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还真是轻松。”黑衣男听了少年的话，不禁反驳道，“怎么让他们’认为’我们是普通灵魂，这才是最难的吧？”
“要说不难，肯定是假的。”少年微笑着回答，“不过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你这车轱辘话，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黑衣男皱着眉头抱怨道，“目前为止，我连你那个所谓计划的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掌握。这样的话，我很难说服自己我们两个是合作的关系……”
“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当你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很容易找到替代我的其他人员。毕竟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因果系的能力者。”少年微笑着回答道，“不过咱们走到这里，应该很难碰到其他的魁级灵魂了，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说。”黑衣男也不做表态，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少年继续讲解。
“首先，既然你知道想欺骗清道夫，让他们认为我们是普通灵魂这一方式是非常困难的，那修正灵魂特征的方法你一定已经试过了。”少年解释道，“也就是说，你已经很接近这个计划的本质了。”
“接近？”黑衣男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据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判断，清道夫并不是以我们灵魂散发出的特征来判断我们是否是魁级灵魂的。所以，你说的这个’接近’，我有理由持完全否定的态度。”
“不，的确已经很接近了。”少年摇了摇头，“只不过，你忽略了一些其他的条件。”
“其他的条件？”黑衣男若有所思，“你是说，这些清道夫在对我们的灵魂存在形式进行分类的时候，并不仅仅以灵魂特征作为判断依据，而是加入了其他的判据？”
“没错，这个判据，就是我刚才向你提出的，因果系信息。”少年点头道，“你要知道，我们向外散发的信息中，最先被人所认识的，是物质系的肉体信息和精神系的灵魂特征。但这两个信息向外散播的载体，却是因果。”
“也就是说，我们使用物质或精神系探查能力时，实际上是以因果为载体接受相对应的信息。”
“打个比方，你可以把物质及精神系信息想像成你在键盘上敲出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如果想要被网络上的其他人探查到，需要的就是网络协议和网线及路由器等硬件——这就是你自身的因果信息所承担的作用。”
“大多数物质系及精神系探测能力在接收信息时，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动执行了因果信息的转译及破解。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接收到的只有物质信息或者灵魂信息，但本质上是因为因果类的信息在能力施展时被忽略掉了。”
“因果类的信息……”黑衣男皱眉道，“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就意味着，清道夫在接收我们灵魂的信息时，是连带着底层的因果信息一起做判断的？”
“没错。”少年笑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改变传输的底层因素，只是改变灵魂信息，是没法骗过对因果信息同样敏感的清道夫的。”
“可是，这样的话……”黑衣男眉头皱得更紧了，“要骗过清道夫，就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啊……”
“是的，当修正灵魂信息时，难免会动用自己的部分因果系能力。而当使用因果系能力将因果信息修正时，又难免会忽略了对灵魂信息的控制。”少年点头赞同，但又话锋一转，“当然，这指的是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你的意思是……”黑衣男突然有所领悟，“必须要两个人配合，一个负责同时修正两人灵魂信息，而另一个则负责将这些灵魂信息以伪装的因果通道发射出去？”
“当然也并不是必需两个人的。”少年耸了耸肩，“如果你强到可以封闭自己四散的因果信息，那么那些清道夫自然不可能检测到你的存在。不过，如果有那种能力的话，也不会身处这个世界了，不是么？”
“说的也是……”黑衣男点了点头，接着又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什么要往世界的边缘走？”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少年解释道，“我们虽然可以对灵魂信息和因果信息进行修正，但修正的痕迹还是会被清道夫所注意到。尤其是因果信息，能做到完美修正因果信息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是用距离来衰弱清道夫接收到的信息？”黑衣男眼睛一亮，“这样的话，修正的偏差信息就会被远距离探测时所产生的噪声信号所覆盖？”
“没错。”少年点了点头，“对于过于遥远的目标，清道夫在判断其信息时也会相应地降低其判断标准。”
“降低标准？为什么会降低判定标准？”黑衣男不禁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这一点，也可以通过信号学方面的知识来解释……”少年说道，“高频的信号因为有衰减的缘故，所以无法传输过远的距离。所以远距离传输时，一般使用较低的信号频率作为载体，且用滤波器滤掉高频噪声干扰。”
“清道夫在判断灵魂信息时，越远的探测距离，所探查出来的灵魂和因果信息就衰减得越厉害，而在传递过程中被其他灵魂所干扰的几率也就越高。所以清道夫同样也会应用类似的’滤波’方式，来忽略掉这些干扰。”
“而无论我们修正灵魂信息还是因果信息，我们用来修正这类信息的能力，其频率肯定是要远超过灵魂信息或因果信息本身的频率的。所以，距离越远，我们用于修正信息时所带来的修正痕迹，就越容易被清道夫所忽略。”
“而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信息……”少年不禁苦笑了两声，“当然是因为之前的我是有另外的搭档，且成功地欺骗了清道夫一段时间的。”
“是这样么……”黑衣男点了点头，伸出了手，“徐良，以后请多关照。”
他没有问白发少年之前的搭档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少年独自出现在游乐场内与他搭话，那说明他们两个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了。
“陈平。”白衣少年伸出手握了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