群废材,可堪大用的却不全然衷心。
只得自己出面解决,上唇微开,质问武吉:“你可知孤执掌天道?但凡立足于天地,即为孤之臣民。”
武吉点头应答。
“那尔等还敢在孤面前亵渎帝威?封神一事孤知确实有人动了手脚,但冥冥自有定数,尔等蚍蜉之力,安敢撼树。束手就擒,孤放尔等性命,若待孤出手,定魂飞魄散,永无轮回,莫要自误。”
“哈哈哈,老天爷,您虽法令随行,但也限制了您。”透过虚空,在混沌的一处传来笑声,那声音充满桀骜,懒散的意味,此刻正在讲述一个惊天大秘密,“大道有序,规则有律,老天爷掌控大道,您的宝座便是道眼,动辄大道混乱,秩序崩坏,敢问老天爷,您,敢动吗?”
昊天上帝神眼如炬,死死盯着那片混沌,嘴角蹦出一个名字:“陆压!汝乃混沌灵窍,天不管道不烦,今日之事非汝所辖,如若退去,不究泄露天机之过。”
陆压混沌处显露真身,凌空伫立,剑眉卧蚕,着鱼尾冠,大红袍,端的是飘逸潇洒。只见他单手甩袖,虚空凝聚成一王座,随意坐下,瞥了眼下方面色各异的众神后,直视昊天上帝,正声道:“你乃无所不知老天爷,应知封神台上事,为何老天不公,做那瞎眼的老天爷。”
昊天上帝坦然道:“万物皆有定数,未封神者命数未到成神时,何必纠结于是否有人蒙蔽天机呢?天下平,众生安,不也是尔等先天混沌生灵的期盼吗?莫忘汝族盘古,女娲。”
“哈哈哈,可笑,荒诞!九天十地,莫非滨土。为了一时安居,毁了万载名声,你可知姜尚临终三憾,一憾己身无道果,二憾散修野士无缘封神,三憾老天爷无眼!”
昊天上帝表情依旧平淡:“无妨,孤命地府阎王送姜魂上天成神。”
陆压叹息摇头:“哎呀呀,老天爷啊,您还是没认清自己错在哪里呀。”右手一摆,“也罢!天不公,我便捅了这天;老天爷无眼,我便翻了这帝座!”
昊天上帝眯了眯眼,但诚如陆压所说,帝座之下为道眼,若非凭己身镇压,一旦大道喷涌侵世,凡人感悟大道奥妙,将立地成神,再无仙凡之分,这对于顶层统治者来说是最不愿意见到的。
无奈,只得借助三清之手了。令随念出,三道金光激射而出,分三个遥远的位置散去。
不一会,三个金光所去之处皆有回应,响彻九天。
“太清受命即来。”
“通天领命便来。”
“玉清有恙,特令小徒太乙着法宝诸天庆云前来护驾。”
昊天上帝心中冷哼:“元始好大的架子,竟厚颜到让徒弟带防御至宝前来,盘古幡莫不成用来暖被窝?”气的上帝忍不住想到了凡间的俗语,“真当其心可诛!”
听闻三清圣人即可便到,凌霄殿内众神松了口气,但也不见武吉等人有焦虑之色。
莫非仅凭陆压道君力抗太清,上清二圣?
武吉无话,不慌不忙,手持打神鞭,招呼陆压道君压阵,率先冲入凌霄宝殿。
打神鞭不愧为道教至宝,先天混沌灵宝,每次挥鞭,金光乍现,夹带着混沌灵气,撕裂拥有完整大道规则的天界,裂缝中充斥着混乱的能量,令人心惊。
武吉划破左手掌心,将精血涂抹于打神鞭,顿时木鞭化成金,混沌之声隆隆作响,一鞭抽中魔礼红面门,瞬间神体破碎,只剩灵窍仓皇逃入殿中。其余三大天王也是做鸟兽散。
韦护等人也在第一时间随着武吉入殿,二话不说,纷纷亮出法宝,施展灵力,与殿内昔日的敌手再决生死。
韦护肉身成圣,极尽强横,一双拳横推敌手,撵的瘟神吕岳、东方主痘正神余达仓皇逃窜。
雷震子金刚菩提体所向披靡,肋背风雷双翅,凌空腾飞引得风生雷动,配上黄金棍,横扫敌手。
武吉等人专挑助纣一方下手,手段果决,雷霆万钧。哪吒等周土将领与武吉等人旧识,虽各为其主,但也不见得出力抵挡,顷刻间天庭出现溃败的势头。
昊天上帝冷哼一声:“执迷不悟!”只见他拇指微动,天空中的大道随即化成漫天锁链,网向武吉等人。
武吉等人仿若未见,继续攻击众神。
这时虚空扭曲,陆压出现在大道锁链之前,口吐精气,混沌气息弥漫开来,锁链如初春融雪般消散。
大道规则蜕于混沌,以混沌克制大道再好不过。
陆压挑衅般看着上帝,呵呵一笑:“贫道虽为散人,所幸得到混元初,可破你天道法则。就看我等能否在二圣到来之前翻了这天庭,请老天爷睁眼观望。”
昊天上帝怒极而笑:“甚好甚好!”
说罢,竟抬起来右手,向陆压等人覆盖而来。右手抬起处道元肆虐,化成流光冲出九天,不知所踪。以此为因,帝座猛然抖动,顶天立地的上帝也难以压住这势头。
那上帝之手如九天塌陷,声势浩大,掌风消弭陆压的混沌精气,直逼武吉等人而来,老天发威众生皆灭,就连陆压也不可抗拒。
但陆压却面露喜色,似乎等的就是上帝出手。
只见陆压双手合十,高抬过顶,俯身弯腰,面色虔诚,大声喝道:“恭请宝贝出土!”
话音刚落,九天十地震颤不止,如纪元毁灭般,天神凡灵产生莫名的恐惧,上帝闭眼感知无果,内心巨震,自灵窍天成为止,第一次无法探析。
陆压继续叩拜,双手掐诀,大喝一声:“来!”
只听得下方咚咚咚接连十九声响,一道乌光破土而出,直冲云霄,悬浮在陆压面前。散发的乌光吞噬着周边的大道规则,就连上帝之手都有些许的阻塞。
昊天大帝眼皮直跳:“三生冥书!”
“终究还是老天爷,一眼识奇书。姜子牙临终破碎魂魄,勾动十八层地狱,引万鬼活气,以自身的大功德,牵引出这三生冥书。并以此作为贫道相助武吉的条件,只求你老天爷出手即可功成身退,个中缘由,我也不知。如若不然,贫道可不想管你瞎眼老天爷的狗屁倒灶的事。”
昊天上帝不禁问道:“汝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混元灵体,得此书作甚。”
陆压面色淡然:“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幸得混元馈赠,得天独厚。混元初灵窍开,距今不知多少岁月,腻了,只求凡尘走一遭。”
说罢,再吐混沌精气,罩住三生冥书,再叩首,喝到:“宝贝请开书,送我下轮回,做个书生郎。”
冥书大开,书页哗哗作响,一缕乌光闪烁,裹住陆压,透体而入,不多时,陆压面色苍白,一声大喝,吐出了与生俱来的混沌气,归入混沌中。泥丸宫挤出两件杀器,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书,被陆压随手一甩,冲出了天际,不知所踪。
陆压打稽首道:“贫道告退,老天爷好自为之。”身形逐渐消失于书中,三生冥书原地湮灭不见。
武吉等人也在众神震惊之际悄然退去。
昊天上帝闭眼推演一番,却再次失利,叹息一声,昭告九天:“道眼难控,孤需镇压。下届蟠桃盛会,众卿接驾。漱命三清执天掌地,今日历劫未果,好自为之。”
说罢,昊天上帝发须催长,罩住帝座,成一方天地,致力于镇压道果暴动。
“喏。”
“妥。”
“罢了罢了,便当回劳力吧。”
三清回应后指令众神,“今日无事,如吐露只言半语,蜕骨还凡。”
半晌,众神领法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