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皆面沉似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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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良善吧,可惜,你没有这种东西。”
陈王月似乎很愤怒,大大的张开嘴,眼睛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别急啊,不是吗?难道我说错你了?”
陈王月渐渐的,变得平静。
“这才对嘛,但凡你有一点好,也不会想着把王清鹤搅进这团脏水中吧。”
陈王月闭上眼,似乎认命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保护得了她?想必她要是死了,你可能一边叹息她凄惨的命运,一边抱怨还得在物色更好的人选吗?”
陈王月无力的抬了抬眼皮,脖子扭一扭,发出嘎巴的响声。
“收起你的这一套吧,你想干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不是你的心魔,我是你的心啊。”
似乎有一把化作审判的镰刀,一刀割在陈王月的脸上,他扭过脸。
“别啊,怎么忏悔起来了?那有什么,咱们一起,让王清鹤当天机仙宗宗主呢。拉归西一同下水,他们的命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能活,别忘了,咱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啊!难道你真要想着做个大英雄?你真要拯救世界!”
陈王月也似乎有眼泪流出。
崩溃的心灵化作碎片。
“来吧!别再坚持那么点底线了!胜者才有话语权!”
陈王月换换睁开眼。
“对,就这样,露出咱们本来的面貌。青面獠牙的猛兽怎么藏得住布满鲜血的肮脏利爪。”
崩溃了,全部的心理防线全部被击溃。
“直面你的内心,想想你该做的吧,让咱们的惊世绝计,拉开帷幕,让美味的鲜血,漂亮的残肢,精致的骸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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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月睁开眼,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重新睁开了眼,或许是被迷惑了心智?又或是终于拾回自己的本心。
“顾芜,你该死了。”陈王月淡淡的吐出,眼睛很是平淡,没有锋锐的气息。
顾芜心神不宁,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陈王月左手,五指伸伸的长长的。
由右眼释放出的死寂气息愈发深重。
周遭的灵气枯竭,顾芜觉得皮肤已经开裂,恐惧席卷他的心头。
顾芜无法抵抗,这种来自道力的攻击,令他灵气失效,心神失守。
然而陈王月并不会因为这些怜悯他,反而死寂中暗藏杀机。
“月儿!”杉云急切的说。
这挽回不了陈王月冰冷的内心,这种令人如坠冰窖的冷,刺伤顾芜的脸。
“陈王月!”杨孮急忙出手。
“阴阳虚实意,生死善恶间。”陈王月念动混灵决,三层咒语。
奇妙的斥力夹杂道力的侵蚀。
顾芜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斥力所过之处皆成赤火,这种力量非人所能为。
莲皱着眉头,当先场景,令他一再回顾往事。
简简单单的,赤火扫过了,顾芜没有惨叫,站在那里,呆愣愣的,享受着火焰的洗礼。
无法抵抗的纯净火焰,将顾芜烤的毫无踪影,似乎“净化”一般。
陈王月吐出一口气,等待杨孮的审判。
“你,你可知学院内的规矩?”杨孮怒气涌上心头,气的结结巴巴。
“知道。”陈王月的眼神始终很冷淡,没有因为顾芜凄惨的下场有半点变化。
“好,那你等着接受处罚吧。”杨孮一手抓住陈王月的手臂,恶狠狠的说。
陈王月看了杨孮一眼,慢慢的将目光收回,用手拿开杨孮的手说:“好。”
杨孮气极。
赛场,由这种不欢而散的方式结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
刚才发生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伏道境虐杀浸道境。
天地术的无敌姿态,混灵决的霸道力量,刷新着他们的三观。
陈友晟梁镜棠,算得上是陈王月的“好友”,看向陈王月的眼中满含担忧之色。
曲葭荷跟戚蔺一脸难以置信,想必立刻会将这里发生的事上报宗门。
胡禾一脸疑惑,不知前因后果。
段又庭早早退场,弱者自然没有知道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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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月,你为何要杀顾芜。”钱浩河为难的问。
“因为他爹要杀我。”陈王月道。
“那你也不应该在学院杀了他啊。”钱浩河叹息。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赔偿,惩处,退学,我毫无怨言。”陈王月道。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们商量商量。”钱浩河道。
陈王月行一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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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静谧无声,陈王月慢慢的走在路上,还没回家门口有两道影子焦急的等候。
“怎么样。”陈友晟刚看到陈王月便激动的问。
“不知道,学院应该不会对我过分惩处,大概率把我派到上界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时机成熟再回来。”陈王月放心的跟他们说自己的推测。
“梁镜棠,似乎再有两个月就要休假了吧。”陈王月问。
“对,怎么了?”梁镜棠道。
“到时候需要你帮我个忙,到下界,沉昕子界,敬贞国内找一个叫王清鹤的人,说我一切安好,让她帮我个忙。还有一个叫张钢的,让他跟你一起,到时候找我,你找不到的话到时候可以问王清鹤。”陈王月道。
梁镜棠点点头。
“陈友晟。”陈王月说。
“怎么?”陈友晟答。
“这次休假,你赶回煌叶仙宗,说我需要帮助,想办法帮我找几个底细绝对干净的人,其他不重要,我很需要。”陈王月道。
“是。”陈友晟不同于梁镜棠,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嗯,你们先去吧。”陈王月道。
两人顺从的离去,陈友晟不觉得什么,梁镜棠却觉得很难受,这种发号施令的语气令他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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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会立刻跟宗主说的,你立了一功。”一女子道。
“母上,我。。。”曲葭荷吞吞吐吐着说。
“怎么?”那女子声音轻柔,身姿婀娜,正是吴兴秀。
“宗主对陈王月的态度当作何解?”曲葭没头没脑的问。
“这暂且不知,也无法揣度。”吴兴秀道。
“好吧,其实我认为少宗主天分出众,或许我们该见风使舵了。”曲葭荷道。
“胡说八道,白宗主心机无双,天地少有,再说这种话我可绝不留情。”吴兴秀皱着眉头道。
“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考虑,白项歆纵使再心机无敌,可不会御下之术,迟早濒临崩溃地步。我们没进到她视野里,既得不到她重用,又有着我们隐藏暗处的优势。这个时候的我们,是最有用的。”曲葭荷娓娓道来。
“闭嘴!此事不用再说,最后再说一次,莫不是念在你我母女,现在你以必死,我以后绝不想听到类似的东西。”吴兴秀忍无可忍。
曲葭荷只好叹息。
可她不懂的是,吴兴秀这么说只是出于谨慎,若真论起来,她可真有些动心。